百裏無敵剛離開不久,劍道長老便聽說了此事,急忙趕來山風樓,連說韋應不仗義,要離開都不說一聲,韋應以為劍道長老是來找自己,結果這老家夥一過來就盯著白依依,眼中充滿欣賞,像看璞玉。
白依依連忙縮著身子,躲在烏夫人身後,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韋應實在看不下去了,怎麽有一種怪蜀黍拐帶小蘿莉的既視感,要拐帶也是我拐帶,你一個老家夥湊什麽熱鬧?
“劍道長老有什麽話直說,不用和我們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劍道長老嘿嘿一笑:“我覺得依依這丫頭不錯,想收為徒弟傳授衣缽,作為我的關門弟子,如何?”
韋應偏過頭,聳聳肩道:“別看我,依依長大了,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做主。”
劍道長老走到白依依身前,笑眯眯道:“小丫頭,做我的徒弟可好?學會我的傳承,可以鎮壓時間一切敵!”不管是不是,先把牛吹出去哄騙到手再說。
白依依眨了眨眸子:“拜你為師需要跟在你身邊學習本事嗎?”
劍道長老點點頭:“當然,你現在還未踏入修行,前期你需要跟著我夯實基礎,未來才能在武道上走的更遠,一劍光寒十九州,你說帥不帥?”
白依依點點頭,說了一個帥字。
劍道長老撫須笑道:“那趕緊奉茶拜師,韋應,給我徒兒端茶過來。”
卻見白依依搖搖頭:“我不拜師。”
愉悅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白胡子一抽一抽的,劍道長老從未想過會被拒絕,登時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白依依認道:“我不想拜師。”
幾人都有些詫異,劍道長老修為不弱,碾壓幾人毫無壓力,韋應也隻有開啟天尊中期體驗卡才能壓他一頭,一位天王三重天的強者並非隨處可見,許多人搶破頭皮甚至都不能見到劍道長老。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錯過多大一樁機緣?
劍道長老並沒有因為拒絕為發怒,反而詫異問道:“你說說為何不願拜我為師?”
白依依看了韋應一眼道:“我不想離開公子。”自從被韋應從九星拍賣場拍下,脫離苦海之後人生看到了希望,就從來沒有被人用怪異的目光看過,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便下定決心要好好好報答韋應。
跟在公子身邊不離不棄,因為他不知道離開公子之後自己會不會再次回到以前暗無天日的生活,現在的生活讓她很滿足,也不想改變。
劍道長老詫異道:“就這?”
白依依重重點頭:“就這!”
劍道長老吹胡子瞪眼,偏過頭:“小子,你怎麽說?”
韋應聳聳肩,把白依依養在身邊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尤其是小丫頭很懂事,不像之前的黃豆豆中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想法沒錯,但不能讓別人依照你的想法做事。
討厭聖母,所以這次回去沒看到黃豆豆也沒有刻意尋找。
直視劍道長老淩厲的目光,恭敬道:“依依有自己的選擇,有自己的想法,我很欣慰,也很尊重,不會貿然改變她。”
劍道長老沉聲道:“白依依身負天狐血脈,潛力無限,未來不可限量,你確定要把她帶在身邊糟蹋了天賦?”
韋應不樂意了:“跟著你就不會糟蹋天賦?”
劍道長老傲然道:“老夫天王三重天!”
韋應冷笑道:“天王老子也不行!”
劍道長老有些氣憤:“你不尊重長老!”
韋應拱手一拜,柔聲道:“天王老子也不行。”
劍道長老氣笑了,若是別的原因他或許不會為難,但白依依為了兒女私情不願意短暫分開,才不跟著自己學武,這點讓他難以接受,也不理解,男女情愛真那麽重要麽?
難道真就不想去看看蒼穹之上的風景?
反正自己也沒多少日子好活,擺擺手道:“不願意就算了。”
韋應笑盈盈道:“這才是我認識的劍道長老,有大家風範,強迫一個小女孩兒拜師有什麽意思。”
劍道長老狠狠瞪了他一眼,對著白依依道:“若是你哪天想通了,想要學武,讓你家公子來找我。”
白依依不太懂,如是道:“公子也會武學,他以前就教過我。”
韋應頓時想起剛買下白依依的時候和洛青冥在小院子裏教授七殺劍法,沒想到第二天小丫頭就持劍殺人,簡直將學以致用實踐到了極致。
劍道長老挑眉瞅了韋應一眼,含笑道:“你家公子教了你什麽本事,演練出來給我們看看。”老頭賊心不死,應該是想要通過這種法子貶低韋應的武學,讓白依依認識到自己才是教導他的正確人選。
白依依點點頭,烏夫人遞過去一柄短劍,長短很適合白依依使用。
白依依接過短劍,腦海裏默默回想著當日洛青冥和韋應在院子裏教導自己的七殺劍法,當時公子還調侃隻有五殺,不足七殺之數。
這些日子雖然沒時間練習,但每日都在腦海裏回憶一遍,生怕有所遺漏。
現在握住寶劍,冰涼的觸感讓她精神一振。
仿佛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人如劍,劍如人,似乎生來就是一體。
殺人、殺魂、殺地、殺天、殺道!
洛青冥和韋應對此七殺劍法隻有大概理念,洛青冥創造時也隻是殺人與殺魂兩路劍法完整,其餘尚在完善中,韋應離開神京之後搏殺的時候很少,就算搏殺也在天尊境界搏殺,大多數是對道的運用,而非運用某種技法,所以並未去完善七殺劍法。
但今日從新觀看白依依演練七殺劍法,卻有一種別樣的感悟。
七殺劍法,無物不可殺,劍法雖然殺機凜然,有諸多破綻,那日即便將殺戮道域融入其中後,依舊不是很完整,韋應暫時也想不到完善的法子,大概隻有等到日後殺的人多了,殺心中了,才能將其完善。
但劍道長老看著白依依施展七殺劍法,麵色不禁有些凝重,詫異望著韋應:“你教她這種劍法?”
算是我教的吧,點點頭沒有否認。
劍道長老低聲嗬斥道:“糊塗!”
白依依將七殺劍法施展開來,雖然隻要招式,並沒有真氣輔佐,依舊給人女殺神一樣的感覺,天下無不可殺之人。
最終,力竭,收劍!
小臉上冷若冰霜,眼神中有一絲紅色。
烏夫扶著白依依坐下,雖然隻演練了一遍,但白依依有些疲憊,七殺劍法很耗費心神。
劍道長老道:“這劍法殺意很重,很是影響心智,你看看白依依隻練習了一小會兒,已經有些迷茫,若是長期學下去,恐怕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你就忍心讓她小小年紀走上這條道路?”
韋應認真道:“我會的武學很多,以後還可以教依依別的本事,若是她喜歡七殺劍法,我便將其完善,縱然殺人不眨眼又如何,又何嚐不是保護自己第一種方式,隻要不亂殺無辜,足矣!”
劍道長老很是生氣,沒有說話。
韋應輕聲道:“你若是知道白依依的經曆,就明白我為何會讓她學習七殺劍法。”
“哦?”劍道長老好奇,想要詢問,但韋應沒有說出來的意思,畢竟白依依在九星拍賣場遭受苦難頗多,他不想將別人的傷口揭開展現出來,沒有這個必要。
最終,還是沒有拉下臉皮細問,畢竟白依依眼睛裏全是拒絕的意思,絲毫不覺得成就天下第一能比得上待在韋應身邊。
到了傍晚時分,劍陽長老帶著十多人來到山風樓,韋應好奇問了一下明明是每個年齡段十名弟子參加四苑會武,為何隻來了十多人。劍陽長老說是修為高深弟子們不願意跟著長老一道,想要單獨出去曆練,畢竟武道修為不弱,長老不能一直跟在身邊,隻有自己獨立才能成長起來,也就沒有為難他們。
所以隻有十餘人,不過也好,北苑劍宗提供了兩隻白鶴給眾人當做坐騎。
白鶴展開翅膀很大,一邊翅膀就有七八丈長,一隻白鶴足夠搭載二十人。
韋應等人上了白鶴,除了劍陽長老外看到無石無敬兄弟兩人,那兄弟兩人看到熟人,同時露出歡悅的笑容。
劍陽長老等到烏夫人、白依依、南宮婉兒三人上了白鶴之後,拍了拍腳下的白鶴,白鶴鳴叫一聲,直衝雲霄,飛身離去。
弟子們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和熟悉的人紮堆,一名年過半百的白須劍客王島朝著韋應等人方向詢問:“這幾位師弟師妹看著眼生得很,也是和我們一起去參加四苑會武?”他五十三歲,憑實力衝入四十到六十年齡段的劍客,最看不慣那些走關係的人,在比試場中他見到過每個年齡段的前十人,卻對韋應等人沒有印象。
韋應淡淡回應道:“正式!”
王島嗬嗬笑道:“恕我眼拙,之前在比試場上好像沒有見到諸位出手,莫非是走關係從後門混了名額去參加四苑會武,若真是如此,恐怕會讓那些憑實力打入前十的人心寒。”
劍陽長老眉頭一皺,王道這句話明顯是說給知己聽的,因為這裏隻有他一命長老,路上一切事宜都有自己負責。
看了看王島,王島看見自己的眼神想沒看見一樣,太不知進退了。
頓了頓,也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反正韋應身邊有高手,不會吃虧,教訓王島一頓也好,免得他招人煩。
韋應眉毛一揚,頓時知道這家夥是來找麻煩的,輕笑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參加比試,就直接去參加四苑會武,可那又怎麽樣呢,我就是找關係來的,我有後台,咋滴!”
絲毫沒有慣著王島,我能參加四苑會武肯定有我的本事,宗主等人自有安排輪得到你在這裏鹹吃蘿卜淡操心?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一上來咄咄逼人。
“你……”王島沒由來被嗆了一頓,聽到眾多師兄妹噗嗤笑聲忍不住老臉一紅,竟然被小年輕懟了:“劍陽長老你可是聽見了,這家夥走後門進來,根本不像我們一樣靠實力闖進前十。”
劍陽長老淡淡瞄了他一眼,不悅道:“四苑會武在即,你管好你自己。”
他都無語了,你活了四五十歲,高不成低不就還不知道看人臉色,簡直活到狗身上了。
王島冷哼一聲:“待到這次回去之後,我必然將此事稟告宗主,讓宗主大人看看我們北苑劍宗竟然有這種敗類。”
他的話雖然有些不客氣,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心中很是讚同,畢竟大家都是憑借硬實力打上前十,憑什麽你靠關係就能直接獲得四苑會武的名額,這不公平。
無敬無石師兄弟早先認識韋應等人,所以沒有多說,給了韋應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韋應咧嘴笑道:“不瞞你說,正是宗主欽點讓我代表北苑劍宗參加四苑會武,是不是沒想到?你去找宗主告宗主本人的小黑狀,倒是好膽魄,我大大的服氣。”
王島愣住,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劍陽長老,頓時知道這件事多半是真的,不然長老不會一句話都不說。
狠狠歎了口氣,小胳膊怎麽擰得過大腿,隻能自怨自艾,為什麽自己沒有背景。
劍陽長老微微點頭,對王島頗為讚同,劍者當劍心通明,遇到事情說出來,不要憋在心中,方才能隨時將狀態調整到圓滿,這是一名劍者的基本素質,王道做的和不錯,但心胸狹隘了些,氣魄短小了些,若是真覺得韋應不配坐在白鶴上,直接自封修為同境界一戰,如此說來說去豈不還是擔心韋應身後的後台太大自己會被穿小鞋,格局沒打開。
一路急行,韋應在子時又簽到一年修為,想了想,還是決定隱藏實力,四十年修為抽空再用,現在先把這一年修為用了突破指玄境再說。
沉下心來,默默使用一年修為。
對於別人來說,境界越高在麵臨突破時越是困難,越是需要做好充足準備,但韋應不需要,隻需要在心中默念一聲:“係統,助我!”
將簽到的修為提取出來使用便是。
靈氣從四麵八方湧來,所有人都注意到靈氣異動,很是詫異在天上飛行的時候韋應竟然還能突破,宗主眼光果然不錯,難怪能被破格提拔為參加四苑會武。
人才無論在哪裏都有特權。
劍陽長老慨然歎道:“韋應不滿弱冠,竟然突破到指玄境,我北苑劍宗後繼有人。”
隨著他一聲長歎,王島羞憤掩麵,自己五十三歲才指玄境九重天,一把歲數簡直活到狗身上了,現在感覺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小醜一樣,不禁縮了縮脖子,躲到視線死角去,一個仍將腦袋埋進膝蓋中。
韋應輕輕一笑,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隻要自己得意就好了。
白鶴在夜晚中一樣飛行,並且沒有障礙物,飛得更快,更高,天亮時已然來到了大周神京範圍內,大周神京作為一國帝都,範圍內禁止飛行。
淡然,大周麵上光是一些山海境強者,韋應現在絲毫不懼,可以再大周範圍內橫著走,但畢竟是自己重生到的第一個地方,即便現在武力滔天,還是願意遵守其規則。
日出東方,晨露微霜。
即便不餓,韋應也想要吃點早餐,不為別的,就為了口腹之欲。
找到一處小路旁邊,周圍山清水秀花草芬芳。
烏夫人隻做了幾個人的飯菜,韋應邀請劍陽長老過來吃飯,對於其他人並不熟悉,所以並沒有邀請他們,王島蠢蠢欲動擺出一副師兄的架勢,想要等著韋應開口邀請,韋應隻是目光掃過,便不再看他。
烏夫人在石鍋裏熬了粥,加了一些細碎的龍肉,在米粥快要熬好時加了一些青菜,灑了一丟丟鹽巴調味,已經香的讓人受不了。
所有人咽了咽口水,再也沒有什麽比早上喝一碗龍肉粥更好的了。
沒有收到邀請的弟子咽了咽口水,反正他們是拉不下臉前來討要,韋應懶得管他們,出門在外還指望我伺候你們不成?
白依依眯著眼睛,一雙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一顫一顫,微微發紅,很是可愛。
正在他們吃的高興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充不遠處走來,十幾個扛著刀的小混混相繼走來,他們目光在白依依身上打量,眼睛裏冒著綠光。
一名馬仔驚喜道:“大王,真是一隻狐女,這次我們發財了,王公子可是點名道姓讓我們尋一隻狐女,若是將他交給王公子,不僅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還能搭上王公子的線,日後更能得到王公子庇佑,簡直是一舉三得。”
李大王搓了搓手,驚喜道:“倒是個美人胚子,不錯不錯。”他扛著大刀走來,居高臨下看著幾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每個人穿著花花綠綠,不像是宗門弟子,倒像是富家公子,尤其是最為俊美的少年,看起來柔柔弱弱,帶著好幾個女孩子,明顯是出來踏青郊遊,就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不過李大王不在意,無論是哪家公子,也比不上王公子富貴。
南宮婉兒捏了捏拳頭,在神京附近有強盜打劫,還是當真室外宗門長老的麵,這
忍了忍,不過是幾隻小蝦米,等到他們大哥出來再說。
李大王圍繞著白依依轉了一圈,讚道:“十三四歲年紀含苞待放,王公子正喜歡。”忍不住搓了搓手,仿佛看到前程富貴撲麵而來,對著韋應道:“他是你的人?”
應為韋應的氣質出眾,所以很容易被看作是哪家小少爺。
韋應點頭,但沒有說話。
李大王大大咧咧道:“她,現在是我的人了,你有沒有意見。”扛在肩上的長刀,倏然下揮,冰冷的刀刃架在韋應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