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鋒貼在脖子上,絲絲寒意浸透著肌膚,韋應愕然抬頭,有一群宗師都不是的低階武者打劫我?
還一副吃定了我的樣子。
不僅僅是韋應,包括沒有過來一起喝粥的北苑劍宗弟子,愣愣看著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匪徒,一時間有些驚訝。
同時心中到了一句自求多福。
韋應咳嗽一聲:“你們這是在打劫我?”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李大王鼻音濃重:“這不很明顯嗎?”他身後的一群小跟班配合著大笑。
一個個發出怪叫,像是沒見過這麽傻的少爺。
韋應按了按劍柄,南宮婉兒趕緊傳音道:“交給我,我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大膽,在神京做違法亂紀之事。”
韋應微微點頭,忽然道:“打劫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答應我就同意讓你們打劫。”
一名馬仔道:“你什麽身份,也配和我談條件?”
李大王忽然一笑:“老子今天心情好,說說你的條件,說得好的話老子答應你。”
韋應認真道:“打劫她可以,但是你們要把她一起帶走。”先指了指白依依,後指了指南宮婉兒,按照南宮婉兒的意思,她想要去看看這些人背後的勢力,完後讓人將其一網打盡。
李大王愣了一下,然後轟然大笑,這還是買一送一,簡直太好了,好得讓他懷疑是個陷阱,頓了頓問道:“小子,你別耍花招,我後麵有人!”
韋應苦笑,謊話張口就來:“這娘們是我原配妻子,老是不讓我納妾,好不容易買了個狐女,還不讓我碰,你說說這種人留著幹嘛,所以拜托幾位大王幫我料理了她們。”
一番說辭情真意切,讓人找不出破綻,但其餘知道內情的有些無語。
王島旁邊一名女弟子嘀咕道:“這位師弟好會玩,越來越有意思了。”
南宮婉兒厲聲道:“好你個混賬東西,靠著我娘家勢力吃飽了飯,就想一腳把我踹了,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要是讓我娘家人知道了,一定要你好看。”
韋應攤開手,聳聳肩道:“大王,你也看見了這潑辣娘們,在家裏像母老虎一樣,我可不想將他留著過年,還請這位大王不要讓她活著回來,也算是做好事了。”
李大王圍繞著南宮婉兒轉了一圈,上下打量,看著南宮婉兒嬌軀微顫,目欲噴火,一雙秀拳捏得吱吱作響,隻當她是因為自己被丈夫拋棄而導致心緒起伏,不過盤條劉順好生養,就算帶回去王公子看不上,也能夠自己搶回去做壓寨夫人。
他卻不知道南宮婉兒純粹是被他看得發毛,強忍著沒有動手宰了他才氣得渾身發抖,點點頭讚許道:“可以,我便帶她回去,今兒也算做了一回善事。”
旁邊有四人朝著棍棒將白依依和南宮婉兒捆起來,又有人道:“頭兒,這裏還有一個,要不我們……”
李大王頓時意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烏夫人一起帶走,既然打劫,劫兩個和劫三個沒什麽區別。
手下人大喜,從腰間解下麻繩,就要上手。
韋應趕緊道:“這位夫人家裏有長輩在神京做官,若是今兒被劫了去,就算是上天入地,你們也逃脫不了追捕。”
李大王立即製止手下,暗自尋思,若真是如此,綁了個當官的娘們回去,王公子不僅不會保我,甚至可能把我叫出去平息他們的憤怒,可是被當官的家屬看見,萬一來找我們麻煩怎麽辦?
韋應看出他的顧慮,連忙道:“大王有所不知,這位夫人看上我很久了,要不是那潑辣娘們從中作梗,我早就將其娶回家,你們不用擔心會被發現,我們不會搞發你們,隻要你們手腳幹淨。”
李大王鬆了口氣,也沒有發現韋應說謊,揮了揮手讓手下人帶著人離開,並且言語威脅王島一群人不要亂說,不然休怪刀下無情。
王島等人自然受不了這口氣,幾隻小蝦米就敢騎到頭上拉屎拉尿,好大的膽子,忽然聽到劍陽長老咳嗽一聲,頓時一個個埋著腦袋,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心中很是不滿,別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了你不讓我們反抗,就為了韋應能夠玩兒一會兒。
太偏心了。
哼。
韋應微微點頭,向劍陽長老致謝。
劍陽長老擺手搖頭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公子?”白依依想不明白,為什麽要讓別人將自己帶走,難道就因為別人喜歡,但看到南宮婉兒和自己在一起,知道自己沒有危險,隻是心中不是很明白罷了。
韋應眨眨眼,讓她安心。
白依依哦了一聲,悶悶跟著走了。
沒走多遠,忽然聽到一聲慘叫,韋應抬頭望去,隻見剛才那些打劫的強盜如同喪家之犬,被南宮婉兒擊斃掌下。
韋應飛身躍去,不過是百丈之遠,但看到南宮婉兒柳眉倒豎,四周斷肢一片。
“怎麽了?”
南宮婉兒氣呼呼沒說話。
白依依小聲道:“那些強盜想要占婉兒姐姐便宜,婉兒姐姐氣不過,一氣之下將所有人殺了。”
戲謔的笑容出現在少年嘴角,忍不住咳嗽一聲,韋應走到南宮婉兒身旁:“某人不是想去探探底,順便看看究竟誰是幕後主使麽?呀,現在線索斷了呀。”
南宮婉兒冷哼一聲:“我把他們頭領放走了,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他們頭領應該是去找幕後之人哭訴去了,本座現在就去收拾他們。”
韋應笑著點頭:“不錯,我們一起去瞧瞧。”
神京畢竟沒有那麽多妖魔鬼怪,即便沒有將烏夫人帶在身邊,他也一點不擔心,畢竟自己也是指玄境一重天。
白依依開始爭取:“他們綁架我,我也要去找幕後之人報仇,剛才婉兒姐姐下手太快,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你還出手。”韋應笑罵道:“你尚未踏入修行,就會一些技巧而已,別搗亂就行。”
三人在樹冠上看著李大王飛奔的身影。
李大王臉都腫了,剛才被那女人憑空扇了一巴掌,在地上滾出好幾圈,然後看到兄弟們彈指間被擊殺,暗自慶幸若非自己武道就重天修為,距離宗師之境隻差一步之遙,恐怕也要飲恨西北。
所以當機立斷,立即發足狂奔,但心中覺得毛骨悚然,哪怕跑了小半個時辰,依舊覺得沒有甩脫追兵,像他們這樣的亡命之徒,很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反正都是死,不如直接去找王公子幫忙,就算他不幫忙,我也是死路一條,還能拉著王公子下水,要是王公子幫忙,我正好能撿回一條小命。”
心中有了打算,立即改變方向,朝著城門方向跑去,路上搶了一匹劣馬,騎在馬上狂奔。
韋應三人掉在千米之外,不由打趣道:“這家夥還真是個人才,知道起碼比跑路要快些。”
南宮婉兒低聲道:“自從陛下即位之後,神京附近的民風已經好了許多,你不知道上一任皇帝在位之時,即便在神京中依舊發生搶劫事件,晚上上個廁所的功夫都可能被砍死,那時候官官相護民不聊生,當時皇帝隻知道享樂,根本不顧百姓死活,三年前陛下登基,開始肅清宇內,百姓才好過不少。”
韋應讚道:“倒是個不錯的皇帝。”
南宮婉兒瞄了他一眼,知道他對皇帝並沒有多少尊敬之意,心中有些不快,但卻沒多說什麽,有烏夫人給他撐腰,就算指著女帝鼻子破口大罵也沒人能製裁他。
不多時,李大王跑到城外一處莊園,裝飾華麗無比,占地遼闊,從上方看去,裏麵裝飾華麗,宛如人間仙境,裏麵侍女都是以等一等年輕漂亮。
韋應深深一歎,這就是我想要的腐敗生活,太羨慕了,若不是擔心遇到像我一樣的無妄之災去找他麻煩,我也不會努力修煉,捍衛自己的財富。
韋應心中有了計較,一定要好好收拾幕後真凶,竟然過著我想要過的生活。
什麽檔次啊!
三人悄悄隱去身形,落在莊園院牆處,因為李大王走的是後門,所以大大方方站在外麵也不會有人發現,而且放開神念之後,也不會被發現。
李大王慌張的聲音在裏麵響起:“王管家救命,王管家救命……”
一道蒼老的聲音厲聲喝道:“你什麽身份,也配進我王家莊園,看在你為我王家做了那麽多事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現在立即給我滾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李大王心裏暗罵,這個老棒子多少有點翻臉不認人了,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哀婉道:“我的王管家喲,若不是發生了大事,就算借小人十個膽子,也不敢貿然上門給王家抹黑。”
“前段時間公子不是喜歡上了狐女麽,我今兒帶著兄弟們在外麵打草穀的時候恰好看見一名狐女,想要捉來送給公子,都快要走到王家大門了,可是,可是……”說到這裏,捶胸頓足。
王管家緩了口氣,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可是什麽?”他能看出李大王沒有說實話,李大王什麽人他一清二楚,但他不敢欺瞞狐女之事,王公子最近興趣來了,想要一隻狐女,自己想盡辦法也要弄到,至於狐女是什麽來曆,期間得罪什麽人,要付出什麽代價,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公子喜歡。
李大王痛心疾首,強行擠出兩滴眼淚:“可是再給公子送來的途中,遇到一群人他們打著行俠仗義的幌子,不僅殺害了我的兄弟們,還將狐女給搶走了。”
王管家哦了一聲:“你沒有報王公子的名字?”
李大王添油加醋說了一番,什麽王公子被人瞧不起,甚至聽都沒有聽過王公子的名字,反正辱罵的話說了一大堆。
聽著李大王編排自己等人,韋應輕輕笑了笑,拉著南宮婉兒進了院子,並且沒有驚動守衛,他問道:“你有沒有聽過王公子?好像還是一號人物。”
南宮婉兒搖頭道:“神京姓王的人很多,但卻沒有聽過王公子,應該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
韋應提醒道:“是不是有什麽隱世家族之類的公子姓王,你不知道的?”
南宮婉兒傲然笑道:“在神京,沒有人比陛下大,是龍得給我盼著,是虎得給我臥著,而且若正是低調的隱世家族,有怎麽會如此高調地讓人去尋找狐女享樂?”
韋應一聽也是,當即放下心來,跟著南宮婉兒直接闖入大廳,直接去尋找王公子。
旁邊有人看到有人闖入厲聲嗬斥,兩人不管不顧,直接把莊園當做自己家,來去自如,當有下人拿著刀劍前來阻擋,不過彈指間被氣勁崩了回去,兩人並沒有取人性命,但是那些衝上來的人並不好受。
兩人神念將王家莊園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王公子,忽然坐到院子裏,叫來一個圍觀的下人,直接問道:“王公子在哪裏,叫他出來接客了。”
那名下人戰戰兢兢,但是很嘴硬:“我不知道什麽王公子,我不認識王公子。”
韋應輕笑道:“在王家莊園你說你不認識王公子,我雖然是個好人,但你不能欺負我?”
“欺負你?”那名下人不懂,明明我才是被威脅的人。
韋應道:“欺負我不敢殺你,真覺得我麵上笑嘻嘻就認為我好欺負?”直到現在,差不多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就算王公子不在莊園內,至少莊園內的王管家應該在。
“公子饒命,我真不認識什麽王公子。”那名下人雖然求饒,但真不相信韋應敢在王家莊園內殺人。
韋應雙眼中冒出熊熊火光,那名下人麵色瞬間慘白,然後直挺挺倒了下去,其餘下人作鳥獸狀四處奔逃,但卻逃不出這個小院子,在剛碰到邊緣的時候就被彈了回來。
韋應淡淡道:“說說你們王公子在何處,不然隻能像地上這個不長眼的家夥,一命嗚呼,甚至你們的家人也逃脫不了我的魔掌,想想是為王公子賣命值得,還是老老實實交代出來值得。”
所有人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有人退縮。
韋應見勢不對,用神念掃描莊園之內,忽然察覺到西北角有一名衣著華麗的富家公子帶著十多名打手,氣勢洶洶幾步而來,王管家與李大王赫然在內。
看到他們修為沒有一人超過先天,立即放下心來,片刻後,他們走到院子裏,那名衣著華麗的王公子拊掌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公子耗盡心機尋找狐女,毛都沒找到一根,剛想要休息一天,狐女卻送上門來,李大王你當記首功,一會兒去張芳領取一千兩銀子。”
李大王欣然答應:“多謝王公子賞賜,隻是這家夥手上有兩下子,還請王公子小心謹慎莫要遭了道。”
王公子冷笑,說了一聲上,省油十餘名宗師大宗師境界的好手一擁而上,宗師大宗師境界在世俗中走到哪裏都會受到別人尊重,本來不屑於一起聯手對付一些弱小者,奈何王工資給的太多,以至於他們放下心中驕傲,一擁而上。
按照王公子的打算,將韋應殺掉之後,自己搶了狐女回去練功,剩下兩人送給手下或者賣到窯子裏,他才不是看見女人就走不動的人,若是需要用到不同種族的女子精血練就神功,也不至於花大價錢手機各族女子。
韋應長身而立,道了聲:“來得好”便以指代劍,真氣包裹指尖,淩厲的氣勁透體而出,麵對一群最高不多大宗師三重天的小角色,一指就能將其腦門上戳個洞。
在人群中左右晃動,每當抬手時便取走一條性命,速度之快,讓人猝不及防,在王公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將他的打手斬盡殺絕,沒有一個活口,圍觀的眾人作鳥獸散你,人間連大名鼎鼎的王公子尚且不放在眼裏,何況是他們無名無姓的家丁丫鬟,此時恨不得少生了兩條腿,叫著喊著逃出莊園,連這個月的列前都沒顧得上拿。
韋應任由他們離去,也沒有打算殘殺他們,畢竟也是苦命人,也沒有得罪自己。
院子裏隻剩下王公子王管家和李大王,韋應重新坐回椅子上,一指點出,一道真氣一分為二,將王管家和李大王腦袋上戳了個血窟窿,鮮血濺了王公子一臉,灼熱的腥臭味讓他回過神來。
王公子試試看真滿院狼藉,很多死不瞑目的手下嚇了一跳,心裏暗自盤算,此人殺人不眨眼,實在可惡得很,但沒有立即殺我肯定有所忌憚,或者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須得小心應對,方才能留下一條小命。
“諸位,可有事吩咐小人去做,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看清楚形勢之後立即裝孫子。
韋應本想這在弄死他之前體驗下反派的感覺,說一大堆裝逼的話後在殺人,卻不想到王公子如此懂事,是個當狗腿子的好材料,很會察言觀色,留著也挺有意思。
韋應飲了口茶水:“說說,為何要抓狐女?”
王公子道:“小人豈敢捉拿狐仙大人,狐仙大人跟著公子身邊,才是最好的歸宿,小人隻不過聽聞狐仙大人跟在一名神仙一樣的人物身邊,忍不住想要見識見識,所以才多方打聽,想要結識公子,是在下孟浪了。”
狐仙?是在說我麽?白依依嘴角忍不住噙著一絲笑容。
韋應挑眉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王公子頓了頓,解釋道:“公子容稟,並非是小人要抓狐仙大人,實在是有人吩咐,小人不得不從,才不得以如此。自從月前烈酒狂劍龍嘯天和西南劍神席水柳進入於神京之巔決戰之後,有諸多武林人士闖入神京,也想要學著它們的樣子成名。”
“也就是在十天之前,有一名宗門長老強行住進我家,他是真不當人啊,占我大屋奪我田,還讓我到處去找純陰女子給他用作修煉鼎爐,不去找的話就要殺我全家,連我奶奶都不放過,我也是為了活命才去捉人。”
“這廝十分喜愛蛇女、貓女、狐女等異類生物,所以才讓我去找這一類人,若非是他實力強大,我們也沒轍。”
南宮婉兒氣憤道:“然後你同意了?”
王公子無奈:“我們不敢不同意。”
南宮婉兒沉吟,武林強者對普通人來說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作威作福耀武揚威你根本拿他沒辦法,想要或者也隻能委曲求全。
南宮婉兒低聲一歎:“你也有苦衷,將你所知道的事統統說出來,我不為難你,一切按照大周律令處理。”
王公子臉上湧上喜色,以自己做的事,按照大周律令處理,死上十回都不夠,但大周官場自己老早就打通過,那些人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小人家中這位宗門之人離開後,小人就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韋應眸光一閃,看出南宮婉而有了一絲猶豫,不過他不在乎,南宮婉兒猶豫是因為在大周境內,一切當以大周律法為前提,揪出幕後黑手才是重中之重,免得他在為禍大周。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韋應不在乎什麽大周律法,隻知道王公子等人對自己出手,那麽至少要一報還一報,不然心裏不痛快。
得找了機會料理了他!
王公子沒由來覺得後脊發涼,心中莫名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