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王島的聲音再次從外麵傳來,韋應額頭滿是黑線,這他麽的王島是一點也不當人。

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不知道我的厲害。

整理了衣冠,收斂怒意,含笑推開門走了出去:“王師兄有禮,星夜論劍不僅可以增強彼此劍道,帶能增進同門友誼,煩請師兄帶路。”

王道頓時摸不著頭腦,剛才怒氣橫生的師弟竟然眼神帶著柔和的笑意,總感覺被餓狼盯上了一樣。

到了一處寬闊的院落,在座都是北苑劍宗選拔出來的各年齡段排名前十的弟子,每個弟子都是天縱之才,此時都圍在篝火邊緣。

中間點燃了三堆篝火,呈現出三角之勢擺放,火光適中。

此時見到韋應到來,有一名白須師兄頓時笑出聲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讓我們等了這許久,實在太不知輕重,回去之後可得好生學習一下尊師重道,免得出了門丟臉。”

一番斥責的話尤為突出,每個人都聽見了,齊齊望著韋應。

韋應也愣了,有人懟我?但我這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大度,不與人計較。朝著他點點頭:“嗯,你說得對。”

明明是奉承的話,停在耳朵裏卻變味了,什麽叫你說得對,白須師兄覺得顏麵掃地,接著指點道:“年輕人要知錯能改,懂規矩知進退,和師兄說話,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好多人都知道韋應根本沒有參加比試,是特招進來的,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聽過韋應講述《快劍》之道,所以想要看看他的本事。

韋應咧開嘴,故意拉高聲調:“哎喲喂,師兄講得好有道理哎,大家夥都記住了麽?”

像極了調侃後輩的長輩。

白須師兄吃了個兒暗虧,不知道如何反駁,你說韋應不聽你話吧他答應得好好好的,你說他聽話吧這語氣氣死個人,隻能悶悶不樂生氣。

劍陽長老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們不是要論劍麽,趕緊,大晚上的別耽誤時間,趕緊論完回去休息。”眼神不善地在眾人麵前掃過,好不容易約了一名東苑劍宗女長老,時間都定好了,正準備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偏偏被這群小子拉過來做公證。

不過看到韋應一臉不善,眼底藏著怒氣,就知道也是沒拉過來的,心中有些小歡喜,現在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我得給他個機會。

“韋應,既然有些師兄不服氣你,你演練演練快劍,讓他們長長見識。”

韋應應了一聲是,從一旁拔出木劍,站在三堆篝火中央,隨手挽了個劍花:“一個人演練劍法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需要一個對手陪練,不如就讓王島師兄用快劍與我切磋,方便共同進步。”

說了一圈,就是要收拾王島一遍。

王島欣然道:“承蒙師弟看得起,但是快劍是師弟所傳授,我還沒有悟透,希望師弟手下留情。”

韋應擺手道:“師兄境界比我高幾重,不過卻在同一個大境界,我放開了打,你也放開了打,才能更好體驗快劍的真諦,其餘師兄師姐們才能有所領悟,還請師兄不要留手。”

王島一沉吟,應了一聲是。

劍陽長老伸手一揮,在場中央布下一個結界,將兩人包裹在裏麵。

韋應伸手道了一聲:“師兄,請!”

王島抱拳行禮,回首作揖:“師弟,請!”

話音剛落,眼前烏光一閃,木劍橫在眼前,啪的一聲,木劍結結實實拍在頭頂,一下給他打得眼冒金星。

王島用劍格擋招架,卻始終擋不住,每每在自以為招架住木劍時,身上已經挨了一下,定睛一看,自己招架的隻是師弟木劍的殘影。

當真是快到了極致。

韋應冷笑一聲,當真當我沒有一點脾氣,將木劍當做長鞭,使勁兒抽在王島身上,並且用上了風之大道,身形移速幾近瞬移,總能在王島護不住的地方下手。

讓你壞我好事。

大晚上是論劍的時候麽?

“若是韋師弟和王師弟之間沒有點私人恩怨,我是不信的。”

“不過王師弟指玄境八重天,還被韋師弟壓著打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實在是太菜了些。”

“即便是我,在指玄境界也難以抵擋韋師弟的快劍,有一說一,他是真的快。”

他們都是北苑劍宗各個年齡段的天驕,很難說出佩服同輩之人的話,如今看到韋應同階之中的本事,有些自愧不如。

王島身上的衣衫被抽碎,一條一條衣不蔽體,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本來想著拚著挨揍也要在韋應身上留下一點痕跡,不然做師兄的太沒麵子了。

但對方速度太快,自己拚盡全力也沒能追上,現在是全身疼痛。

好在韋應手下留情,沒有做出什麽狠辣的事,隻是抽打王島肉多的地方,也沒有用真氣破壞其肉身。

看到王島有心求饒,韋應頓時放開聲音,一邊說話一邊講解道:“所謂快劍,就是爆發出超越本來境界的速度,隻要速度超過本身境界,達到下一個境界的速度,甚至下下個境界的速度,就是所謂的快劍。”

“我們常說的天驕就是擁有遠超當前境界的平均實力,甚至超過下個境界的武者的平均實力。”

韋應胡說一通,等到打到有些疲倦了,才停了下來,扶著王島坐在一旁:“大家都看見我的快劍了,是不是覺得還不錯。”

豈止是不錯,壓著更高境界的強者欺負。

韋應之後還有其餘同門講解自己劍道,他們彈性大起,講的是口齒生津,聽的是津津有味,連滿身傷痕的王島同樣是如此。

韋應和劍陽長老聽得打哈欠,畢竟兩人擁有遠超當前境界的劍道見識,聽著無趣,差點睡著。

不好中途離開,韋應坐在末尾眯了一晚上,直到早上東苑劍宗弟子送來飯菜,所有人才停了下來,但他們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就打算一會兒再繼續。

吃過早飯之後,韋應看見劍陽長老悄然離開,同樣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悄悄離開,但正好被跟在身旁的王島發現,扯著他衣袖不讓離開。

韋應狠狠瞪了王島,威脅道:“你在拉著我,我弄死你!”

王島道:“我知道師弟本事不凡,好不容易才有一次機會和諸位各個階段的同門一起論道,你在這裏一定有收獲,師弟不要心浮氣躁。”

韋應強忍怒氣道:“不是我貶低諸位同門,或許你們的境界比我高,但是論對劍道的理解,還真沒有人比得上我,不光是劍道,其他方麵也比不上我,對我來說你們的劍道太弱太簡單,我不想聽,可以了麽?”

由不得韋應不說重話,實在是被王島纏得煩人,要不是看在同門麵上,非得埋了王島不可。

王島癡癡道:“師弟,你怎滴一點也不謙虛。”他隻當韋應受不了枯燥論道,想要找機會離開。誰都是從少年時候走來,能理解韋應的心思,不過學習了韋應傳授的快劍,心中很是感激,不願意師弟就此錯過機會。

韋應無奈,緊了緊拳頭,壓下心中殺意,手掌攤開,成蓮花狀虛托,厲聲道:“看好了!”

掌心之間,星辰劍意浮現,這是宗主百裏無敵的劍道,王島認識。

星辰劍意之後,大日劍意浮現,這是護宗大陣中的劍意,王島前幾天才見過,很是熟悉。

陰陽劍意、七殺劍意、金烏劍意等等,所有學過的劍意統統浮現,讓人很是驚詫,一個人怎麽可能掌握數十種非凡劍意,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王島呆呆站在原地,信心被打擊,再也不相信劍道需要勤學苦練,這玩意兒分明是看天賦。

努力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做什麽?

王道內心是痛苦地。

韋應拍了拍王島肩膀,語重心長道:“師兄,我就不陪你們玩過家家把戲了,師弟我要回去休息,不然影響睡眠,對身體不好。”

輕笑一聲,禦劍而去,這一次王島沒有阻攔,因為沒有阻攔的理由,韋應施展到每一種劍意,都已經是大成狀態,隻需要積累足夠的真氣,突破到山海境界不成問題。

可世上為何有這等天才?

就算說出去,應該也沒有人敢相信吧。

不多時,韋應回到自己竹屋,吃過早飯之後,休息了一陣,中午時分起床,雖然到了如今境界,三五月不休息也不會感到疲倦,但總想把睡覺的習慣保持下去。

因為放棄的不是休息這種習慣,而是做普通人的態度,若是哪天變得自己都不想自己,初心逝去,那自己還是自己麽?

中午時候,烏夫人興衝衝回來,趕緊叫醒了韋應:“公子,聽說東苑劍宗出現了一隻朱雀,有鳳凰血脈,十分玄妙。”

韋應哦了一聲:“有就有唄,和我有什麽關係。”

烏夫人道:“朱雀擅火,且速度無雙,諸多強者都想要弄一隻朱雀作為坐騎,這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機緣,公子萬萬不可錯過。”

韋應翻了個身:“龍族豈非比朱雀霸氣,不僅可以作為坐騎,還能切肉下來吃,朱雀有什麽好?”

烏夫人舔了舔紅唇,秋水剪瞳閃閃發光:“公子,朱雀肉用來做燒烤或者是燉成湯羹,簡直是人間一絕,美味無比,與龍肉不相上下,公子……”

韋應已經推開門,努努嘴道:“走啊,愣著作甚。”

烏夫人道:“公子別慌,朱雀並非是野生朱雀。”

韋應興致來了:“莫非是有主之物?”

烏夫人解釋道:“我剛才打聽過了,這隻朱雀境界乃是通幽境,是東苑劍宗長老從外麵擒獲,捕捉回來的,原本掛在街市售賣,但是喜歡的人太多了,迫於壓力,那名長老將朱雀放在後山之中,讓弟子們自己去抓,誰抓到就是誰的。”

韋應皺眉道:“有這好事?”

白嫖簡直太香了。

烏夫人搖頭道:“哪有這種好事,當然有限製,去捕捉朱雀的弟子境界不能超過山海境,也就是說最高隻能是通幽境,但公子知道,同境界一戰,妖獸總比人族強悍,而且還會局有鳳凰血脈的朱雀,更是橫掃同階。”

“不僅境界有限製,而且還有每一名參加捕捉的人還需要繳納五百下品靈石入場券,若是沒有捕捉到朱雀,五百靈石也不會退換回來。”

韋應道:“好一個長老,心眼兒賊多,無論會不會有人捕捉到朱雀,套都不可能虧本。”

烏夫人點頭稱是,但不完全認同:“沒有人捕捉到朱雀自然賺了靈石,但若是朱雀被抓走,豈非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韋應笑著搖頭:“以前我也是這樣認為,但離開北苑劍宗之後,我看法改變了。”

烏夫人躬身道:“請公子解惑。”

韋應嘴角露出愉悅的笑意,他不確定烏夫人知不知道其中道道,但能配合自己裝逼,肯定值得誇獎,將烏夫人留在身邊果然不錯。

“你自己也都說了,同境界一戰,妖獸總比人族強悍,而且還會局有鳳凰血脈的朱雀,更是橫掃同階,若是有弟子同境界擒拿住朱雀,豈非說明天賦異稟,一個宗門最重要的是傳承,若用一直朱雀找出天賦異稟的弟子,豈不快哉?”

“況且朱雀給了弟子,還不是在宗門,弟子都是宗門的,朱雀又能走到哪裏去,所以說是穩賺不虧的買賣,不過,他們遇到了我。”

韋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壞笑道:“那名長老可能沒有考慮到其餘三大劍宗同樣來了天驕,萬一朱雀被其他劍宗弟子抓走,豈不血虧,尤其是遇到了我,你知道本公子的本事,雖然才指玄境界,擒拿一隻通幽境朱雀豈非是手到擒來?”

烏夫人點點頭,公子的實力自然不用多說。

韋應催促烏夫人:“趕緊走,就知不知道朱雀是公還是母,若是母朱雀能養著下蛋,我們做煎蛋來吃,公的用處就不多了。”

兩人化作一道殘影,由烏夫人帶路,去放養朱雀的那一座山峰。

一路上趕去的人不少,韋應看著山脈中火光衝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