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夫人輕巧的嬌笑聲,回**在空曠的洞室內,明明清脆的聲音,韋應總覺得這話帶著一絲騷味。
看了看神采奕奕的白龍,在恢複傷勢後便跳出坑洞,老老實實趴著地上等人上來。
想了想坑洞裏麵是龍尿的可能性有多大,應該不怎麽可能,忽然在洞壁上看見幹涸的血跡,便道:“應該某種高等動物的流血於此,讓其中點水沾染了血跡,有了非同凡響的功能,才能讓白龍恢複傷勢。”
想通此節,韋應安心上門,“到城裏去買一個車廂,咱們便離開。”
出了山洞,幾人騎上白馬,向著官道的方向,疾馳而去,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韋應坐在白龍身上,雖然繼續奔騰高低起伏,自己也未曾學習過騎射之術,卻如履平地,絲毫沒有察覺到不適,想來想去,應該是白龍自己在調節奔馳節奏,讓坐在上麵的人有舒適的體驗。
最讓他驚奇的是,烏夫人本來是鄉野小婦人,卻有一手好騎術,她坐下的白馬很是聽話,溫順得不得了,頓時放開想法,這烏夫人該不會是隱藏在山野之間的頂尖大佬,因為自己對平凡人的態度,從而產生敬仰,於是舍身追隨。
穿過一處密林時,兩邊的叢林豐茂,遮住了陽光,看不清楚周圍的動靜,隻感覺從四麵八方湧來濕氣。
龍嘯天勒住白馬,額首道:“若非我們才出江湖沒有恩怨情仇,坦坦****孑然一身,我是絕對不願意走著一處密林的,畢竟周圍看不清楚情況,很有可能中了埋伏。”
南宮婉兒十分同意:“此間確實是埋伏的好地方,裏麵極有可能藏著小毛賊,一定要萬分小心。”
韋應拍了拍坐騎白龍,讓它悄悄落後一步,讓龍嘯天先去打探情況,邊和烏夫人並排走著。
深邃的密林有千米之長,走在裏麵隻覺得陰涼,過了小半盞茶功夫,終於走到盡頭,出了密林還沒有鬆口氣,便發現前方確實有攔路者。
龍嘯天笑著道:“我做這麽好的地方為什麽沒有人埋伏,原來小毛賊跑到官道上打劫去了。”
很快,眾人便走上官道,官道上有人設置路卡,他們穿著統一的黑紅製服,是大周官方的人,他們將來往行人攔住,像是在搜索什麽東西,十分嚴謹,每一個路過的人都要停下來仔細檢查。
看到一個婦人渾身上下都被摸了一個通透,南宮婉兒麵色狂變:“我決計不會讓他們搜我的身,怎滴這般無恥?”
韋應深深點頭:“確實,我都沒有摸過,憑什麽讓別人來摸。”
龍嘯天補充道:“其實這般很好應對,隻需要花上一點小錢,便能輕鬆過關,反正對於他們來說,設置路卡攔路本就很難能有收獲,何不給自己找點外快。”
南宮婉兒目光一凜,冷笑道:“真像你說的這般,等我回到神京之後,一定要徹查黑龍潭周遭的官員,簡直太不負責。”
沒有人接她的話,你又不想被搜身,又說人家玩忽職守,合著好處都被你一個人占了,世上哪有這般道理。
輪到韋應等人的時候,攔路的官吏眼睛一亮,羨慕地望著四人座下白馬,低聲讚道:“好神俊的白馬,幾位可需要配套的馬鞍馬鞭等?”
韋應眼睛一亮,驚咦一聲:“你們作為官吏,竟然也學商人做起了買賣?不說別的,這馬鞍我們還真的需要。”
沒有馬鞍,光禿禿坐在馬背上,說實話,雖然坐下白馬很是神俊,但坐久了,依舊咯著蛋疼,很容易磨破皮。
相文棟無奈苦笑:“害,一切說來話長,幾位這邊請。”
向文東帶著幾人走進旁邊的棚子,棚子很大,裏麵不僅有成堆的馬鞍等配飾,還有各種兵器,幹糧等應有盡有,雖然物品齊全,卻不是全新。
韋應微微搖頭歎息:“雖然各種物品齊全,但卻是別人用過的物品,可惜了。”
相文棟笑盈盈道:“閣下買不買吧!”
韋應道:“買,先暫時用用,等到進了城,再去換新的,隻是這位大人,你怎麽就這麽確定我們要買這些二手貨?”
相文棟嘴角噙著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看了看身邊的女人,你也不想磨著蛋吧!
在談論價格的時候,這廝竟然要七八十兩銀子,韋應當時就不樂意了,市場價這等劣質馬鞍,最多不過二兩銀子一套,這狗官竟然直接漲了十多倍價格。
“狗官,你這心忒黑了,你也不想死在這裏吧!”
相文棟嘿嘿笑道:“我知道各位不是凡人,何必舍不得區區身外之物。”
韋應冷笑道:“若是我們不買呢?”
相文棟聳聳肩,無所謂道:“不買就不買咯,咱們都是大周子民,講究的是一個您情我願,絕不會強買強賣,你們若是不買,現在便可以走了,按流程走。”
聽到這裏,韋應忽然道:“那什麽是不按流程走?”
相文棟麵上的神色忽然柔和了些,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容:“諸位也看見了,朝廷在黑龍潭十方之地設置路卡,為的是搜尋那些為非作歹之人,二位娘子花容月貌,佳人絕代,公子定然不想她們被搜身吧!”
韋應冷冷一笑:“那我等大可殺人之後揚長而去,你能奈我何?”
相文棟爽朗笑道:“殺了便殺了,這次是貴人吩咐下來的任務,我們死了之後,必然會驚動朝廷高手,到時候你們也跑不掉,而我們死去的人按照陣亡發放撫恤,縱然一死家人也可平安一世,衣食無憂!”
韋應忍不住樂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相文棟拱手一拜:“多謝誇獎。”
韋應伸撫掌笑道:“我很欣賞你,不過我雖然有錢,卻不願意當冤大頭,所以我寧願用另外一種方式過路。”
相文棟道:“另一種方式?”
韋應道:“是的,另一種方式,在我不給錢的情況下,你還要開開心心的送我們一人一套馬鞍!”
相文棟笑道:“你可以試試。在你們不給錢的情況下,我還要開開心心的送我們一人一套馬鞍,我便倒立竄稀。”
韋應伸出手,攤開手,伸到南宮婉兒麵前,南宮婉兒當然知道他要什麽東西,便將一塊腰牌遞到他手上。
摸到腰牌冰涼的觸感,在手裏顛了巔,然後兩隻捏著兩側遞給相文棟。
“大人,可認得麽?”
相文棟看著純金打造的腰牌,上麵龍飛鳳舞,刻畫著篆文,登時驚呆了:“這,這,這……”
“見金牌如見陛下!”南宮婉兒取回令牌,收回腰間。
沒好氣瞪了韋應一眼,不就是幾十兩銀子的事兒,非要曝光身份鬧得人盡皆知,讓陛下知道我們礦工跑到黑龍潭來,回去找到理由好懲罰我們是吧!
相文棟麵色慘白,躬身一拜,依然猜出了此件少女的身份,雖然沒見過本人,可見過畫像。
陛下身邊有一位女官,協助陛下處理政事,很多朝廷大事都有她的痕跡,雖然沒有宰相身份,卻做了宰相的事,是無冕之相。
他沒見過本人,卻見過畫像,眼前的少女,竟與那畫像漸漸重合,她的身份便是那位女官南宮婉兒。
“見過南宮大人!”相文棟唱了個肥喏,餘光打量著身前的少年,能讓南宮大人在身旁伺候,此人不是皇室中人便是大人的男人,不管是什麽身份,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嗯。”南宮婉兒隻是淡淡嗯了一聲,相文棟卻不敢有意見,官大一級壓死人,大了好幾級,吹口氣都能吹死人。
韋應笑意盈盈道:“大人,這幾複馬鞍作何價錢?”
相文棟苦笑一聲:“您可別叫我大人,太折煞小人了,叫我小相或者文棟便可,小人是在當不起大人的稱呼。”
“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便送給大人,還請幾位不要見怪。”
韋應笑嗬嗬調侃道:“白送我們東西,你不會不開心吧!”
相文棟燦然一笑:“小人很開心。”
我敢不開心嘛,都是頂級大佬,站在我奮鬥一輩子都到達不了的位置,輕輕吹口氣就能夠讓我魂飛魄散,我擔心的是你們不開心。
韋應笑嗬嗬道:“你看,我就說在我不給錢的情況下,你還要開開心心的送我們一人一套馬鞍!怎麽樣,說到做到!”
相文棟讚道:“大人料事如神,將小人拿捏在股掌之中,小人佩服得緊。”
他一張清秀的臉,已經皺成了**,眼睛像兩個黑瓜子一樣,就差把諂媚刻在腦門上了。
韋應見狀,頓時沒了調侃的興趣,掏出八十兩銀子扔了相文棟,他並不想用身份強迫別人送東西,這和他的理念不同,得罪我了,我可以直接搶,但是無冤無仇,做不到平白無故強人東西。
相文棟麵色大變,連忙將銀子還了回去,給銀子就說明並沒有諒解之前的過錯,以後什麽時候弄自己一下都不知道。
“大人,你這是幹什麽?小人孝敬幾位一副馬鞍,豈有收錢的道理,這不是顯得小人不懂事嘛,你趕緊收回去!”
韋應沒有理會:“行了,我並沒有怪你,而且你本就沒有什麽錯,馬鞍在城裏或許不貴,是因為城裏打造馬鞍的地方很多,你買貴了沒有人買,這荒郊野嶺的,賣馬鞍的就你一家,這個價錢並沒有什麽錯,物以稀為貴嘛!我若是你,我便將價格提到八十兩金子,需要的人自然會買。”
見真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相文棟這才送了口氣:“小人聽大人的,以後我就賣二十兩金子一副馬鞍。”
韋應滿意地點點頭,我沒有砍下來價,但把價格提上去了,相當於用便宜的價格買下商品,相當於我砍了價,至於誰會話二十兩金子,一百倍的價格去買馬鞍,誰知道是哪個倒黴蛋?
相文棟挑選出四套最新最舒適的馬鞍,親手給四匹馬裝上,在套馬鞍的時候,看著四匹神俊的白馬,心裏十分豔羨。
要是我也能有一批白馬,走在淵城裏也是最亮的崽。
可惜我沒有。
他目光忽然一凜,驚詫道:“敢問幾位大人,這幾批白馬可以再飲馬湖購買?”
“買?”韋應皺著眉,道:“飲馬湖的馬是有主之物?我們剛去的時候沒看見有人在!”
相文棟心下駭然,不愧是陛下身邊出來的人物,當即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飲馬湖有妖獸看守,能從妖獸手中搶奪四匹烈馬,肯定具有非凡的實力。
“飲馬湖當然是無主之物,不過由守護妖獸,他們也與人族要交易,不過隻有自甘墮落的人才會和妖獸有交易,人要不兩立,我們一般都是用強的,妖獸搶人族,人族便可搶妖獸。”
韋應心中了然,坐在白龍身上,和相文棟告別,一路向前,相文棟給了韋應等人一個木牌,說是再次路上可以一路暢通無阻。韋應問他在路上到底設了多少路卡,這廝撓撓頭不說話,最後逼急了才說他也不知道,反正挺多的。
不得不說,配上馬鞍之後,果然不磨蛋了,舒服。
不過坐久了之後,還是又不適應,或許墊上皮毛會比較軟和。
走了沒多久,便再次見到一處路卡,韋應走上前去,展示了一下相文棟之前給與的腰牌,便像之前那樣直接走了過去,不過卻被人攔住。
攔路那人是一名紫衫少年,胸口嗅著雲霞,他道:“這不是我們要的過路牌,這才是我們的牌子。”他掏出一塊與韋應手中牌子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腰牌,甚至連材質都不盡相同。
隻見那紫衫少年笑盈盈道:“若是沒有我們宗門發放的路牌,諸位還是掏銀子,我們還是很好說話的。”
韋應驟然道:“你們不是朝廷的人,憑什麽在此處甚至路卡,收過路費?”
紫衫少年並不慌張,道:“自然是宗門許可,我們便再次收過路費,這不可以嗎?”
南宮婉兒驟然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是想要造反嗎?”
她很是很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土地都該是大周的,官道亦是大周修繕,憑什麽讓別人來收過路錢。
紫衫少年搖搖頭:“不對,此山此路此水是九大宗門之一的姹陰宗所屬範圍,亦是姹陰宗的長老們傳訊給我煙霞派,讓我們再此設置關卡,收過路費,你說難道我收不得?”
說到替姹陰宗辦事的時候,他一臉自豪,而他所在的煙霞派,便是姹陰宗的附屬宗門。
“該死!”南宮婉兒低喝一聲:“九大宗門都是大周的蛀蟲,各大門派不僅各自占山為王,不尊號令,且總覺得自身高高在上,看不起世間眾生,合該統統滅掉!”
她聲音很小,紫衫少年並沒有聽見,紫衫少年便道:“若是幾位不給過路費,便隻有請幾位問問我這些是兄弟們同不同意了!”
他話音剛落,一種穿著統一製服的煙霞派弟子們亮出長劍,看起來威風凜凜,十分駭人。
紫衫少年道:“諸位,你們怕是不會想不開吧!要不要我幫諸位想不開?”
韋應稍稍感應,嗤笑一聲,不過是宗師境界的小卡拉米,自可一劍破之。
嗆啷一聲抽出長劍,一到無形劍氣驟然發出,順南將那二十餘位煙霞派的小卡拉米擊飛,重重摔倒在地上。
包括那位紫衫少年也在其中。
身子微微前傾:“諸位,你們怕不會是想不開吧!要不要我幫諸位想不開?”
剛才說出的話如數奉還,一個字都不帶差,紫衫少年本就麵色潮紅,聞言氣血逆行,一口鮮血噴湧出來。
氣的!
強行將劍插在地上,撐住身體:“好家夥,率先動手不講武德,別怪我不客氣了!”
“哦?你還能不客氣?”韋應驚了,都快要被打殘的人,還有掙紮的餘地,道:“你怎麽個不客氣法,拿出來試試,不然我幫你們想不開!”
紫衫少年眼神凶狠,抬頭望天,頜骨張開。
韋應眉頭一皺,莫非獅吼功。
“師姐,救我!”紫衫少年大喊。
話音在官道上擴散開去。
韋應噓了一聲,原來是叫人。
一襲紅裙忽然從山峰上緩緩飄下,速度很慢,她紅裙飄飄,宛如踩在煙雲之中。
肌膚勝雪,紅裙豔紅。
精致的鵝蛋臉,雪白場景,一柄佩劍握在素手之中,宛如仙子下凡,十分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