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個人說給我上,他們就開始圍攻我,我孤立無援,又無法呼救,就隻好自救了。”她說到此處,還故意的把聲音壓低了些。

“你那叫自救,這話你也說得出口,溪兒被你打的渾身是血,王棟沒有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來床!”二長老越說越憤怒,一下子從凳子上起來。

“你說謊,分明是你看不慣我們,把我們打了一頓。”其中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子說道。

聽到她說這話,聶九州笑了笑,“我看不慣你們?我剛來學武堂第一天,根本不知道你們是誰,我連人都認不全,又何來看不慣你們一說。”

“況且,離下課不過剛過了一會,學武堂的人就都不見了,這不是清場是什麽?我一個剛來的怎會有如此威力?”聶九州不慌不忙的繼續說著。

“我…”那女子一時無言,夜靈溪看了她一眼的,接著她的話說:“不論你如何舌燦蓮花,我們八個人被你打成這樣都是事實,而你毫發無損的站在這就是最好的證據。”夜靈溪身上纏了很多繃帶,看起來倒和平日裏囂張蠻橫的樣子大不一樣。

“你們二人口供不一,即使如此,長疆,你去把靈珠叫來,再去問問其他的內門弟子,看看為何昨天走得如此之早。”宗主沒做判斷,隻是吩咐大弟子再去探查一番。

大約過了一刻鍾。齊長劍和楚靈珠一同走了進來。

“師父。”

“爹爹。”

宗主微微點頭,看著二人開口道:“靈珠你先說。”

楚靈珠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她猶猶豫豫,略顯糾結,最終還是下定決心。

“昨日,我本是要晚一點回去的,結果王棟師兄就過來告訴我,要我今天早點走,我問他為什麽,他也不說,隻是笑了笑,因為很好奇,我就躲起來了。”

聽到這句話,王棟的臉色明顯變得僵硬,他微微撇開臉,不敢去看夜靈溪投過來的目光。

“後來,我就看見他們八個人圍著一個人打,我心下很害怕,本來是準備下去幫忙,可是我思前想後,覺得兩個人打八個人也實在困難,我就去大殿想告訴爹爹和長老們,但那時大殿裏正在開會,我見不好打擾,留了紙條後又重新跑了回去,準備幫忙。”

“然後回來之後就發現他們已經全部被打倒了。”楚靈珠說完就退到了一旁,她心下暗自鬆了口氣,雖說她不喜歡這個聶九州,但是她也不想撒謊,就…實話實說好了。

“長疆。”楚靈珠說完後,宗主示意齊長疆說。

“回稟宗主,弟子打聽了一番,幾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弟子說,夜靈溪師妹經常欺負人,或者讓她們做一些極具侮辱性的事情,若是不從,他們便會讓弟子先走,然後再合起夥來教訓她。”

“滿口胡言!”二長老惱怒至極,“我的溪兒被欺負成這樣,你們還這樣汙蔑她!”

“是不是汙蔑…一杯真言露,喝下去便知。”晏清隨忽然從座位上起來,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翠綠色的玉杯,朝著夜靈溪走過去。

“一杯…就全都交代清楚了。”他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像是一潭無波無痕的清水。

“不要,爹爹,我不要喝這個。”夜靈溪臉色大變,眼裏全是驚恐,她扯住二長老的袖子,甚至都顧不上滿身的傷痕,瘋狂的向後退去。

她這個樣子,二長老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隻怕真相也八九不離十。

“宗主,靈溪頑劣,此次也算是得了教訓,我一定會好生教導靈溪,絕不讓她再走彎路。”二長老說完這話,彎腰鞠躬。

他想息事寧人,可晏清隨可不這麽想,他微微晃動著玉杯,翠綠色的****起陣陣波紋。

“頑劣?”晏清隨看著碧綠色的****起陣陣波紋,嘴角噙著一抹不明顯的笑意。

沒等二長老出聲,他接著說道:“終歸是我回雁峰的人,受了委屈,自是要討回公道。”

這番話就像是一滴水濺入了油鍋,這些來告狀的弟子都瞪大了眼睛,他們遭了這樣的罪,結果受委屈的竟是旁人?

他們不滿,可現在也不敢多言,東窗事發,他們自身難保,若是還死咬著聶九州不放,還不知道要多得多少處罰。

“不公平!”夜靈溪叫嚷著。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

“你給我閉嘴!”二長老狠狠地甩了夜靈溪一巴掌,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在夜靈溪白皙嬌嫩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爹!”夜靈溪眼眶一下就紅了,她倔強的盯著二長老的眼睛,不肯掉下一滴眼淚。

二長老撇開眼,心裏悔恨無比,他的溪兒何時變成了這樣,莫不是他真的疏於對她的管教?

“九州,你先出去。”掌門說道。

夜靈溪阻止無果,聶九州就真的走出了大殿,回了回雁峰。

走在路上,聶九州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她向來有仇必報十倍奉還,他們這次算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至於夜靈溪最後是怎麽處置的,她一點也不關心,畢竟反正她的賬是算完了。

第二天一早,聶九州剛出了房間,便看到晏清隨坐在她院子裏的石墩上。

聽到聲響,晏清隨轉過頭來,不同於任何一次,晏清隨看向她的眼神中隻有嚴肅。

“去倒數第二個院子,對著你爹的魂燈跪下。”聶九州抬頭看向他,眼神裏滿是不解。

是失望嗎?聶九州渾身僵硬,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蔓延,沉默的走到那個院子的房間裏,朝著爹爹的魂燈跪了下去。

想到剛剛晏清隨的眼神,聶九州就覺得難受的緊,聽到腳步聲,她跪的端正,一言不發。

“你可知為何?”晏清隨站在她的斜前方,麵色冷淡。聶九州反應了好幾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

“我昨天打了人。”不知為何,在他麵前,她失去了理直氣壯說自己沒錯的勇氣。

晏清隨點點頭,“鞭子。”他伸出手來,手指細而修長,有些薄繭。

聶九州下意識的想拒絕,可抬頭看到晏清隨的眼神,還是把九骨鞭從乾坤袋裏拿出來。

晏清隨接過九骨鞭,拿在手上細細端詳。

“骨刺是你加的?”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是,我認為這樣威力更大。”聶九州說到這個,一掃之前的低落,顯得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