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雖非天皇,勝似天皇!

“我的攝政關白。”——雲錚的原話就是如此,為什麽是“我的”攝政關白,而不是日本的攝政關白呢?很顯然,言下之意就是說:你是代表我在這裏攝政的。

秋宮清子並不笨,她聽得出這裏麵的意思,何況雲錚還特意將“我的”兩個字加重了一點語氣。

微笑起來,秋宮清子點點頭,毫不介意地默認了這個稱呼。

雲錚嘴角勾勒出一絲奇異的笑容,悠然道:“該是去見天皇陛下的時候了。”

秋宮清子仍然隻是輕輕點頭,但眼角帶笑。

“希律律!——”烏雲蓋雪一聲長嘶,兩隻前蹄高高揚起,後腿猛一用力,瞬間躍出。秋宮清子嬌小纖細,雲錚估計她也就是個八十斤左右,倒是略微有些瘦了。烏雲蓋雪這樣的神駒,多上她一個,根本沒多少影響,飛快便超越了前麵的步兵,一馬當先往皇宮裏麵跑去。

日本皇宮的建築相比大魏來說顯得有些低矮,當然這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個子本來就比大魏人要低的原因。不過這樣一來就讓在這裏麵行馬變得困難起來,很多門進去的時候雲錚都得彎腰低頭,免得腦袋撞到門框上去。連著跑過了幾個門之後,雲錚有些不爽,拉著烏雲蓋雪就往牆上衝。那牆壁的高度自然比不得門,烏雲蓋雪哼都沒哼一聲,嗖地一下就躍了過去,雲錚喜得在它的脖子上拍了拍:“烏雲,好樣的!”

皇宮最裏麵的武士原要阻止雲錚的策馬疾馳,卻哪裏放在雲錚眼裏?他倒也不殺人,隻是幾馬鞭過去,就抽得他們站不住身形,一個個往兩邊撲到。

雲錚也不發話,擁著秋宮清子就往裏闖,秋宮清子隻覺得心神搖曳,雖然自己已經和他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了,可在“戰場”上離他這麽近,聞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心跳,這樣的感覺實在太讓人沉醉了,直到雲錚的一句話把她驚醒。

“這應該是到了吧?”雲錚忽然一勒馬韁,烏雲蓋雪不愧神駒,居然在狂奔中猛一揚蹄,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秋宮清子直到雲錚的話是在問自己,她連忙一看四周,便明白他在問什麽,他是在問弟弟的寢宮是不是到了。

“嗯,這裏就是了。”秋宮清子的語氣有些軟,似乎還沒有從心神搖曳中全然醒來。

雲錚略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從馬上翻身而下,把紫金方天戟往地下一插,戟尖頓時**大青磚中。他也不帶兵刃,就這樣昂然往天皇的寢宮走去。

“探花……”秋宮清子忽然叫了一聲。

“從現在起,你可以稱呼我的字了。”雲錚站定,沒有轉頭,但語氣還算溫和。

“承……承風,不要傷害他好嗎?”秋宮清子終於還是無法那樣狠心。

“這恐怕很難。”雲錚淡淡地道。

秋宮清子臉色一白,以為雲錚反悔了,正待哭勸,卻聽雲錚繼續道:“似他這般重視權力的人,我奪他的權柄,恐怕比傷他殺他更讓他憤怒——或者傷心。傷害這個詞,似乎也包括在精神上讓他受到創傷,是嗎?可是我無法做到既限製他的權力,又不讓他有一點點不痛快……這已經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之外了。”

秋宮清子卻是放心了下來:“清……清子隻要你不傷害他的性命就好。”

雲錚微微點頭,漠然道:“我不需要他的性命,自然不會傷害他的性命。”

秋宮清子無言以對,隻能巴巴地看著雲錚踏進弟弟的寢宮。

“天皇陛下好膽識,宮內大軍奔突,你還能這般安穩地呆在宮裏,說真的,比我們大魏某些不成器的東西強太多了。”雲錚麵帶微笑,悠然揭開帷幔,往裏麵走去。

堀河天皇跪坐在天皇的禦座上,看著雲錚進來,問道:“日本敬慕天朝,敬慕少帥,少帥何故還要如此?”

雲錚笑了笑,悠然自得地在他的寢宮左轉轉,右轉轉,嘴裏隨隨便便地回答道:“天皇陛下,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堀河天皇點點頭:“朕實不知少帥這樣做究竟有什麽好處。”他頓了頓,問道:“難道少帥對朕百年之後會將皇位傳給……傳給皇姐之子有懷疑?……少帥,以北疆的軍力,難道還擔心這一點嗎?”

“對於這一點,也算是顧慮之一吧。”雲錚毫不諱言,道:“我北疆雖然有天下精銳,可遠征日本畢竟不是說幹就能幹的,而且如果事情真發展到了那一步,想必我那可憐的孩兒也定然不再人世了吧?作為孩子的父親,抱歉,我不能做到如此漠視他的生命。”

堀河天皇想辯解,但雲錚卻擺擺手:“而且促使我這樣做最根本的原因還不是這一點。”

堀河天皇皺起眉頭:“朕卻想不出還有哪一點,值得少帥如此。”

雲錚道:“日本曆來喜歡曹魏,我便講一個曹魏的故事給你聽。”

堀河天皇眉頭深皺,但卻並無異色,點點頭:“請少帥賜教。”

雲錚笑了笑,道:“操屯兵日久,欲要進兵,又被馬超拒守;欲收兵回,又恐被蜀兵恥笑,心中猶豫不決。適庖官進雞湯。操見碗中有雞肋,因而有感於懷。正沉吟間,夏侯惇入帳,稟請夜間口號。操隨口曰:‘雞肋!雞肋!’惇傳令眾官,都稱‘雞肋’。

行軍主簿楊修,見傳‘雞肋’二字,便教隨行軍士,各收拾行裝,準備歸程。有人報知夏侯惇。惇大驚,遂請楊修至帳中問曰:‘公何收拾行裝?’修曰:‘以今夜號令,便知魏王不日將退兵歸也:雞肋者,食之無肉,棄之有味。今進不能勝,退恐人笑,在此無益,不如早歸:來日魏王必班師矣。故先收拾行裝,免得臨行慌亂。’夏侯惇曰:‘公真知魏王肺腑也!’遂亦收拾行裝。於是寨中諸將,無不準備歸計。

當夜曹操心亂,不能穩睡,遂手提鋼斧,繞寨私行。隻見夏侯惇寨內軍士,各準備行裝。操大驚,急回帳召惇問其故。藹曰:‘主簿楊德祖先知大王欲歸之意。’操喚楊修問之,修以雞肋之意對。操大怒曰:‘汝怎敢造言亂我軍心!’喝刀斧手推出斬之,將首級號令於轅門外。

原來楊修為人恃才放曠,數犯曹操之忌:操嚐造花園一所;造成,操往觀之,不置褒貶,隻取筆於門上書一‘活’字而去。人皆不曉其意。修曰:‘門內添活字,乃闊字也。丞相嫌園門闊耳。’於是再築牆圍,改造停當,又請操觀之。操大喜,問曰:‘誰知吾意?’左右曰:‘楊修也。’操雖稱美,心甚忌之。

又一日,塞北送酥一盒至。操自寫‘一合酥’三字於盒上,置之案頭。修入見之,竟取匙與眾分食訖。操問其故,修答曰:‘盒上明書一人一口酥,豈敢違丞相之命乎?’操雖喜笑,而心惡之。

操恐人暗中謀害己身,常分付左右:‘吾夢中好殺人;凡吾睡著,汝等切勿近前。’一日,晝寢帳中,落被於地,一近侍慌取覆蓋。操躍起拔劍斬之,複上床睡;半晌而起,佯驚問:‘何人殺吾近侍?’眾以實對。操痛哭,命厚葬之。人皆以為操果夢中殺人;惟修知其意,臨葬時指而歎曰:‘丞相非在夢中,君乃在夢中耳!’操聞而愈惡之。

操第三子曹植,愛修之才,常邀修談論,終夜不息。操與眾商議,欲立植為世子,曹丕知之,密請朝歌長吳質入內府商議;因恐有人知覺,乃用大簏藏吳質於中,隻說是絹匹在內,載入府中。修知其事,徑來告操。操令人於丕府門伺察之。丕慌告吳質,質曰:‘無憂也:明日用大簏裝絹再入以惑之。’丕如其言,以大簏載絹入。使者搜看簏中,果絹也,回報曹操。操因疑修譖害曹丕,愈惡之。

操欲試曹丕、曹植之才幹。一日,令各出鄴城門;卻密使人分付門吏,令勿放出。曹丕先至,門吏阻之,丕隻得退回。植聞之,問於修。修曰:‘君奉王命而出,如有阻當者,竟斬之可也。’植然其言。及至門,門吏阻住。植叱曰:‘吾奉王命,誰敢阻當!’立斬之。於是曹操以植為能。後有人告操曰:‘此乃楊修之所教也。’操大怒,因此亦不喜植。

修又嚐為曹植作答教十餘條,但操有問,植即依條答之。操每以軍國之事問植,植對答如流。操心中甚疑。後曹丕暗買植左右,偷答教來告操。操見了大怒曰:‘匹夫安敢欺我耶!’此時已有殺修之心;今乃借惑亂軍心之罪殺之。”

雲錚說完,堀河天皇卻是一聲不吭。雲錚便笑起來:“天皇可知楊修是如何死的?”

堀河天皇深吸一口氣,盯著雲錚的眼睛,道:“操乃修主,君可為朕主乎?”

雲錚哈哈大笑,忽然欺身過去,反盯著堀河天皇的眼睛:“操乃修主,蓋因軍之所屬乃操耳。今日本精兵即將盡喪,而強軍在我,我雖非天皇,勝似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