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剛剛得到消息,大青山上的文人已經散去。”

傳令太監,興衝衝的跑進禦書房稟報。

此時,元武帝正在跟吳文淵商討對策。

聽到這話,不由一愣。

“散了?”

“那個小混蛋,該不會是一氣之下,大動幹戈,把文人墨客強行驅散了?”

元武帝不由緊張起來。

那小子無法無天慣了,可真敢這麽幹啊。

太監連忙解釋:“按照周閣老的話說,今天隻不過是小試牛刀,真正的策論大會還沒開始。”

“所以就先讓文人們散了。”

胡說八道!

從周禹三罵皇室的那一刻起,策論大會就已經開始了。

周禹臨時改變主意,莫不是在趙衡手裏吃了虧,所以才打算臨時終止,也好重振旗鼓?

元武帝連忙鎮定下來,追問道:“白家那邊如何了?”

“回陛下!聖旨已下,白家人已經鋃鐺入獄。”

聽到回答,元武帝瞬間吃了顆定心丸。

早在昨晚,他就已經寫好了聖旨,交給禁軍暫時保管,根據具體情況判斷,究竟是降旨,還是收回。

既然白家已經完了,那就說明,周禹出山的第一戰,趙衡不光贏了,而且還是完勝!

“好小子!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元武帝毫不吝嗇,直接大聲讚歎起來。

畢竟……

普天之下,元武帝唯一懼怕的人,便是周禹。

當初,這個老混蛋,可是追著他罵了好幾年啊!

偏偏還不敢對他下手,元武帝可不希望,自己嘔心瀝血一輩子,最後落得暴君昏君的罵名。

“太子居然初戰告捷?”

吳文淵睜大眼睛,盡是不可置信。

別人不知道周禹的厲害,作為其學生,吳文淵豈會不知?

“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讓周閣老心服口服,太子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吳文淵急不可耐的問道。

傳令太監笑著回答:“太子根本就每跟他辯,而是直接擺證據,講事實。”

“太子所掌握的罪證之多,之豐富,簡直令人咋舌,別說周閣老,就算是淩雲閣七賢齊聚,也救不了白家。”

原來如此!

見元武帝滿臉得意,仿佛將積壓在心裏,幾十年的怨氣,一股腦全都發泄了出去。

吳文淵卻眉頭微皺,憂心忡忡。

“也就是說……太子並未跟周閣老實際交手?那可就麻煩了!”

吳文淵趕緊作揖行禮,勸諫道:“請陛下,千萬不可有絲毫懈怠,必須做好兩手準備。”

“倘若殿下失敗,就必須用雷霆手段,直接強行解散策論大會,否則八國使者必定盛邀周閣老出席,到時候國運難料!”

他之所以沒有前往大青山,就是為了避嫌。

師生之情再重要,也沒有江山社稷重要。

吳文淵乃是幹吏,他很清楚,周禹雖然是大儒泰鬥,也曾立過蓋世奇功,可終究是個眼界狹窄的儒生,極可能被八國使節利用。

更何況,背後還有一個北狄,虎視眈眈。

“怎麽,吳愛卿的意思是,太子不是周閣老的對手?”

元武帝謹慎追問。

吳文淵神情嚴峻道:“太子巧言善辯,與周閣老確實有一戰之力,可問題在於……太子要麵對的,不僅僅隻是周閣老,而是天下文界。”

“據臣所知,各地名儒都已經在路上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舌戰群儒,而是你死我活的聲譽之爭!

天下名儒,絕不會讓趙衡贏,否則以周閣老為代表的文界,豈不是遭到重創?以後還如何出人頭地?

“天下文界,必然將太子視為死敵!不惜一切代價,讓太子身敗名裂。”

吳文淵斬釘截鐵,身為文臣,他更明白,一旦文人集團擁有了領袖,同仇敵愾的危害有多大。

元武帝深吸了口氣:“朕明白了,若太子失敗,朕寧可背負昏君罵名,也會驅散名儒!”

大炎好不容易勉強穩住了局麵,決不能再生亂象。

為了大炎的未來,犧牲朕的一世英名,也值了!

次日。

林清芷在素琴的陪伴下,前往東宮,準備找趙衡,商談主動退爵一事。

“小姐……林家數代人,就您這麽一個國夫人,這是何等光宗耀祖的殊榮?列祖列宗都足以含笑九泉。”

“就這麽白白把爵位退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素琴心疼不已,希望小姐能夠回心轉意,保留國夫人的殊榮。

林清芷輕歎一聲:“皇恩浩**,破例為我進爵,已經足夠我們心懷感激了。”

“如果因為這個爵位,導致太子和陛下,招來罵聲,陷入輿論漩渦,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

區區一個爵位不算什麽!

太子和陛下對自己的心意,才是真正珍貴的恩賜。

見小姐心意已決,素琴也就不再說什麽。

結果就在這時,路邊卻傳來一陣非議。

“快看,這不是燕國夫人嗎?真年輕啊,嗬嗬嗬……”

素琴眉頭一皺,循聲望去,隻見幾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對著小姐指指點點。

察覺到素琴的眼神,他們立刻閉嘴,錯開視線。

等素琴剛轉過身,議論聲就再次傳來。

“四大國夫人,最年輕的都快五十歲了,林清芷才多大?一個還未出嫁的姑娘,居然被冊封為國夫人?簡直是禮崩樂壞嘛。”

“嗬,誰讓人家命好,即將嫁給太子?別說國夫人,人家以後還能成為皇後呢。”

“就是,反正都是自家的東西,左手倒右手罷了,爵位早就內定了。”

“這麽說的話……林清芷出任涼山衛副指揮使,也隻不過是鍍金而已?”

“這還用問?當然啦!”

林清芷本不屑辯解,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這群家夥越說越過分。

自己堂堂正正的軍功,居然成了鍍金混資曆?豈有此理!

“你們給我站住!”

林清芷喝住幾人,厲聲質問:“究竟是誰讓你們在背後詆毀我?”

為首的胖書生,慌張道:“夫人息怒……我……我們也沒說啥呀。”

“哼!敢說不敢認?懦夫!”

素琴鄙夷至極的嗬斥。

林清芷冷冷道:“你們隻管說,我不會怪你們。”

這可是你說的!

幾人對視了一眼,當即陰陽怪氣的解釋起來。

“夫人德不配位,純靠攀龍附鳳,才爬上今天的高位,至於是誰說的……嘿嘿,京都人都這麽說。”

胖書生故作敬畏,實則語氣盡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