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是一個輪回,國家的起起落落,更是循環往複!”

趙衡語重心長,主動解釋自己的論斷。

“如你所言,人群聚集之地,必然藏汙納垢。朝堂亦是如此,文治興盛,使得天下人才來朝,但這些人才,卻不僅僅隻善於治國理政,更有擅長打壓異己,踩著別人屍體往上爬的人才。”

“故而,文治有多興盛,後麵摔得就有多慘。”

“大炎盛世過去沒多久,盛極而衰也猶在眼前,難道喬先生都忘的一幹二淨了?”

當趙衡說到這的時候,現場已經鴉雀無聲。

片刻之後,還是趙衡打破了寂靜。

他輕聲問道:“難道諸位以為,大炎還處在縫縫補補,自我愈合的階段?等到大難臨頭了,你們才幡然醒悟,原來我大炎,早已病入膏肓,末日來臨,爾等卻不自知?”

現場所有人,全都呆呆的看著趙衡。

喬茂大膽指出,大炎皇室的內鬥症結。

而趙衡卻更加大膽,他直接告訴了所有人,大炎快要亡國了。

“北狄亡我大炎之心不死,八國使者來朝,皆是來試探大炎底線。”

“東有扶桑伺機而動,南有蠻族覬覦,需大軍提防,我大炎早已是四麵楚歌,群狼環伺。”

“自古以來,帝國的倒塌,向來都是一瞬間之間。”

趙衡的聲音,振聾發聵,將這些沉睡不醒的所謂文人才子,全部打醒。

喬茂呆呆的看著趙衡!

接下來的問題,已經不用問了。

大炎將亡,這個時候,需要的根本就不是治病,而是續命!

亂世用重典,唯有將朝堂所有異見全部清除,將所有亂政之人,全部除掉,才能讓真正的鐵腕強人,發揮出全部實力,力挽狂瀾。

噗通!

喬茂雙膝跪地:“謝太子殿下,叫醒小人,小人……歎服!”

“大炎維持今日之太平,已經是竭盡全力,並且即將力竭……今日我等還有心思質疑殿下,恐怕明日大廈轟然,我等就得考慮,如何在北狄的統治下,搖尾乞憐了。”

他終於明白!

趙衡非但不怕暴君的罵名,甚至還覺得,自己鏟除異己的速度不夠快。

趙櫻櫻癡癡的看著趙衡。

“大侄子……想不到你平日裏吊兒郎當,心中竟隱藏著這般沉重的責任……”

“殿下居然默默承受這麽多。”

幼薇眼眶濕潤,盡是心疼。

佳慧文子嘴角**了一下,這世上唯一能讓她心如波瀾的人,也就隻有主人了。

沒人發現,燕王府門外,站著上百人。

這麽多人,卻沒有一丁點聲音。

元武帝神情嚴肅,卻長長的呼了口氣,盡是欣慰。

“至少有一個兒子,想朕之所想……”

“朕嘔心瀝血,每日隻睡兩個時辰,快要累死了,才勉強維持住祖宗留下的局麵,現在好了,終於有人能為朕分憂了。”

元武帝感覺肩膀上的擔子,突然輕了許多,看向趙衡的眼神,更是驕傲到了極點。

“陛下……還用阻止太子嗎?”

金獨異輕聲問道。

元武帝笑著搖了搖頭:“若他真成了暴君,也是震懾天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炎暴君!”

說完,元武帝便毫不留戀,轉身而去。

隨著禁軍和殿前武士離開。

現場還剩下幾人,其中一人便是周禹。

“看樣子,要換個突破口了,暴君之稱,對他而言,非但不是罵名,反倒成了褒獎。”

周禹自言自語道。

他本來還打算,借此機會,抓趙衡個現形。

此時已經徹底打消念頭。

“亂世之下,究竟是憑你一人,力挽狂瀾,還是應當同心協力,共襄盛舉?”

“嗬嗬!你這般言論,是非對錯姑且不提,但已經得罪了天下文人。”

周禹反倒不急了,他心中已有這場天下論策的題目。

另一邊,燕王門客已經盡數退開。

韓天易之流,根本辯不過趙衡,上去也是送。

而以喬茂為代表的正派文人,則對趙衡欽佩的五體投地。

障礙已經盡數掃清。

趙衡**,來到趙洐麵前。

“求皇兄手下留情!”

趙洐趕緊跪倒在地,最後發現,還是搖尾乞憐這招最好用。

趙衡抬手揉了揉趙洐的腦袋,故意把他的騷包發型搞亂:“小姑的聲譽,怎麽說?”

“我這就派人,為小姑歌功頌德!”

趙洐趕緊回答。

“誰再敢敗壞小姑的聲譽,抓住之後,嚴懲不貸!”

表完態,趙洐不顧周圍門客的鄙夷目光,眼巴巴道:“皇兄,臣弟真的知錯了。”

“這也太丟人了吧?”

之前極力維護趙洐的黑衣門客,忍不住小聲歎息。

他果斷走到喬茂身邊。

“喬先生,我跟你一起走,輔佐這種廢物,簡直掉價!”

“還有我!”

“我也走,輔佐燕王,我還不如回家耕田!”

現場百餘名門客,嘩啦啦走掉一半。

趙衡故作惋惜的歎了口氣:“再怎麽說,咱們也是兄弟。”

“你整天活的這麽憋屈,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也是臉上無光,不如我拉你一把如何?”

聞言,趙洐頓時警惕起來。

這貨不光沒打自己,還要幫自己?傻子都知道,肯定有詐!

“皇兄,你打算怎麽幫扶我?”

趙洐故作感激的問道。

趙衡嘴角上揚:“很簡單,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隻要你願意,本太子可以幫你休妻,徹底擺脫呂家的控製。”

“嗬嗬,難道你就不想,當一回堂堂正正的男人,成為真正的王爺?”

休……休妻?!

趙洐做夢都想休妻,把那個悍婦一腳踹出去。

可是……

這也相當於,自斷一臂,徹底失去兵部的支持,對於將來的奪嫡而言,簡直就是災難。

見這貨猶豫不決,趙衡當即笑問:“退一萬步說,別說你當了儲君,就算是當了皇帝,身邊早就已經被呂氏掏空了,依舊隻是呂氏掛在腰間的吉祥物。”

“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成為一國之君,就可以過河拆橋,輕易休妻吧?”

“兵權,人才,都攥在呂家手裏,你拿什麽反抗?惹急了,消失的不是你妻子,恐怕是你啊!”

這話可不是唬人,一旦外戚掌權,換皇帝,殺皇子,都是基本操作。

“哼,我還念及兄弟之情,她們可未必念及夫妻之情。”

趙衡輕飄飄一句話,直接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