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雲景王回應,現場的一眾心腹親隨,已經嘲諷起來。
“他一個太子,還能決定王爺的委任?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哼,隻要趙衡一日沒有坐上皇位,他就永遠都是陛下身邊的吉祥物,連兵部都決定不了的事,他能決定?笑話!”
“南疆是十三皇子的地盤,說到底是老王爺的地盤,想往南疆安排人?問過老王爺沒有?”
眾人完全把趙衡的調令當成了笑話。
就連趙勵都覺得,此事太過天真。
南疆早就被經營的如鐵桶一般了,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父王,依孩兒之見,此事無需多慮,不過是趙衡的虛張聲勢罷了。”
趙勵抱拳說道。
“別說趙洐去不了,就算是去了,也隻有坐冷板凳的份。”
不愧是世子,果然有見地。
眾人連連點頭,極為讚同。
然而雲景王卻語重心長的反問:“太子和燕王,什麽時候成盟友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楞。
雲景王緩緩起身,輕歎道:“太子乃是睚眥必報之人,他怎麽可能好心扶持燕王?不過是把燕王從京都轟出去罷了。”
“至於燕王在南疆,能否掌控局勢,你們覺得太子在乎嗎?”
聞聽此言,趙勵如夢方醒。
他臉色驟變,失聲驚呼:“難道說……趙衡的真正目的,是想獨占京都?”
雲景王再歎一聲:“京都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大炎的權力中樞,命脈所在。”
“誰掌控了京都,誰就坐穩了太子之位。”
“至於調動燕王?太子說了不算,但陛下獨寵太子,已經到了溺愛的地步,說到底,還不是太子一句話的事?”
這麽淺顯的道理,本王還要揉碎了喂給你們。
哎!
雲景王心中歎息不止,靠這群蠢貨,想要與趙衡鬥?隻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趙勵方寸大亂,慌張道:“白敬齋完了,父王不在京都,趙乾和趙洐都被支走了,隻剩下一個呂方仁還在叫板,但也是強弩之末。”
“天哪!不知不覺中,這廝已經穩坐釣魚台?!”
“父皇,必須趕緊想想辦法,絕不能讓趙衡獨占京都啊!”
趙勵後知後覺,心慌意亂的喊道。
剛才還不屑一顧的心腹親隨們,此時也啞火了。
雲景王盡是無奈,大炎朝堂劇變,京都格局直接翻了天,這麽大的事情,這群家夥居然毫無察覺?如此愚鈍的政治嗅覺,也想成事?
若非本王老矣,又豈會扶持這群玩意兒?
“辦法自然是有的,八國使者進京朝貢,便是轉機。”
雲景王自信非凡的語氣,直擊要害。
反正急也沒用,他索性閑庭信步般走動起來:“八國使者名為朝貢,實則施壓,進而試探大炎虛實。”
“隻要此次朝貢,朝廷招架不住,八國便會結盟圍攻大炎!”
“奪回朝堂話語權是其次,首先是削弱陛下對太子的信任,否則隻要陛下還全力支持他,他就立於不敗之地。”
說到這,雲景王眼睛微眯,深不見底的城府逐漸顯現:“趙櫻櫻和林清芷,一個待嫁長公主,一個破例冊封的國夫人,她們倆便是趙衡的罩門!”
趙勵瞬間來了精神:“父王的意思是,通知八國使者,點名讓趙櫻櫻和林清芷接待?”
“不錯!”
雲景王幹淨利落的回應。
他冷哼一聲:“隻要她們倆犯錯,就勢必牽連趙衡。”
雲景王本不屑在女人身上做文章,可惜,這幫榆木腦袋直接鬥趙衡,太過勉強,還是對付女人簡單點,正所謂以彼之長攻彼之短!
“好手段!不愧是父王,孩兒茅塞頓開啊!”
趙勵眼睛放光,對眼前的這位親爹,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王爺英明!”
“哈哈哈,趙衡不是厲害嗎?那就從他身邊的女人下手!”
“也就是老王爺,能夠瞬間想到對策,趙衡與老王爺相比,還是太嫩了。”
眾人興奮無比的大笑起來,紛紛拱手附和。
……
入夜,東宮。
喬茂站在大殿門口,躬著身體,看著對麵翹著二郎腿,與之前在燕王府判若兩人的趙衡,心情不由一陣複雜。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眼前這位紈絝太子,隨意一出手,便在京都掀起萬丈波瀾?
“不知……殿下召小人進宮,所為何事?”
喬茂鼓起勇氣,試探性的問道。
見趙衡跟幼薇有說有笑,也不理會自己,喬茂不由的心虛起來。
“難道說,小人曾輔佐燕王,殿下準備打擊報複?”
聽到這話,幼薇小聲提醒道:“殿下……您怎麽不理喬先生啊?”
趙衡抬手,在幼薇鼻子上點了一下:“這段時間,可是沒好好疼你了,打情罵俏才是當務之急,其他事情可以先放放。”
小幼薇臉蛋紅的像桃子一樣,羞澀道:“殿下有心就行了,奴婢可不想耽誤殿下的正事。”
感受到幼薇的央求目光,趙衡隻好清了下嗓子,扭頭看向喬茂。
“嗬嗬,別擔心,本太子的心眼沒你想的那麽小。”
“之所以召你來,不過是想讓你幫個忙而已。”
趙衡輕描淡寫的說道。
喬茂眼神一詫:“小人能幫的上什麽忙?”
趙衡抓起幼薇的小手,輕輕撫摸起來,漫不經心道:“天下名儒,該到的都到了,明日就是天下策論大會,本太子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周禹。”
“不過與周禹對弈之前,還要先處理一些阿貓阿狗,不如將這個重任交給你如何?”
舌戰群儒這種事,趙衡可沒什麽興趣。
不光費口舌,而且掉價。
要打就挑最大的那個打!
本太子向來怕麻煩,要是有人替自己打頭陣,把嘍囉料理掉,也能省不少事。
“殿下……想要召小人當門客?”
喬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趙衡聳了聳肩:“那就算是門客吧,以後本太子懶得噴的人,就由你出馬,工錢少不了你的,每月十兩如何?”
每年花一百二十兩銀子,雇個職業噴子,倒也劃算。
畢竟經過這次麻煩,將輿論話語權掌握在自己手裏,還是很有必要的。
否則總不能每次都拉攏農工商三界,挽起袖子直接開幹,那也太勞民傷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