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司農寺少卿,跪倒在元武帝麵前,聲淚俱下。

“太子向來孝順,也就隻有陛下,能夠讓太子平息怒火,臣代表天下萬千聖明,求陛下出手施恩啊!”

“別說近年來,天災不斷,就算是在風調雨順的年代,大炎的糧食也隻是剛剛夠用。”

“倘若,太子願意說出玉米土豆的產地,天下百姓就再也不用餓肚子了,不僅是利國利民,陛下也能千秋萬代……”

為了獲得這兩種農作物,司農寺少卿也顧不上什麽官威了。

事不宜遲,必須立刻就讓陛下拍板,先把玉米土豆的消息源壟斷。

畢竟八國使者朝貢,還有北狄虎視眈眈,萬一被其他勢力捷足先登,那這損失可就大了。

“愛卿不必如此慌張。”

元武帝抬手憑空一壓,笑著安撫道。

“朕了解那個孩子,凡是利國利民之舉,他向來是毫無保留,剛才之所以拒絕你,隻不過是在氣頭上罷了。”

為了讓司農寺少卿放心,元武帝直接道破玄機。

司農寺少卿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他擦著額頭汗水,感歎道:“隻要能得到這兩種作物,造福於天下,臣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話說回來,就算太子不屑與這些酸儒計較,可是……麵對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甚至是汙蔑,萬一真寒了太子的心,那可怎麽辦?”

他這番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正好跑來進諫的工部和戶部官員,以及監天司主事,紛紛跪地,大聲力諫。

“雖然臣不知道,太子這些驚天動地的學識,究竟是從何處獲得,但是……”

“臣堅信!太子胸懷學識,足夠改變大炎,令大炎千秋萬代。”

工部侍郎之一,語氣無比篤定。

新上任的戶部郎中,也態度鮮明的附和起來。

“太子雖然還沒有到治民理政的時候,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有目共睹,誰敢懷疑太子在農工商三界的威望?”

“而文界,三番五次的挑戰太子,美其名曰是為江山社稷著想,實則卻是處處在誤國誤民!”

戶部郎中,本對趙衡無感。

畢竟趙衡的製造技術,對戶部沒什麽太大吸引力。

可是,今天趙衡祭出的玉米土豆,卻著實驚掉了他的下巴。

以後誰敢再碰太子一根汗毛,還得先問戶部答不答應!

相較於兩位大人的據理力爭。

監天司主事可就沒有這麽好的脾氣了。

他直接厲聲嗬斥起來:“太子是鴻臚寺卿不假,隻抓外交也不假!”

“但我倒要問問天下人,太子在位至今,為大炎做了多少實事?又做出了多少貢獻?”

“太子雖然未曾邀功,可是他辦的所有事,哪件不是為國為民,造福天下?”

“這般嘔心瀝血,默默付出的賢明太子,豈榮這些敗類,肆意詆毀?”

監天司主事的吼聲,振聾發聵。

不僅元武帝聽見了,甚至遠處的儒生,以及圍觀的人群,全都聽見了。

眾人先是麵麵相覷,緊接著紛紛將視線,投向君臣方向。

元武帝被問住了。

他的表情越發凝重,逐漸陷入了沉思。

“是啊……”

“雖然大炎以開明著稱,凡君主都應藏開胸懷,接受天下人的建議甚至批評,可是太子無錯,卻屢屢遭人無端指責。”

“次數多了,豈不是磨光了那孩子的耐性?”

元武帝越想,越覺得不妥!

而就在這時,金獨異卻匆匆而來。

“啟稟陛下,出……出事了!”

出事了?這個時候能出什麽事?

元武帝頓時眉頭微皺,疑惑道:“但說無妨。”

金獨異神情複雜,沉聲道:“宇文墨……她並非北狄皇子,而是北狄公主,徹頭徹尾的女兒身!”

什麽?

元武帝一愣,突然得知這個消息,就連他都有些措手不及,何況在場的官員?

不過話說回來……

此事雖然驚奇,但對於大炎和北狄的關係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麽影響。

元武帝冷哼道:“女扮男裝,欺騙朕?北狄人向來無禮,朕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除了罵一聲,也幹不了別的了,總不能給宇文墨扣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吧?

金獨異嚴肅道:“她不光自爆身份,而且……她還揚言,要與大炎聯姻。”

“發誓不一切代價,讓太子入贅北狄,成為她的夫君……北狄駙馬……”

什麽?!

此言一出,元武帝直接拍案而起:“做夢!”

“那小混蛋的學識能力,乃是我大炎最重要的財產,豈能拱手讓人?”

元武帝震怒,心想這個宇文墨,不僅是得寸進尺,更是癡心妄想。

想要讓太子入贅北狄?哪怕是直接大打一場,他也絕不會答應!

“宇文墨非太子不嫁?!”

戶部郎中忍不住驚呼起來。

幾位大人眼神盡是震驚與憤慨!

擱在以往,他們巴不得把趙衡這個瘟神轟走。

入贅北狄?舉雙手雙腳讚成。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沒人懷疑,趙衡是一個取之不竭的寶庫,不光可以振興大炎,甚至還能令大炎成為真正意義的天朝。

“陛下,萬萬不可啊!”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太子入贅北狄,這對我們而言,比喪權辱國還要嚴重。”

“說的沒錯,哪怕是割地賠款,日後還能奪回來,但若是把太子讓給北狄,那北狄國力大增,將來滅我大炎,豈不是易如反掌?”

幾位大人,幾乎是吼出來的。

就在這時,為了避嫌,一直站在角落,悶不吭聲的吳文淵,突然站了出來。

他言語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眾人胸口捅了一刀。

“太子之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吳文淵直擊要害道。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們這才意識到,今日這場天下策論大會,對於大炎而言,危害究竟有多大。

隻要名儒齊聚,就可以直接公開批鬥儲君?

那以後,豈不是人人效法?

待到太子心灰意冷……

眾人不敢再想下去了,紛紛看向元武帝,等著拿主意。

元武帝臉色早已難看到了極點!

他同樣移動視線,視線落在了周禹身上,語氣冰冷到了極點:“天下策論?此乃最後一屆,以後誰敢效法,以非法聚眾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