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帝麵無波瀾,心裏卻甚是不悅!

倘若這小兔崽子針對文仁玄師,當真是因為佳慧文子,便是將兒女情長淩駕於國家利益之上。

朕定要將佳慧文子那個亂政婢女殺了!

雲景王嘴角上揚,心裏暗歎:“不愧是文仁玄師,這一招反擊,確實精妙。”

“這扶桑蠻夷,比以往那些不爭氣的東西,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雲景王不住地讚賞,對於文仁玄師的表現甚是滿意。

隻要趙衡敢再提及佳慧文子,便是色令智昏,罪無可赦。

反之,無視以往文仁玄師對佳慧文子的淩虐,那他以後就再也沒臉,高舉“情義”大旗了。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趙衡的行事做派?

這個愣頭青,必然會揪住文仁玄師不放,當著元武帝和百官的麵,為佳慧文子出氣!

然而,就在眾人等著看好戲時,趙衡卻聳了聳肩。

“你對佳慧文子的所作所為,確實該死,不過你已經補償過文子了,所以此事早已翻篇了。”

趙衡雲淡風輕的說道。

眾人不由麵麵相覷。

趙衡居然如此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了?而且他說,文仁玄師已經補償過佳慧文子?這又是什麽意思?

別說旁觀的大炎官員一頭霧水,文仁玄師本人更懵。

“朕什麽時候補償過文子那個賤人?”

“難道趙衡已經意識到了,不能在大殿上提及那個賤婢,所以才胡說八道,想要借機轉移話題?”

文仁玄師豈能讓趙衡如願,故作疑惑道:“臣糊塗了,不知殿下此言何意。”

“文子本是我扶桑的一個卑賤歌姬,有幸跟隨臣來京,麵見陛下,乃是她三生有幸。”

“可惜這賤婢,生性浪**,臣才將其剛走,但麾下使者,卻認為應當小懲大誡,迫於壓力,臣才殺了文子在扶桑剩下的家人。”

文仁玄師遊刃有餘的展開攻勢。

一番話下來,連續挖了數個坑。

首先是暗示,文子本是送給陛下的貢女,卻被趙衡半路截胡,兒子搶老子的女人?此乃不敬。

其次,趙衡如此重視佳慧文子,甚至當朝提起此女,無視國家大勢,視為不義。

最後明著告訴趙衡,文子的家人已經被幹掉了,你能奈我何?

雲景王和麾下黨羽,暗暗為文仁玄師叫好。

清流官員看向趙衡的眼神,盡是冷意。

元武帝對趙衡的信任毫無動搖,可是看著趙衡被文仁玄師擺布,心裏既擔憂又不悅。

這小畜生終究還是嫩啊!

倘若他連文仁玄師都鬥不過,又如何與雲景王爭鋒?

今日來大殿上鬧了一通,豈不是成了純純的添亂?

元武帝自然不會廢黜趙衡的太子之位,但是為了給清流官員一個說法,懲罰是在所難免了。

就在大殿上回**著竊竊嘲笑,眾人已經迫不及待等著趙衡鬧笑話時。

趙衡卻聳了聳肩:“既然扶桑國主聽不懂人話,那本太子就再說一遍,文子已經得到了補償。”

“韓貂寺,你去把佳慧文子帶來,畢竟等會,父皇肯定會召見文子,扶桑國主也會很期待見到文子,嗬嗬嗬。”

趙衡衝著門外守候的韓貂寺下令。

見趙衡如此自信,文仁玄師心裏反倒輕哼一聲。

他對佳慧文子那個賤婢,才沒什麽興趣呢。

說到底,趙衡避而不答,不過是心虛罷了。

元武帝也眉頭一挑,語氣怪罪道:“滿嘴胡話!朕為何要召見一個小小賤婢?”

趙衡滿懷深意:“父皇,你就相信兒臣吧,等會你就明白了。”

元武帝心裏已經盡是不耐煩。

可是現在還不能拆台,否則這小兔崽子的處境可就被動了。

注意到清流官員的不忿神情,元武帝故作氣憤道:“朕倒要看看,你這小混蛋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既然你要帶佳慧文子進宮,那就來吧!”

“倘若你錯害忠良的罪名坐實了,朕就順帶著,賜死那個賤婢!”

此言一出,一直悶不吭聲的吳文淵,頓時皺起眉頭。

他也覺得,趙衡太亂來了。

隻是現在局勢不明,為了避免偏聽偏信,所以吳文淵很謹慎的沒有傳話。

畢竟在此之前,吳文淵可是不止一次被趙衡打過臉,吃一塹長一智。

雲景王和文仁玄師隔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流露出冷笑。

元武帝為了安撫清流官員,居然要賜死佳慧文子,這回趙衡總該方寸大亂了吧?

然而等他們看向趙衡時,卻驚訝發現,趙衡依舊麵帶笑意。

貼身侍女都要被處死了,這家夥居然還笑得出來?

“嗬嗬嗬!沒問題!”

趙衡不假思索,一口應了下來。

緊接著話鋒一轉:“既然兒臣與清流官員已經達成協議,那就跟父皇也定個君子協議。”

“若兒臣能證明,那就直接將文仁玄師逐出京都,如何?”

元武帝心裏暗罵,這個小混蛋,竟然把注意都打到朕的身上了!

不過轉念一想,倘若文仁玄師真是個小人,那麽他殺害了黑山國主,便是罪大惡極,確實不便再留在京都。

元武帝當即回應道:“就按你說的辦。”

至此,趙衡已經把兩個大坑全部挖好了,接下來就可以雷霆出擊,暴打奸佞外臣了。

“文仁玄師,你不是號稱扶桑的半仙嗎?怎麽連本太子的話都理解不了?真是個豬腦子啊!”

趙衡一臉戲謔的看向文仁玄師,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文仁玄師不為所動:“那就請殿下賜教!”

趙衡眼睛微眯,再次開口,嗓音已經鏗鏘如雷:“既然你號稱,對大炎忠心耿耿,為何自你成為扶桑國主以來,扶桑籍海盜,對我大炎東海邊民的進犯,卻與日俱增?”

“不說間接死在扶桑人手裏的邊民,光是證據確鑿的死亡人數,就超過五千人!”

“你他媽一邊號稱效忠大炎,一邊屠殺大炎邊民?何止是在蠱惑父皇?分明是把我父皇當傻子啊!”

趙衡擲地有聲的質問,不斷在大殿內回**著。

大殿為之一靜!

眾人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文仁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