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色彌漫
對方的箭術十分精確,甚至可以稱為高超,掀起凜冽殺氣的厲箭,就好像長著眼睛一般,竟然避過了站在唐夏前麵都燕無歡,直直都朝唐夏射來。
好啊!竟然是衝著她來的。唐夏冷冷一笑,妖嬈邪肆的眼中劃過鋒利的寒芒,頭一歪,想要閃過那支箭,沒想到那支箭好像被下了魔咒一樣,緊擦著她的脖子而過。
寒光璀璨的箭閃過,一條異常猩紅的細線出現在唐夏脖子上,有滾燙的鮮血緩緩的流了下來。
七夜一言不發,提起長劍就迎了上去。還有燕無歡隨身所帶都侍衛也都不含糊,紛紛亮出兵器,毫無懼色都衝了上去。
“無憂,那笑聲好恐怖,是不是有鬼啊!我害怕。”急的跳腳,燕無歡大聲嚷嚷著,飛一般的閃到唐夏身後,一雙白皙如玉的手,緊緊的拽著唐夏的衣角。那樣子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害怕,而是非常的害怕。可有誰看見,那雙如桃花綻放一般妖媚的眼中,竟飄過濃重的興趣。
“閉嘴,有力氣鬼叫,還不如跑快些,快點逃命去。”冷冷的嗬斥道,唐夏提起豔麗的錦袍,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拔腿就跑,那速度叫一個快啊!
沒辦法,她現在不是身懷絕技,高高在上的軍火界老大,而是一個頑劣不羈,一無是處,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太子。如果她一下衝上去,把那些人都幹掉,豈不是太驚悚了!
“喂,喂,你怎麽就跑了,要跑也得通知我一聲啊!”見唐夏丟下他就跑,燕無歡狠狠的揮著手,緊跟而上。顯然他跑起來一點都不覺得的吃力,不然就不會一邊跑,還一邊鬼叫了。
刀光劍影,驚呼聲,喊殺聲,遠遠不絕於耳。寒厲的風中彌散著刺鼻的血腥味,幾乎令人作嘔。淺薄的月光下,有暗紅的**緩緩流動,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條細細的小河。
紅褐色的**上,倒影著瘋狂的殺戮,劍起,劍落,斷肢,頭顱,漫天飛舞。頃刻間,空****都大街宛若屠宰場一般,四處散落著猙獰殘破的軀體。
“哈哈哈…那裏跑,今天注定是你的死期。”黑衣蒙麵的影子,猖狂的大笑出聲,對著唐夏的背影,搭箭,拉弓。
“嗖”的一聲,一支閃動著藍光的箭,如流星一般,沿著它的軌跡,一閃而過。與周邊的空氣劇烈的摩擦,閃動著驚心動魄寒芒。
漆黑的夜,這一閃而逝的亮光,異常璀璨。
“無憂,小心啊!”這次的箭也如上次那般,避過追在後麵的燕無歡,對著唐夏飛了過去。看著那支從他眼前飛過的箭,燕無歡大喊出聲。
“靠…”聽著後麵的聲音,唐夏扭過頭去,眼都直了。他媽的,又是這樣。隻不過這次似乎比上次還要快,讓她幾乎都沒有躲避的時間。
一秒鍾,正在唐夏思考要怎麽躲開的時候。她的衣擺被人踩住了,後麵的事幾乎可以想象的到。
“砰…”的一聲,她重重的摔倒在地。那姿勢相當常見,標準的狗吃屎。
“呀,呀,呀,無憂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驚恐中,又帶著幸災樂禍的聲音,急切的響起。明明充滿著關切,聽上去卻讓人感覺怎麽也不對味。
唐夏扭過頭去,剛想開罵,餘光忽的掃到那支牢牢釘在地上,離她腦袋不足一寸的箭,所有的聲音都湮滅在喉嚨中。
如果不是摔這一跤,縱使她躲的再快,都不可能毫發無傷。
於是,她深深的看了燕無歡一眼。
在心底冷冷的笑了起來。
也是,暗波急湧的皇宮,怎麽可能有單純無害的人。連她都有一千張麵具,何況活在皇位之爭的燕無歡!
“快點,我們分開逃。”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唐夏淡淡的看了燕無歡一眼,拔腿朝一邊的小巷子跑了進去。隻要避開燕無歡,她就可以大展身手,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下地獄。
“好”燕無歡爽快的回答道,飛一般的衝進了與唐夏背對著的小巷子。
喋血的殺戮還在繼續,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很顯然不殺了唐夏,決不罷休。
“什麽?老三和水太子被人追殺?”聽著屬下傳來的消息,燕長歌寒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深邃且寒寂的眼中閃過細不可見的戾氣,轉身就要朝外走去。然而同在一旁的燕隨雲,忽然開口了。
“如果水太子死在這次的追殺中,豈不是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對我們來不失為一個好機會。”伸出一隻手擋在燕長歌身前,燕隨雲淡笑著說道。明明笑著,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好機會?”燕長歌涼涼的抬起頭,淡淡的掃了燕隨雲一眼,看著漫無邊際的夜,冷冷的嘲諷道:“皇兄這麽說,可曾想過我們的兄弟也在其中。”
聽著燕長歌的話,燕隨雲的臉色一變,剛想開口,燕長歌卻接著說道:“你知道為什麽父皇不直接殺了水太子,而是把他接到這裏嗎?不是因為仁慈,而是不能。一個屹立不倒,擁有幾百年曆史的國家,又豈是那麽容易毀滅的。那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深不可見的勢力,一朝一夕豈可參透。如果水太子一死,我們就等著水月自殺性的報複吧!到時候我們即使會勝,也是慘勝。”
燕隨雲的手臂緩緩的垂了下來。
燕長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二皇弟,本來我還想留你一命,可你說出這些話,讓我如何不害怕!”皇位之爭從來都是慘烈的,哪怕是父子,哪怕是親兄弟,也隻有你死我活。燕隨雲看著燕長歌的背影,依舊笑的如沐春風,隻是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進入小巷子後,唐夏便停了下來。逃跑從來都不是她的特長,比起逃跑她更喜歡,也更擅長摘腦袋。那種滑膩而腥甜的味道,會令她格外的瘋狂,格外的興奮。
“去死吧!”果真如唐夏料想的那般,那個黑色的影子直追她而來。沒有過多的語言,沒有華麗的前戲。拎著三尺長劍,就衝了上來。出手狠曆,幾乎招招致命。
“居然是你”看著那雙閃動著血光的眼睛,唐夏一邊閃,一邊冷冷的開口說道。那樣恨之入骨,想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眼神,她並不陌生。在嚴飛白處斬的那一天,也有個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而那個人就是嚴靜婉。
“既然你看出來了,也沒什麽!因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簡短的拋下一句話,沒有給唐夏絲毫喘息的機會,嚴靜婉出手越發淩厲,越發狠絕。那種隻攻不守的打法,讓唐夏相當頭疼。縱使她在厲害,終究也隻是個七歲的孩子,在力氣上就輸人一截。
“哈哈哈…哈哈…”伴隨著一陣驚心動魄的笑聲,寒光跳動的長劍,掀起巨大的劍氣,狂風湧動,飛沙走石,直直的朝唐夏劈了過去。
唐夏眼光一緊,剛想飛身躲避,忽的巷子口傳來一陣**。
沒有猶豫,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唐夏怔怔的站在那裏,不躲不閃。
“砰”就在那把劍要觸及唐夏的時候,一把匕首如天外來客一般,從天而降,插在嚴靜婉的背部。沒有掙紮,甚至都來不及說出喉嚨裏的話,嚴靜婉重重的朝後倒去,掀起一層浮灰。
“啊…血…”滾燙的鮮血漸在唐夏臉上,她大叫一聲,雙眼一翻,眼看就要倒下。一雙並不怎麽寬闊的臂彎,將她擁入懷中。
然而,不知臂彎的主人想起什麽,抱著唐夏的手突然鬆了開來。
“咚”唐夏重重的摔在地上,眼角抽了抽卻依舊沒有睜開眼。
“太子,太子,你怎麽樣了?”七夜驚慌失措的喊道。
一個聲音涼涼的回答道:“沒事,隻是暈了過去。”
飄渺的月光下,一張白皙中透著一抹紅的臉,與一張忍氣忍的紅彤彤的臉,相互輝映,別有情調。隻是某人的心聲,太過煞風景。
“他奶奶的,你既然不想救就別救,幹嘛救了又鬆手,疼死我了,燕長歌,這仇我記下了,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