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駕到——”連公公之前就已經派人告知瑾公主,隻聽到宮外通傳的聲音,王妃娘娘帶著宮裏的宮女全都出去迎駕。

“你起來吧。”皇甫桀扶著王妃站起來,說道:“聽說這幾天你一直在梅林?”

王妃娘娘含笑說道:“王上這麽喜愛梅林,作為王妃的妾身又豈能不好好地看護梅林?前些日子,有幾株梅樹都不怎麽開花了,所以我找了懂得種花的人,讓他們教我怎麽做,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都恢複了正常。”

皇甫桀看到瑾公主的雙手有些磨破皮,於是他握著她的手,問:“粗重的事情你教給下人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動手?”

瑾公主咬著唇,委屈地凝視皇甫桀,看到她雙眼飽含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皇甫桀頓時心裏一緊,忍不住擁著她安撫道:“本王最近的確太繁忙,不過以後不會冷落你了。”

瑾公主緊緊地抱著皇甫桀,把頭靠近他的肩頭,這樣的真實感才讓她覺得安心;不過這樣的安心也不會持續太久,她知道,要把夜兮從王上心目中連根拔掉,就必須先把夜兮斬草除根;想著想著,瑾公主立刻呈現出獰厲之色。

……

“吱噫——”房門打開後,夜兮捧著一碗剛剛熬好的雞粥走進來;屈侯弑蘇醒後恢複得挺快,每天有夜兮為他親自下廚,看來這一次受傷也算是值得了。

屈侯弑想從**下來,夜兮看到後,趕緊叱喝:“別,別動,我來就好。”

說著,夜兮坐在床邊,打算喂屈侯弑吃粥;屈侯弑剛開始扭扭捏捏很不自然,可是她拗不過夜兮,隻得同意由夜兮喂自己;當然,之前幾天都是聾婆代勞,今天聾婆不知道去哪裏了,於是夜兮很樂意地接受這個艱巨的任務。

“要不是為了找我,我想你也不會被人盯上。”夜兮一邊喂屈侯弑吃東西,一邊說:“到底追殺你的人,哦,不對,是追殺我們的人是一幫什麽惡賊?”

屈侯弑抿了抿嘴,咽下去雞粥,緩緩地道:“其實,我知道我不應該隱瞞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夜兮沒等屈侯弑說下去,打斷他然後很誠懇地說:“我明白你的想法,你隻是不想我背負太多,但是你何曾想過我的感受?難道你認為你在關心我的同時,我就不會擔心你嗎?”

“夜兮,我……”屈侯弑別過臉,歎息一聲,說道:“如果一輩子都能這樣,我寧願犧牲餘下的生命。”

“你怎麽會這樣想?”夜兮放下雞粥,惆悵地說:“這段時間,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我知道我無以為報,但是我也很開心在這裏的日子。”

“那是因為你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屈侯弑扭頭對著她,嚴肅地說:“當你知道所有,你不會覺得開心,我就是不希望你不開心所以才不想告訴你,你應該有屬於自己新的開始。”

“為什麽你不能有新的開始?”夜兮平靜地問:“為什麽你要一個人獨自承受?”

“夜兮,咳咳咳……”屈侯弑因為激動而引起咳嗽,夜兮趕緊扶著他,關心地問:“好了,我不逼

你,你願意說的時候,我再來問。”

當夜兮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屈侯弑捂著胸脯,幽幽地說:“你的家在王宮,但是你是水族的女子。”

“原來她說的是真的。”夜兮輕歎一聲。

“誰?誰說了什麽?”屈侯弑抬眸驚問。

夜兮正色地說:“我在王宮遇到一個小宮女,是她救我出宮,並且還告訴我,我的家就在王宮。”

“沒錯。”屈侯弑深吸一口氣,凜然地說:“你本來隻是一個水族的祭品,獻給王上進入天堯國的王宮。”

“我隻是祭品?”夜兮坐在床尾,激動地問:“我從王宮逃出來的嗎?”

“沒錯,你差一點丟了性命。”屈侯弑表情凝重地說:“他們要挖你的心……”

夜兮嚇得向後傾,按著自己的心口,感受心跳的律動才能平複剛才的不安定;屈侯弑伸手握住夜兮,輕輕地說:“無論何時我都不會離開你。”

夜兮咬著唇,倒抽一氣,凝重地點了點頭;屈侯弑看著夜兮若有所思地暗忖:對不起夜兮,不要怪我不告訴你真正的事實,如果你再想起皇甫桀,他現在又娶了王妃,你肯定會感到傷心,為了不失去你,我隻有自私一次了。

……

皇甫桀把地上的花瓣全都灑在冰湖裏麵,因為雪地融化後,冰湖裏麵的湖水也開始湧動湍流不急;就在他轉身之際,忽然眼角閃出一個人影,使得皇甫桀提高警惕,對著梅樹後麵的影子喝道:“誰?鬼鬼祟祟地躲著有何企圖?”

“王上饒命,奴婢知罪。”梅蘭從梅樹後麵走出來,跪在地上低頭回道。

皇甫桀定了定神,眯著眼走過去,居高臨下地對著梅蘭質問:“你是看守梅林的宮女?”

“回稟王上,奴婢不是看守梅林的宮女,奴婢曾經是夜兮姑娘身邊的婢女。”梅蘭小心翼翼地說道。

皇甫桀聽到她說曾經伺候過夜兮,不禁也懷疑是跟自己一樣想念夜兮了才會偷偷潛入梅林,如此一來,他也就沒什麽好生氣的。

“起來說話吧。”皇甫桀走到另一邊,說道:“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出去吧。”

梅蘭站起來對著皇甫桀又道:“王上,其實奴婢今天是特意在梅林等著王上的。”

皇甫桀一怔,扭頭盯著梅蘭,不禁問道:“你等著本王?”

“王上,其實梅蘭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王上。”梅蘭謹慎地走近兩步,靠近皇甫桀說道:“前些日子,奴婢在宮裏看到了夜兮姑娘。”

皇甫桀震驚地眨了眨眼,思慮片刻後,又不屑地笑道:“是你以為見到夜兮的魂魄了吧,不過如果真有七魂六魄,為何夜兮不來看本王?”

“不是魂魄。”梅蘭著急地說:“王上,奴婢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大活人,也就是說夜兮姑娘其實根本就沒有死。”

皇甫桀微微蹙眉,嚴謹地問:“你給本王把話說清楚一些。”

“是,王上。”梅蘭凜然說道:“當時奴婢見到夜兮姑娘的時候也感到十分震驚,不過後來奴婢和夜兮姑娘交談了幾

句,發現夜兮姑娘好像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什麽叫做不記得以前的事情?”皇甫桀踏步上前,急切地問。

“夜兮姑娘說,她醒來後就在宮外,並且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梅蘭說道:“因為當時宮裏的人以為她是刺客,所以正在搜尋她,奴婢隻好先將夜兮姑娘偷偷送出王宮。”

“你確定這個人就是夜兮?”

“王上,奴婢在夜兮姑娘身邊那麽久,難道是不是夜兮姑娘還分辨不出嗎?”梅蘭堅定地說:“其實奴婢一開始不敢肯定,可是世上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隻能是同一個人才會如此。”

“為什麽會不記得本王?”皇甫桀踉踉蹌蹌地後退,口中喃喃自語:“她進宮是來找本王嗎?為什麽會不記得了?”

“王上,這件事情奴婢覺得素姑大人應該知道。”梅蘭想了想,說道:“因為當時追著夜兮姑娘的人就是素姑大人身邊的貼身婢女。”

皇甫桀屏住一口氣,對著梅蘭說道:“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有必要的時候,本王自然會再找你。”

“是,王上。”梅蘭欠了欠身,戰戰兢兢地又問:“王上,您會把夜兮姑娘再接回王宮嗎?”

皇甫桀掃視一眼梅林,梅花開得正豔,漫花飛舞的季節怎能少了它們的女主。

……

“老奴見過王上。”素姑大人得令後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天欲殿,正殿上坐著皇甫桀,他冷視殿下的素姑大人,嚴厲地質問:“最近宮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本王所不知道的事情?”

素姑大人怔忡地尋思,繼而回道:“啟稟王上,王宮上下大小瑣事老奴都是交給了王妃娘娘,不過……也沒發生什麽大事需要向王上稟報的。”

“是嗎?”皇甫桀冷掃一眼素姑大人,又問:“素姑大人,你最好再仔細地想一想,免得說本王念你年事已高,不給你時間。”

素姑大人誠惶誠恐地說道:“老奴不敢。”

“聽說你身邊有個宮女叫半夏……”皇甫桀嗡了嗡嘴,冷峻著臉,問道:“她好像在宮裏追刺客,難道還有黑厥國的人又潛入王宮?既然如此,何不叫隆坤一起搜查?”

“王上,其實這個刺客是個誤會。”素姑大人捏了一把冷汗,緊張地解釋:“最後查出隻是送菜的菜農走錯了地方,不過半夏已經警告過了,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菜農?”皇甫桀冷哼一聲:“素姑大人,本王一直都很相信你,你最好不要讓本王失望。”

素姑大人嚇得跪在地上,俯首說道:“王上,天地可鑒,老奴對王上也是忠心耿耿,絕沒有二心。”

皇甫桀凝思一會兒,突然鬆口說道:“好吧,本王沒什麽其他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王上……”素姑大人站起來,試探地問:“您不會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吧?”

“什麽風言風語?”皇甫桀饒有興致地問:“素姑大人莫非聽到了什麽?”

素姑大人皮笑肉不笑地說:“老奴隨口一問,沒有聽到什麽流言蜚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