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望星氣道:“這東西宣揚血腥暴力,辱沒將軍形象,還不夠嗎?”

錢程喝了口茶,做老好人狀:“孫公子,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大靖朝比這過火的戲曲,比比皆是,你憑什麽禁止人家呢?”

孫望星氣道:“這,這戲曲中有人以同名角色影射我,侮辱我的清白和名譽,難道我不能追究嗎?”

說著,他就掏出戲本指出裏麵和他同名的逃兵角色。

錢程這個時候,已經不耐煩了:“你說有同名角色影射你?可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這也要我管?”

“再說前一段時間,還有戲本中有我錢程的名字呢,我多說一句話了?年輕人,大氣一點吧!”

孫望星聽到這裏,氣個半死,和你同名的角色是錢門虎將,和我同名的是個和將軍苟且的逃兵,能一樣嗎?

他眼神一凜,錢大人的態度不對啊,他顯然是在和自己打太極。

“錢大人,您這是要偏袒元真不成?”

錢程淡淡道:“孫大才子,不是我偏袒,而是你太小心眼了,我勸你還是心胸寬廣些,難道就因為人家的戲比你賣座,你就要查封人家戲館?沒這個道理啊。”

如果說,他之前的話還給孫望星留麵子,現在就是徹徹底底的打他的臉了。

孫望星被人當眾諷刺嫉賢妒能,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他自詡才華出眾,怎麽會允許一個紈絝踩在他的頭上?

“錢大人,我看您真是不清醒了,元真那紈絝的戲,怎麽能和我的比?”

錢程心中冷笑:“元小公爺的戲本子,確實不能和你的比。”

孫望星聽到這裏,臉色才好看了一點,可錢程下一句話,就再次將他氣死。

“他的戲是要登上史冊,和諸位大能學者相比的,你寫的俗物,豈能和他的相較?”

轟!

孫望星聽到這裏,就如同遭受了一萬點的暴擊,當即氣的後退數步,他最引以為傲的才學,竟然被人貶的一文不值。

你錢程懂得什麽是文字,懂得什麽是好戲本嗎?

孫望星當即皺眉道:“錢大人的意思是不幫我們解決問題了,您就不怕我們京城的學子寒心?”

孫望星這話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他手下有不少人,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錢到位,這些秀才學子還不是任他拆遷。

錢程的臉色難看:“你這是在威脅本官?”

孫望星微微低頭:“孫某不敢,隻是錢大人不願為我們討回公道,那我們就隻能自己討回公道了。”

錢程沒有多說,直接敲了敲桌子:“不許圍攻六扇門,不許去學堂鬧事,若是你敢,休怪我老錢不給你留情麵!”

孫望星聽了這話,笑道:“豈敢?”

隨後,他直接轉身對外麵的學子道:“京城出了這樣戲的罪魁禍首,便是張不二的戲樓,為了京中的風氣和安寧,諸位與我去砸了這戲樓,將那些嘩眾取寵的戲子都拉出來遊街示眾!”

說罷,孫望星帶著這一群人浩浩****向孫不二的戲樓行去。

下麵的學子也是嚷著要砸了戲樓,還京城安寧的旗號,跟著衝了出去。

看著孫望星等人要鬧,錢程的小廝,小心問道:“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啊,怎麽不阻止他們鬧事,反而還同意他們去找小公爺的麻煩?”

在他眼中,小公爺就是個紈絝,他哪裏能應付得了孫望星這陣仗?

錢程卻笑的滿含深意道:“傻子,你真以為那位小公爺是白給的?等著看吧,誰找誰麻煩還不一定呢。”

能想出救災三策,在陛下論才大比脫穎而出的人,豈會是草包?

……

張不二的戲樓內。

眼看著外頭的日頭越來越高,張不二擦了把汗對元真道:“少爺,您確定孫望星會來?”

元真坐在太師椅上,笑道:“會來會來,一定會來,對了……”

他話鋒一轉,眼底閃過一道戲謔之色:“我交代你做的事,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張不二激動又興奮道:“隻要那個姓孫的敢來,我坑不死他!”

元真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隨後長歎口氣:“孫望星啊孫望星,你說你非得罪我做什麽?唉,當你的大才子不好嗎?這就是命啊。”

張不二聽到這裏,想到孫望星待會會踩的雷,打了個寒顫:“那個,元少爺啊,您說咱這個主意,是不是太陰了點……”

他這話還未道盡,就感覺到元真那冰冷的視線向這邊看來:“嗯?”

“啊不不,不陰,不陰,都是他活該!”張不二果斷改口。

元真這才滿意的繼續躺回太師椅,等待著一會兒收網撈大魚。

……

孫望星這邊召集了上百名學子,浩浩****向元真所在之處衝來。

這些人都是他們孫家的門客,或者是孫望星的狗腿子。

百人隊伍浩浩****行在街上,很快就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注意,這些百姓好奇,有膽大者更是直接混進隊伍,等著看熱鬧。

畢竟無論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少不了八卦這種東西。

飯可以不吃,八卦不能不看啊。

等孫望星到戲樓時,他後麵已經足足跟了將近千人。

錢程也派了心腹,混進人群中,等待著第一手資料。

他就不相信,能寫出這樣好戲的人,會是草包。

很快,孫望星的人就將孫不二租的戲樓團團圍住。

孫望星愛惜名聲,自然不能親口叫罵,他給手下的第一大狗腿魏森使眼色。

魏森會意上前,他是孫望星手下的第一大幹將,也是新中的秀才。

“張不二,你給我滾出來!”

很快,戲樓的大門打開,張不二快步走了出來,他的臉色發白,好像被嚇到一般。

“魏公子這……找了這麽多人所謂何事啊?”

魏森見狀,上前一步,昂著下巴道:“張不二,你還不知自己犯了多大的罪?”

張不二麵色一苦:“小人,小人不知啊……”

走狗魏森義正言辭道:“你的戲樓連那等嘩眾取寵,血腥暴力的戲都排的出來,這不是帶壞京城風氣,荼毒百姓心靈嗎?我們京城怎麽會有你這樣無恥之人?”

張不二聽了這話,心中暗翻白眼。

這戲你們沒看嗎?看的最起勁的就是你們這幫讀書人好嗎。

現在出了戲館,你們就不認人了?

我呸!

下麵孫望星的走狗直接道:“魏兄,少跟他廢話,孫不二,我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立刻把這戲的戲本和戲子全部交出來,不然我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不二一臉無辜的擺手:“各位大爺,我們家現在已經不排那戲了,戲本也沒有了。”

魏森怎麽會信他的鬼話,當即道:“我呸,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

“元真寫出這樣的戲本,就是故意來荼毒我們京城的學子,不然他為何不在元家的封地出,我看他這就是包藏禍心!”

“來人啊,既然姓張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就自己衝進去,把他們的戲子和戲本全部揪出來!”

他一人開口,就有百人響應。

這些書生推開張不二,進入戲館就開始暴力打砸。

孫望星看著衝進戲館的書生,滿意的點點頭,這些人很上道嘛,加錢!

張不二則是急的快要跳起來:“諸位不要啊,我們真的不排那戲了!”

“我們現在排的,可都是為國為民的好戲啊……”

他這話還未說完,就被人一個跟頭撞翻。

哼,為國為民的好戲?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孫望星更是冷笑連連。

很快,戲樓內就傳來打砸的聲響,這上百書生如蝗蟲過境。

張不二這戲樓,很快就被砸的連門都不剩。

這些書生越砸越起勁,反正又不是自家的東西,自然不心疼。

魏森指揮著下麵的書生道:“那些戲子呢,把他們和戲本子全部拖出來,遊街示眾!”

很快,下麵的書生就開始在戲樓內大肆翻找,整個戲樓都翻遍了,也不見唱戲的人。

魏森皺眉道:“不可能,他們一定還在這裏,來人啊,把後院的大門給我撞開!”

那書生氣勢洶洶的衝到後院,終於有人驚喜道:“他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