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秀才舉人雖然在心中罵,但說實話,元真的話確實是事實。

你拚命一輩子的終點,說不定都到不了人家的起點,你付出全力想要的東西,人家勾勾手指就有了。

悲哀啊!

元真冷笑著看向齊策道:“當初是陛下的論才大比,我才不得已要作詩證明清白,現在你們一個個算什麽東西,也配讓我作詩?耍猴嗎!”

孫望星聽到這裏,滿目諷刺道:“元真,所以你是在耍賴了?”

“沒本事就說沒本事,你這話和變相承認自己剽竊有什麽區別?你這種人真是我大靖文壇的恥辱。”

“請諸位替我做主,懲治這無恥之徒!”

他站在大廳上,指著元真就是唾罵。

齊策站在一旁,心中無比痛快,元真啊元真,就算你不往坑裏跳,也改變不了結果了。

剽竊的屎盆子一旦扣在你頭上,你就是黃泥糊在褲襠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現在這個局麵,可以說是無解的,元真就算再囂張,再跋扈也改變不了事實。

明天他剽竊的名聲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再過數日,就會傳遍整個大靖!

齊策勾起嘴角,元真,你完了。

元真看著這些人圍攻之勢,勾起嘴角,他從袖口拿出一小瓶迷 藥。

這也是當初給秦大暉妻子用過的致幻劑,果頭草堿。

上回他沒有用完,元真一直帶在身上,不想派上了大用場。

何為果頭草堿?那可是現代世界最強的致幻劑,常常被用來審訊,很多意誌堅定的軍人都承受不了這藥,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孫望星了。

有了這個東西,想解決眼下的困局就簡單多了。

孫望星那邊還在大廳上,怒噴元真的無恥。

元真沒有說話,而是悄悄把這藥粉遞給玲瓏,這裏的藥可是足足比給秦張氏的多了兩倍。

玲瓏是女眷,平時也很少出手,所以沒有人注意她。

她快速接過這藥粉,雖然不知這是什麽,但玲瓏還是找了一個眾人都沒注意的契機,快速將這藥粉打在孫望星的臉上。

果頭草堿無色無味,整個過程除了元真,無人注意。

甚至連孫望星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隻覺得頭一昏,以為自己是喝多酒了,轉身晃晃悠悠就要離開,反正自己今天的任務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元真已經被他釘在了剽竊的恥辱柱上,無法翻身。

孫望星隻覺自己從未這麽爽過,真是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元真你不是牛嗎?你牛你不還是被我陷害的有口無言?

誰知他沒走出幾步,就覺得眼前一陣模糊,腳底發軟,好像置身夢境,有一種強烈與人的交流欲。

就像酒後吐真言的感覺。

孫望星隱隱覺得不好,趕忙要離開,元真就突然發問:“孫望星,這詩真是你寫的?你是在冤枉我對吧?”

孫望星狠狠揉著頭,他不想說,可嘴上卻忍不住:“對,這詩不是我寫的,是我在陷害你。”

什麽?

聽到這裏,下麵眾人直接傻眼了,搞什麽。

他們雖然都知道孫望星是在誣陷元真,但他怎麽會說出口?

元真嘴角銜著一抹笑,繼續問:“那這首詩是哪兒來的?”

“是我抄你的。”孫望星迷迷糊糊把所有實話都說出來了:“你那首詩雖然簡短,但字字珠璣,哪是我能寫出來的?別說是我了,就是當朝進士都寫不出。”

元真笑了:“那麽你是承認你誣陷我嘍,不過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聽到這裏,齊策猛地抬手道:“孫公子醉了,來人啊,把他帶下去醒酒。”

他身後的兩個護衛,立即上前要把孫望星拖走。

就在這時,元明善手中的酒杯不輕不重的砸在桌上。

他沒有說話,但那兩個護衛的動作都是一僵,不敢動了。

元明善畢竟是上過戰場的虎將,威壓過人。

他還是那句話,自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這些人不擇手段的誣陷他的兒子,他兒子還不能反擊了?

元明善倒要看看,誰敢把人帶走。

元真心中一暖,隨後繼續問道:“孫望星,是誰讓你誣陷我的,還有那徽墨是怎麽回事?”

孫望星眼神癡癡:“嘿嘿,是齊家三少齊策,是他幫我想到了把寫過徽墨的紙,浸在水中,再提取徽墨的辦法,嘿嘿都是他,元真,他想害你。”

“孫望星!”齊策臉色劇變,他嗬斥道:“你喝醉了,不要胡說八道。”

可現在的孫望星已經徹底昏了頭,他隻覺眼前蒙了一層薄霧,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

“對,就是你齊策,就是你讓我來誣陷元真的。”

“哈哈,不過元真,我也是恨透了你,要不是你,我的戲就是京城第一,既生瑜何生亮,我家的假酒怎麽沒喝死你呢哈哈哈。”

轟!

見孫望星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禿嚕出來,下麵眾人的表情都變了。

齊策已經氣的發抖,這個混賬!

他的局本來已經成了,現在全部功虧一簣。

齊策猛地起身道:“孫望星,你已經醉了,馬上給我閉嘴,來人啊,把這個滿口胡言的家夥給我架出去。”

下麵的護衛衝上前,而這一刻,元明善也出聲了:“大山!”

大山和玲瓏快速上前,將這些護衛攔住。

在這瞬間,劍拔弩張。

元真循序漸進道:“孫望星,你說話要講證據啊,你怎麽能證明那徽墨是在紙上提取的?到時候可別說我誣陷你們啊。”

孫望星直接大笑出聲道:“哈哈哈,不知道了吧,我在水中提取的徽墨,墨色會比從前的淺,不信大家可以自己看啊!”

說罷,他直接將這戲本子遞了出去,滔滔不絕道:“當時做出來,我自己見了都驚呆了,竟然真能以假亂真到這個程度。”

“元真啊元真,你就等著被我坑吧哈哈哈!”

元真挑眉道:“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孫望星怒道:“還不是因為你的戲!我原本是京城第一才子,現在你隨便寫部戲,就把我甩出八百條街,我不要麵子的嗎?”

“你還把我家賣假酒的事公之於眾,讓我們孫家損失上萬兩銀子,我當然要報仇,現在齊王府的人已經答應我了,隻要我來栽贓陷害你,就把我收入麾下,以後還會在會試上幫我走後門,嗝!”

他打了個酒嗝,隨後幹脆直接將戲本拋給眾人:“你們自己看!”

果然,那行詩的墨色確實比別的字跡淺。

雖然不明顯,但細細一看,還是能看出差別。

孫望星看著眾人驚訝的神情,開懷大笑道:“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元真,你馬上就完了,齊策少爺早就準備了殺招對付你,你今天就別想活著走出齊王府了。”

“老天,你不公啊,既生瑜何生亮啊!”

孫望星說著說著,就哀嚎起來。

眾人簡直不忍耳聞。

齊策原本還想讓人去捂孫望星的嘴,但見他越說越離譜之後,齊策反而按兵不動了。

他強忍下去。

瘋子的話,不算數。

孫望星醉的越重,說出的話就越不可信,但他誣陷元真這事是板上釘釘了,畢竟他自己都說明徽墨是怎麽弄來的。

可是孫望星的其他話,就全部被定義成瘋話了。

什麽齊策要害元真啊,什麽齊王府要將孫望星收入麾下啊,這些全不作數。

這個時候,齊策的心中十分不甘,明明勝利已經在眼前,孫望星卻突然耍酒瘋了,元真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呢?

要不是沒看見元真接近孫望星,他都要以為元真給孫望星下藥了。

但現在想再多都沒用了,齊策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這一招潑髒水的小菜,雖然沒有奏效,但並不能影響大局。

不能戀戰,致命一擊還在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