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兩個人……”

“女性一臉戾氣的樣子, 男性雖然麵無表情,但看起來也好恐怖……”

“這可能是我入職以來見過最恐怖的來乘坐摩天輪的乘客,嗚嗚嗚嗚……”

“……不, 我覺得還是烈焰紅唇小醜人最可怕。”

不經意間聽到售票員與檢票員的竊竊私語,草野朔腳步一頓, 下意識地扶了扶臉上的麵具。

……有這麽可怕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讓紀念品區壓根不賣麵具,他也是費了好大功夫, 才找到這麽一個可以完全擋住臉的東西。

等他來到雲霄飛車附近, 警方已經以極快的速度趕到現場並封鎖了入口。

“十分抱歉, 這裏發生了事故,因為調查原因需要封鎖現場, 現在禁止進入。”

守在門口的警察狐疑地看了他臉上的麵具好幾眼, 盡職盡責地將他攔下來。

草野朔故作為難說:“可我和朋友約好在這裏匯合, 他們可能已經進去了……我能站在這裏等嗎?”

兩位警察猶豫了一下,對視一眼, 還是點了點頭。

其中一位道:“放心,如果您的朋友和案件沒關係, 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被請離現場。”

明知道琴酒和伏特加不可能在這個行列,草野朔仍然在一旁站定, 做出等待的模樣。

沒過多久,就見到稀稀落落的遊客從中離開。

“好可怕、好淒慘的死狀, 我晚上一定會做噩夢……”

“不過, 有那個傳說中的工藤新一在,應該很快就能破案了吧……”

“不知道凶手會是誰?”

“怎麽看都是那兩個黑衣服的可疑人員吧……”

聽到這裏, 草野朔差點笑出聲, 還好麵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

在兩名警察看不到角度, 他摸出手機,幸災樂禍地給琴酒發郵件。

[你們該不會是被卷入殺人案了吧?我在外麵就聽到有人在討論,雲霄飛車上有兩個可疑的黑衣服男人是殺人凶手……]

[你看,我早就說過,你們那身全黑的打扮太惹眼了,不被人懷疑才怪呢。]

[要不要我易容成警視總監去把你們領走?我可是和貝爾摩德學了一手。 ——ac]

“大哥?外麵發生什麽了嗎?”

看到琴酒在點開郵件後就變得奇臭無比的臉色,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什麽。”琴酒頭也不抬地敲擊著鍵盤,“別湊過來,省得他們生疑。”

[別做多餘的事。 ——Gin]

當著這麽多警察的麵,易容成警視總監來將他們領走,看起來似乎能馬上解圍,但隻要警方回去一對口供,不就明擺著表示他們兩個真的有問題?

既然在場的有個所謂的名偵探,就交給對方來解決吧。

希望對方足夠識時務,玩過偵探遊戲就適可而止,不要多此一舉地盯著與案件無關的他們……

琴酒的拒絕在他意料之中,草野朔隻好收回手機,遺憾地向黑洞洞的隧道中張望。

在警察看他的眼神變得更加不對勁之前,草野朔聳聳肩:“好吧,虧我在這裏等了這麽久,他們剛剛發消息告訴我說在玩別的項目。”

“謝謝你們讓我在這裏等人,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說完,他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

不能在現場看熱鬧還是有點遺憾,不過就算在場,他也肯定會跟著這些遊客一起被警方請離。

再說,琴酒的熱鬧他已經看過了,工藤新一破案有什麽好看的?

草野朔腳步不停——他在摩天輪上找到了那名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現在正打算提前抵達現場,找個看戲的好位置。

時間很快逼近傍晚,天色暗淡下來,提著手提箱的男人一邊不停地看著手表,一邊焦急地在角落中來回踱步。

“怎麽還沒到……”

正說著,身穿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的男人便走過轉角,來到他麵前。

“哦,你倒是很守約定嘛。”

負責交易的伏特加與中年男人,拐角後鬼鬼祟祟正在錄音的高中生偵探,以及……

拎著棍子,悄無聲息地從工藤新一身後靠近的琴酒。

真實演繹什麽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棍子將高中生偵探打翻在地,看到伏特加聽到聲音慌張地轉過頭,琴酒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十分冷酷。

“蠢貨。”他嗬斥道,“既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蹤,也沒發現這裏還有其他人。”

伏特加大驚失色:“什麽?可我在雲霄飛車上明明看到這周圍沒有其他人……”

“真不謹慎,距離你下雲霄飛車都過去多久了?”

含笑的女聲自他們頭頂上方響起,兩人抬起頭,一張小醜假麵在燈光下映入眼簾,獰笑的烈焰紅唇尤其顯眼。

“要是他在這段時間裏叫來人手在這裏埋伏,警察又還沒離開,你跑得掉嗎?”

“!!”

伏特加嚇得後退兩步,下意識就要從懷中掏槍。

“別鬧了。”琴酒瞥了他一眼,反而將注意力放在地上的高中生偵探身上,“先把這隻鬼鬼祟祟的老鼠解決掉,警察的確還在附近徘徊,我們越快離開越好。”

“……大哥?”房頂上那人不用管嗎?

伏特加懵逼地看看琴酒,又看看還蹲在屋簷上的草野朔。

在短短一分鍾內轉折太多,他的大腦陷入宕機狀態,竟然沒在第一時間認出對方來。

……大概也有樋川女士的音色,在這種調笑語氣中特別沒有辨識度的原因。

草野朔可不想未來工藤新一通過聲音回憶起什麽。

“這是組織最新研發出來的毒藥……”

APTX-4869,長生藥的失敗產物,反而變成了致人死亡於無形的毒藥,隻有極小的幾率才會觸發返老還童的效果。

毫不留情地給高中生偵探強行灌下毒藥,琴酒站起身,看向草野朔:

“你打算繼續看熱鬧到什麽時候?”

“這就走。”草野朔順從地道,“麻煩往旁邊讓讓,我跳躍的準頭不太好。”

[跳躍檢定: D100=96/51 失敗]

一語成讖。

……

……痛。

……好痛。

心髒仿佛被人握在手中緊緊攥住,四肢像是要盡數融化一般,劇痛與潮水般洶湧的窒息感不斷衝刷著神經。

想要試著控製身體卻,但僅僅隻是痛苦地抓著地麵,就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誰來……

“咚!”

突如其來的劇烈衝擊終於讓他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昏迷中擺脫了痛苦。

……

“喂!醒醒!”

刺眼的光線打在他眼前,工藤新一不禁眯起眼睛,撐著地麵緩緩坐起。

不遠處,與琴酒和伏特加分開後,又鬼鬼祟祟溜回來的草野朔長長地舒了口氣。

太好了!

工藤新一沒被他不小心砸死!

他本來沒打算回來,但誰讓臨到頭骰子忽然作妖……

看著小男孩被幾名巡邏的警察抱起來帶進警車,尾隨其後的草野朔沉吟片刻,開著自己的豐田遠遠綴在後麵。

“基安蒂是怎麽回事?”

被丟在一旁的手機顯示著“正在通話”字樣,車內響起琴酒難得有些困惑的聲音。

基安蒂自從匯合後就顯得十分無精打采,而且一反常態,連“下次一定要給她有開槍機會的任務”,這種聽得他耳朵都快起繭子的話都不念叨了。

草野朔略一沉思:“大概是覺得自己酷姐的人設在今天崩塌了吧。”

琴酒:“?”

“畢竟酷姐是不會坐摩天輪的……”他補充道,“還一連坐了五遍。”

臨走前,聽到下班的售票員和檢票員閑聊時說的。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草野朔用調侃的語氣道,“才幾個月不見,你就為組織愁白了頭嗎?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專程來看了看。”

他以為琴酒多半又會說些什麽“不要打聽不該知道的事”之類的警告,但對方卻隻是冷哼一聲。

“不用太好奇,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他意味深長地說。

……

草野朔將汽車停在路邊,與橋對麵亮著燈光的急救站遙遙相對。

那輛被尾行卻絲毫沒有覺察的警車,就停在急救站的門口。

他帶著笑意道:“沒想到遠離日本總部這麽久,有好事也能讓我分一杯羹。”

琴酒對此隻是哼笑一聲。

“最近又清理了一隻在組織附近探頭的老鼠——不是說今晚那位。”他馬上便另起一個話題,“聽說你把任務都丟給了手下那個外圍成員?”

“雖然那些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但可要小心點……別成了那群老鼠的突破口。”

“哇啊,真是感謝你的及時提醒。”

草野朔眨眨眼,一團小小的黑影拉開急救站的窗戶,跌跌撞撞地跳下窗台,落在地麵上。

“我會注意的。”他說,“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問。”

“你今天喊我出來,到底是因為任務要用到我……”草野朔問,“還是純粹看不慣我閑著?”

“無聊的疑問。”琴酒似笑非笑道,“你該知道,我從不做多餘的事。”

……可他今天的作用的確可有可無。

不說原著的配置就是如此,即便真的以交易目標帶了人為前提,基安蒂和科恩作為支援足矣,為什麽非得稍上一個他?

琴酒不可能看不出來這點,草野朔認為自己也不可能得到他人這樣的評價。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當然也沒什麽問題。”草野朔幹脆道,“我還有事,先掛了。”

他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打開車門,向被嚇得差點跳起來的男孩露出一個微笑。

“男孩,和家長走散了嗎?”他笑眯眯地說,“要不要好心路人幫你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