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殷聖的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她直言不諱地道破她的身份,虞子嬰自然也可以一刀兩分地剝掉他們身上的假皮。
“哦~猜得挺準的嘛。”“清娥”將三尖刺於兩指尖輕盈而熟練地轉了幾圈,嘶啦一把撕掉身上那與她周身狂放不羈氣勢迥異的莊嚴玄袍道服,露出底下那一身健美、緊身,且與大多數中原民族服飾不同的婀娜火辣的勁服裙袍。
她一頭泛著粟色的長發無束無紮,細纖長頸戴著兩片銀器**的暗扣,從暗扣朝後鋪陣開來一張灰色鬥篷垂落後背,雙臂鑲有軟甲縛手。
高聳而挺拔的胸脯像兩顆懸掛的木瓜,兩片薄薄貼膚的緊身裙擺從側麵開叉,直至肌肉結實的大腿處,風吹裙擺軟逸揚起,她一雙筆直而充滿力量的雙腿**在外,穿著一雙皮質堅硬的靴子。
她大腿根部綁著一條暗扣環,她將三尖刺插入其中,高傲又充滿魅力地掀唇一笑:“你應該從來沒有見過清虛宮的人吧,偏生這麽快就拆穿我們了,還是說……你天生就比別人警覺一些?”
還“警覺”,對上這麽一群智硬的家夥,她覺得用這兩個字簡直就是侮辱了它。
虞子嬰直接送了她一雙死魚眼:“嗬嗬~你猜。”
“……”猜尼妹!
分明就是一張棺材死人臉,偏還學人家邪魅一笑,那畫麵簡直就跟恐怖片一樣,簡直泥垢了!
繼“清娥”拔了一身假皮後,她身後的十四名男女亦動作如一地嘶啦一聲,或扯,或爆,或撕地開始“扒皮”,頓時燕京皇宮上碎衣破布片片飛,被和諧之風一吹,簡直令人無法直視。
……這種不脫衣服就顯示不出反派邪惡扮相的即使感太傷眼了。
其實這群“傻白”卻不“甜”的二貨到底是社會經曆太淺啊,當然這是以虞子嬰的眼光來看的,你想啊,你將一隻猩猩扔進一群猴子堆裏,難道人家就能認不出來了嗎?
雖然虞子嬰並不了解清虛宮究竟是怎麽樣一個體係存在,但她至少看得出來,那一身玄秀充滿人文氣息的水合服飾所代表的含義——那就是那種宅在房內搗鼓將技能點滿才被允許放下山的專業股,統稱一句,道中人家有精英。
而眼下,“阿宅”一個個地卻曬得這麽地健康膚黑,坑爹呢吧!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專業明顯對不上口。
據她分析擁有這種均勻或蜜色、或更黝黑的皮膚,且毫無自覺性地,不是故意找一地兒裸奔曬的,那十有八九就是生活在炎熱地帶的海岸線邊。
當然亦不排除他們擁有中東血統,天生就這尷尬的膚色,不過長成中原人的模樣,卻有一身中東人的皮膚,且一來就是一群這種詭異交雜的貨,擱誰看都覺得是一件怪事吧?
她聽聞過住在海岸邊的人接受風吹,會使人的皮膚的水分大量的流失,因此會皮膚發幹,黑色素沉積,會顯得比內陸人黑一些,晚上吹要好些,白天又吹又加上曬到太陽就會更黑。
另外,海上的紫外線是非常強的,海上沒有遮蔽物,再加上海水的反射,人也是很容易變成這種膚色,再觀察他們雖然皮膚都普遍比較黑,但也是有淺,有深的,像這個叫“清娥”的女人就是蜜色,還算不上黝黑。
若當真是血統的問題,那這染色體也太調皮了。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虞子嬰的五感很敏銳,一靠近,他們身上那一種長久浸**出的海腥味道,她聞得很清楚。
這群人是從海邊來的,故意掩飾了身份,且意圖不明,再加上之前心底的不詳預感,令她很容易地猜想,她騰蛇一族的天敵——海上監獄困禁的殷聖一族。
當然由於這些話的信息量太大,虞子嬰表示懶得跟她開口,更覺得對於他們這種拉低智商的問話,認真,就輸了。
“雖然不知道你上怎麽知道的……”
噗——
“清娥”一番高昂陳詞還沒有撂完便被打斷,她額上青筋一跳,陰森森地瞪向虞子嬰喝道:“你、笑、什、麽!”
虞子嬰麵無表情:“……”她沒笑,她隻是發出一聲類似忍俊不住的聲響而已。
——到現在為止,她都還不知道自己露出的種種破綻,分明她在之前的言談中還暗示過,對於她這智商,虞子嬰替她的父母表示有一種蛋蛋的憂慮。
“你覺得老娘很好笑嗎?!啊!你以為老娘喜歡這樣偷偷摸摸地來嗎?要宰你,老娘更喜歡直接的,粗暴的!要不是靶靼總是滿口低調,容忍,計劃,老娘需要穿成那種可笑白癡的模樣嗎?!”明顯,就算“清娥”不知道虞子嬰在笑什麽,亦一樣惱羞成怒了。
從她看見虞子嬰的那一刻起,心底就像埋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準備引爆,以弱示人本就不是她這種火爆性子能夠容忍的,再加上被她一次次耍弄,她腦海內早就火山爆發了。
她從不相信若不靠這種示弱減輕敵人警惕性的方式,便贏不了像這種“柔軟”“瘦小”活像發育不良的女童的騰蛇皇族,在她眼底渺小贏弱得就像一條蟲子。
這是她沒看見她之前的想法,而現在,她覺得她就是一條令人惡心又討厭的蟲子。
那一張仿佛冰凍了一樣,永遠沒有表情的臉,激起了她心底最殘忍血猩與暴躁的一麵,因為這一張臉總令她想起了另外一張擁有同樣神色,擁有與她同樣眼神看著她的另一個人。
那一個人這樣看她,她沒有辦法反抗,隻能屈辱地臣服,但她一個被滅族的可憐貨色,憑什麽用這種自以為高貴藐視的眼神看著她?
她憑什麽!
“很可惜,因為上頭的命令不能將你就地格殺了,不過……或許這樣對你更殘忍,畢竟有時候活著,能比死更難受。”“清娥”雙臂張開舉平,五指微微朝內彎曲,做出這個奇怪的姿勢後,她瞳仁可怕地收縮著。
“的確很可惜。”
虞子嬰聞言,一本正經地頷首。
有句話說得對,當你的對手或獵物生氣的時候,就離失敗不遠了。
她可惜的是,如果她不拿出必殺她的決心,恐怕以她的能力想贏……很難。
看虞子嬰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清娥”胸腔充滿了怒意:“聽說在康城就是你殺了我們的人吧,不過他們都隻是一些廢物,在我們殷聖族眼中隻是試腳石罷了,你以為我會跟他們一樣容易對付,那你就想錯了!”
“可我覺得,我並沒有想錯。”虞子嬰眉眼一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終於有了一些情緒。
那澄明的黃金眸倏地射出通人的光芒,“清娥”表情一滯,嘴角無意識地聳動一下,莫名感到一股寒意從尾脊骨酥麻地躥上來頭皮。
她對待自己族人的輕蔑與隨意態度,令虞子嬰十分不滿。
誠然她也覺得她的殷聖族人很蠢,但華夏有一句老話曾說過,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不是嗎?
她覺得對待這種人,用文太雅,她聽不懂,果然還是暴力鎮壓更適合她這種腦子全裝豆腐渣的人。
風雪漸漸開始變得狂躁了,能見度也開始縮短,虞子嬰一頭的白發在雪風中飛舞,由於她膚色亦是一般近似雪一樣的顏色,一身黯淡的淺色係華裙被狐氅遮得隱約可見一些角邊翻卷翩綎。
白發,白膚,白衣,白雪,白景,她幾乎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了一體,身上的氣息亦隨之淡漠於無影蹤,就像別人所猜測的,她就是雪妖,亦是雪中女王。
“嗬嗬嗬,你也就隻剩下一張嘴硬的,等一下,我會讓你知道,隨隨便便去挑釁一個強大的對手,是你一生都必須銘記的錯誤!”
吼嗷——由於太急切的“清娥”根本沒發現任何問題,她仰頭從喉間發出一聲氣嘯,張開的雙臂咻地一下抱合,淩利的風聲被她剛才那一下切割成一條條,她抱臂的十根手指,指尖突突節生成尖銳的利爪。
她朝虞子嬰咧了咧嘴,兩顆尖銳的虎牙突起,蜜色臉頰橫出一道道黃色暗紋,像貓科動物的胡須一樣張揚在臉上。
她的姿勢亦很奇怪,上身伸長探前,佝僂著背脊,重心全部以腳尖撐力。
“別以為隻有你們騰蛇一族是擁有上天贈於的神奇天賦,今日就讓我來打破你們那一族可笑又可悲的驕傲吧。”
她渾厚而破嘯的聲音瞬間衝天而發,接著化為一條猛烈而疾速的殘影,像獵豹一般向虞子嬰劈頭抽來,那條黑影剛開始時隻是黝黑的一道,它圍著她,不斷地變速,變位,片刻之間,竟已化身萬億,無處不在。
無邊殺氣轟然翻卷,極度濃縮地集中在她身邊,席卷成狂風一樣的漩渦,淒迷的風雪被撕裂,重整,攪亂,粉碎,處於風暴最中心的虞子嬰,一時動彈不得,就像被一道無形的牢籠給束縛住了,唯有迅速調動全身的玄氣轉換罡氣來抵禦傷害!
她一進躲避不了,這個偽“清娥”的速度太快了,她這倒是第一次遇上能比她的速度更加驚人的人。
不,或許不該將她稱之為人,那總是了險險要劃破她肌膚的利器,她勉強用眼睛捕捉到,那是她的指甲。
------題外話------
卡文了,今天狀態超不好,即使勉強也隻能暫時碼這麽多了(?ˋД′?)y━?ξ九皇纏寵,萌妃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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