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想撕了他

啊,真是不高興呢,不高興,不高興,很不高興,真想出手撕了他……

這個……又是什麽人?為什麽他的出現,竟令小乖妥協了?

“小乖啊,你這轉移話題的方式真不高明呢……”‘色’‘欲’雖然對著虞子嬰說話,但眼神卻輕謾帶鉤地瞥了一眼一臉急‘色’盯著虞子嬰的格桑,那翻滾在眼底的血煞‘陰’冷之氣,濃稠如實質般恐怖。

“玄‘陰’王,你想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將你認出來的嗎?”虞子嬰突然出聲打斷了達達木,她終於選擇正視‘色’‘欲’了。

達達木一聽,也默了:“如果你實在覺得為難的話,那算了……”

“零。”

虞子嬰一聽,默了。

達達木暫時沒有那個閑功夫回答他的問題,他轉過頭,一臉苦笑頹廢地看著虞子嬰:“冰姑娘,你覺得我們全部人一起上,這……贏的機會有幾成?”

格桑動作一滯,愣了一下,然後一臉不解地看向達達木:“將、將軍,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渾小子!這種時候竟然敢跑到這裏來,這不就是來找死的嗎!

看格桑準備要不顧一切衝過來解救虞子嬰時,達達木心髒重重一跳,嚇得滿身冷汗,連忙大喊一聲:“格桑你站住,她沒事的!”

“冰姑娘——”

而格桑眼看一時突不了圍,他便緊張地在前方人群之中搜尋,在找到完好無缺的達達木時長鬆了一口氣,然而當他看到虞子嬰正被一個馬臉‘陰’鬼軍抓住肩膀,疑似被人挾持時,徒然臉‘色’大變。

格桑等人在看到“五鬼”時通通臉‘色’一白,顯得十分驚懼忌憚,胡參謀甚至狠狠打了一個哆嗦。

“什麽人,膽敢如此放肆!”“餓死鬼”狠狠地啃咬了兩口掛在脖子上的幹餅,一說話,一嘴幹餅榍子朝格桑他們噴去。

他們這一群人還沒有靠近祭壇中央位置,便已被‘陰’鬼軍重重阻擋在外。

虞子嬰耳根一動,她感覺這把聲音很熟悉,旋眸朝階梯方向看去,不一會兒,一群人登上了祭壇,原來是格桑帶著一隊士兵火急火燎地趕了上來。

這個時候,祭壇前方長雲階梯下麵遙遙傳來一聲聲熟悉的呼喊聲,然後便是一群人腳步匆忙淩‘亂’地朝祭壇上方越來越接近。

“將軍——將軍——冰姑娘——冰姑娘——”

被幹脆利落拒絕掉的達達木瞬間麵如死灰,低落不已。

如今憑她的能力根本殺不他,而她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恢複功力,所以在這之前,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從‘色’‘欲’手中保住自已這一條小命,再慢慢籌謀下一步計劃。

其實就算不求情,她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了。

——如果這種時候跟他求情,接下來她豈不是完全沒有了立場?果然想一想可能出現的後果,她便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不幹!虞子嬰板著臉果斷撇開臉。

——咱們這群人的小命可全都捏在您的手裏了啊,冰姑娘!

沒錯,求情!達達木一臉熱忱懇切地看著虞子嬰。

“求、情?”虞子嬰幹巴巴地重複了一句。

但要說這種“不一般”是某種特別親近依戀的感覺,又不近然相似,因為玄‘陰’王有時候注視冰姑娘的眼神太過冷靜,偶爾一閃而過的妖意,又令人不寒而悚。

而如今,他卻能夠離冰姑娘她這麽地近,兩人親密無間,甚至達到肌膚相觸的程度,從這一點上來判斷,他對冰姑娘便是不一般。

就像現在,鬼主跟‘陰’鬼軍皆離他有一段距離,他們是不被允許近距離靠近他周身的。

這種“靠近”,並不單單僅是指兩者的近距離的挨碰,甚至稍微離他近一些,亦同樣會讓他感到厭惡的。

達達木其實之前也聽過一些關於玄‘陰’王的相關傳聞,在這些傳聞之中,玄‘陰’王是一個絕對冷酷裁決果伐的上位者,他手段殘忍血腥,且忌諱特別地多,其中有一條是絕對不允許的,那就是他不喜歡任何人靠近他。

就好像……他們也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們‘侍’奉多年的主子似的。

他又隨即看了一下五鬼主跟‘陰’鬼軍等人的神‘色’,他們那一種帶著驚疑又夾雜著難以置信的目光也太過晃眼了。

先前看兩人是認識的,他心頭一驚,下意識認為之前他救下這冰姑娘的事情,其實是玄‘陰’王在暗中搞的什麽‘陰’謀,後來轉念一想,以玄‘陰’王的本事跟能力又何需耍什麽手段做任何準備來對付他,他就算是隨隨便便地出手,便就能將他們一夥全部殲滅。

達達木其實也看不懂這兩人究竟在賣什麽關子,但他卻看懂了玄‘陰’王對這冰姑娘的態度確實不一般。

漂亮麵孔做出來那就是壞壞惹人受,若一張粗線條畫出的馬臉來做那就是賤人一隻!

這種‘誘’‘惑’美態的舉動啊,請換一張臉再來一次!

嘔~達達木跟虞子嬰眼睛受傷了,頓感胃酸也上湧了。

“呀嗬~你說得沒錯哦,本王跟小乖嘛的確就是那種可以隨、便、求情的關係哦……隻要她好、好、地、求、我~”玄‘陰’王‘插’話,他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微撅的嘴‘唇’,然後暗示地朝虞子嬰眨了眨眼睛,好似道——來求我啊,求我啊,來求我啊~

虞子嬰隻覺後牙糟咯吱一聲咬得太酸。

他……是眼瞎了嗎!

“你、你們這不都抱在一起,呃……”達達木一臉詫異地說到一半,便感覺從虞子嬰那裏倏地‘射’過來的眼神太過凶殘鋒利,便以為自己說得太直接太冒犯了,便趕緊頓了一下,又婉轉地說完道:“我覺得是。”

在‘色’‘欲’得知她對他心存殺意的時候,不將她當成仇人砍就不錯了,他還指望她去求請,如果她真去求請,隻怕他會讓你們會死得更快一些。

“你……你覺得我跟他……是那種好到可以求情的關係嗎?”她的聲音因為情緒的高亢而被生生壓低,十分怪異暗啞,每一個字都像冰山石錐一樣堅硬冰冷。

虞子嬰聞言,此刻那一張雪白的小臉木得十分嚴重,連麵攤都不足形容其僵硬麻木的程度。

“那……那冰姑娘,你能跟玄‘陰’王他……他求求情嗎?”達達木扯了扯嘴角,苦著一張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臉,小眼神不斷飄向‘色’‘欲’,尷尬地央求道。

而達達木太過心切,卻直接便當她默認了。

虞子嬰一聽,有些遲疑了,她暗地裏想了想,說完全不認識太矯情了,要說認識又太過勉強了,於是她便不作聲。

達達木心聲——趕緊說認識,趕緊說認識,趕緊說啊啊啊啊——

“你……你跟玄‘陰’王認識?”達達木堪堪站住,然後白著臉,瞪著一雙急紅了的眼,僥幸地小心翼翼問道。

他似受了重擊一樣氣血翻騰,撫著‘胸’踉蹌不穩地退了一步。

達達木得到虞子嬰的肯定回答後,若他能夠顯示出背景畫麵的話,那一定就是晴天霹靂。

——快,快多問一些問題來轉移‘色’‘欲’擱置在她身上的灼灼高壓視線。

虞子嬰此刻聽到達達木的聲音,隻覺備感動聽,她迅速抬頭,對著他的方向抿了抿嘴角,輕“嗯”了一下。

也難怪他會這樣掩耳盜鈴,這種時候如果真遇上玄‘陰’王,那他麵臨的下場就隻有一個字——慘!

即使真相已經擺在麵前,達達木仍舊覺得不敢相信,然而從他那顫抖不已的臉皮,不穩急調的聲音還是可以觀察得出來,他這分明就隻是在逃避現實,不肯按受現實。

“冰、冰姑娘,他……他真的是玄‘陰’王嗎?”這時,一道破鑼粗大的嗓子驚詫又結巴地響起。

虞子嬰耷拉下腦袋,麵無表情地盯著地麵發著愣。

如果說了……絕對下一秒就會被幹掉吧。

總不能說她是因為終於確認他是七煞之主,覺得降服他太‘浪’費時間太過困難太耗費‘精’力太為難自己,打算幹脆走殺掉他這一條十分快速簡單的捷徑吧。

太大意了,現在騎虎難下,她要怎麽樣才能夠圓回去呢?

“我啊,並不想知道你為什麽現在不想殺我了,我隻想知道,你之前……為什麽想要殺我呢?”‘色’‘欲’伸手看似輕巧、實則蘊含一種壓力按在她肩膀上,語帶笑聲,但眼中卻是無一絲笑意。

——因為根本殺不了,如今彼此級別的鴻溝距離太大了。

虞子嬰也不去費神狡辯了,她直接避重就輕道:“我、現在……並不想殺你。”沙啞的嗓音冷淡自持。

要說一個總是對人對事都嬉皮笑臉的人,一旦正經起來,還真是令人……壓力更大了。

“……”虞子嬰神‘色’一頓——她拿到的劇本不對,接下來要進行的對話被人狡猾地調換了!

‘色’‘欲’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彎起的弧度不淺不深,帶著一種慵懶暇逸,直言道:“我不明白,你告訴我吧。”

據聞反派的腦補能力十分強勁,這既奠定他們天馬行空的‘陰’謀詭計來源,也沿於他們腦子運速過快,思慮太多,聰明過頭之故。

“你覺得、我為何……要殺你?莫、非、你不明白?”

虞子嬰將想說的話在腦海之中演練了一遍,發現漏‘洞’與虛偽‘性’太大,考慮了一下,終於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與其說是在對他解釋,還不如說是在反駁的問話。

謊話。

“你……”誤會了。

謊話!

“我……”並不想殺你。

虞子嬰神‘色’一怔。

虞子嬰能感覺到他噴灑在她敏感耳心內的鼻息,簡直就像一股寒流一樣冷冽呼嘯而入,仿佛要將她整個腦髓都給一並凍結了起來。

“嗱~小乖,你難道不高興再次見到我嗎?”‘色’‘欲’動手將她反轉過了過來,將臉覆下湊近她,鼻尖蜻蜓點水一般相觸而過,然後他將微張的雙‘唇’,似冰蝶收翼斂羽般放在她圓潤白皙的耳廓處,上勾眯狹的長睫‘毛’,神‘色’邪魅妖嬈——:“……還是說,你隻想著要怎麽樣殺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