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冷雪的問話,那年輕男子依舊不變其悠閑的姿態,反而由於冷雪的問題,他更是顯得隨意。好一會,這才收回盯著湖水中水映寒的目光,看著冷雪說道:“我嗎,都多少年沒人問有關我的姓名了,若不是你提起,我還真是快要忘記了。”
隨後,他陷入了沉思,很顯然是在想他自己的姓名。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他這才慢慢慢的說道:“記起來了,我姓名叫辰文鼎,而至於這個島嶼嘛,我叫它做宙元之間。”
“辰文鼎?”初聽這個名字,冷雪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以前好似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時之間他卻是怎麽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裏聽過。任是冷雪怎麽搜索腦海中的人名,就是想不起在哪聽過。
越是往下想便越模糊,最後也惟有放棄,不過他還是注意到了這辰文鼎說的另一個名字,島嶼的名字。冷雪問道:“宙元之間?這個島的名字?我怎麽從沒有聽過。還有,你又是怎麽會在這島上的。”
辰文鼎優雅一笑,說道:“你雖然存活了數萬年,但別忘了你是什麽,是精魄,一件寶物內的精魄。若非那寶物的主人帶著你,你又能有什麽見聞,隻怕這數萬年時間,你真正出去闖**的時間還沒有千年吧。”然而,他又頓了頓。“別說是你,便是那仙人、冥者或是神人,也不見得這三界之中有多少人能聽過這宙元之間的名字。”
辰文鼎對於自己為何會在島上這一問題卻是直接跳過,不做回答。而冷雪也識趣的並沒有追問下去,既然人家都不願意說,那再怎麽問也是白搭,還不如留多點力氣呢。於是,在小湖邊上便出現了這麽一幅這麽的景象,一位年輕男子悠閑的坐在湖邊,雙手不斷的在撥弄著湖中那淡灰色的湖水,而一個模糊的人影則在年輕男子不遠處坐著,雙眼盯著湖中的那具浮屍動也不動。
原本,在這等美麗的仙景裏,無論是山是水還是那些花草樹木,鳥獸蟲禽,都無不將這仙景點綴得更加的美麗,顯然更為勃勃生機。然而,今日卻是有所不同,不但見不到一點生機的氣息,反到更是顯然死氣沉沉。而這一切都是由小湖上的那具浮屍所造成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小湖上的屍體卻是一點變化也沒有,隻是靜靜的浮在水麵上而已,除此之外,冷雪他真看不出有什麽變化了。便又是這樣過了一刻鍾,冷雪再也忍不住,說道:“你剛才說要救他,但為何還不見你動手,難道剛才的話是在打發我的嗎?還是說你存心就是要讓他的靈魂消散。”
“我存心要他的靈魂消散?”辰文鼎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嘴角處已是露出了那不可抑製的笑意。原本他聽到這般否定自己的話應該要很生氣才對,但不知為何,此時的他卻隻想到了好笑。看著那精魄漸漸冷下來的臉色,辰文鼎笑意更甚。
辰文鼎說道:“怎麽,想動手嗎?”
隻這麽一句話,便讓冷雪那布滿寒霜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至極,在這麽一句簡單的言語裏,他竟是再也生不起出手的。冷雪說道:“前輩,你這又何必如此來取笑於我,憑前輩的修為又何必要用這樣的手段來使他的靈魂消散。”
“誰說我取笑於你了,對於你這麽護主忠主的精魄我可是敬佩得很,我笑隻不過是心中歡喜而已。畢竟,這個島很久沒有人上來了,我一個人在此太寂寞了。而至於你說我用這樣的手段來使他的靈魂消散?”辰文鼎一指湖麵的那具屍體,更是不以為然。“我早就已經開始在救他了,隻不過是你的境界未到所以看不出來罷了。”
“那為何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他還是與之前一個樣,而且在他的體內根本就沒有半點生機,沒有活過來的跡象。”對於他說自己境界未到看不出來,冷雪卻是覺得他在誇大其詞。沒錯,他此時不論是身子還是修為都消耗巨大,但眼光見識還是有的,感應還是有的,對於生命氣息他還是有信心能夠感應出來的,但現在水映寒卻並沒有半點的生命氣息,這又叫他如何相信辰文鼎已經開始救水映寒了。
見冷雪依舊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他也不生氣,不過他卻是再也不開口說話了,隻是靜靜的看著那湖中的屍體。
一天,兩天,冷雪也不知過了幾天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盡力了,他是再也沒有辦法了,而惟一能夠做的則隻有靜靜的坐在湖邊看著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屍體。
正當冷雪認為水映寒的一生將以此而結束時,那在湖麵一直沒有變化的屍體卻正在發生一變化,讓冷雪駭得不敢相信的變化。
那屍體上原本腐爛的肉正在不斷的消失,融於這湖水之中,漸漸的當那些腐爛的消失了大半後,卻是露出了那森森然的骨頭。這等變化可以說是大出冷雪的預料,而且此時他那原本並不抱任何希望的心再一次的生出了一絲的希望。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湖水等了多久了,現在那腐爛的屍體總算不再是一成不變,這叫他如何不喜。
然而,一段時間後,冷雪他卻是發現了不妥之處。那些腐肉確實在消失,但是那肉身消失之後卻並沒有第一時間生長出來,而是隨著肉身漸漸的減少,水映寒的整一個骨架子都完完全全的**出來。但這還不是冷雪他吃驚的地方,最讓他吃驚的是,水映寒的骨架並不像常人一樣是白色的,而是整個骨架都透露著那淡淡的灰色,便如同這小湖的湖水一樣!
冷雪頓時大驚,急忙說道:“這是怎麽回事?這骨骼的顏色怎麽是淡灰之色,之前明明是白色的。”冷雪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自己之前看到水映寒那脊椎的顏色是白色的,但現在別說是脊椎,所有的部分就成了淡灰之色,他肯定一定是什麽地方被自己忽略了。然而任是他怎麽回想,就是沒有發現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突然,冷雪瞳孔一陣的急縮,終於,他終於想起了一件被自己一開始就忽略的事情了,那就是辰文鼎的手一直以來都沒有離開過那湖水,他那看似隨意的動作,現在在冷雪的眼中卻是如此的刺目。“這湖水有問題!”在他的心裏重重的下了這麽一個定義。
“這沒什麽問題,隻不過是在幫他重新重鑄一下骨骼而已,既然他現在隻剩靈魂存在,那還不如一次將他給完全改造一下,再說,若我不將他那腐爛的身子改造,難不成在他活過來後還用那具腐爛的身軀?隻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的好運。”辰文鼎說得不急不慢,而且說到最後,在他的語氣中更是帶著一絲冷雪所不能察覺的期待。
“但就算是這樣,為何那骨骼又會是淡灰之色的,為何這……”然而還沒等冷雪他說完,辰文鼎便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不覺得你很多問題嗎,還是給我回你的本體之內吧。”不等冷雪反應過來,隻見他的手一招,那原本在沙灘上插著的利劍冷雪已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不見他如何動作,那原本還在湖邊坐著的冷雪則是如一股輕煙般全都湧進了冷雪之內。
“你便好好在裏麵修養吧,看你現在的狀態,再這樣下去修為必定會不進反退。”自精魄冷雪化做一股輕煙進入冷雪後,整把劍便不斷的發出輕吟之聲,好似甚為不滿這辰文鼎將自己收回冷雪體內。雖然他心中不滿,但心中同樣是震驚不已,這辰文鼎強他是知道的,但怎麽也想不到他竟能將自己給強行的收回劍內,這可是隻有水映寒才能做到的事啊,但這男子不但做到了,而且做得甚是輕鬆!而更讓他驚恐的是,自己回到本劍之後竟是出不去了,竟是被困在了這劍內!
“你還是好好的在裏麵待著吧,你就好好珍惜在這島上修煉的日子吧。多少人窮其一生也見不著這島踏入不了這個島,現在你既然上來了,那便好好珍惜吧,可別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見冷雪那輕吟之聲越來越小,辰文鼎也不再注意他,便隨手將冷雪一丟,插在了湖邊不遠處。不過隨後他卻好似在自言自語:“到時你的主人若醒來後發現自己心愛的寶物實力大減到時可就有得我頭痛的了。”接著便不再理會冷雪,又再次的用手輕輕的撥動湖裏那些淡灰色的水。
過了許久,辰文鼎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雙手終於離開了湖水。說來也是奇怪,他的手也隻不過是剛從那湖水中抽離出來,但沒想到手上非但沒有沾上半點水漬,而且卻是比之前更加的光滑,靈巧。
“這小子的運氣還真不錯啊,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萬年前的那個小子資質已經算不錯了,但也隻能吸收水係元氣這一種混元氣而已,沒想到這小子竟比那人還要誇張,竟都是來者不拒。”辰文鼎看著湖中那已經從新長出新肉身的屍體,不斷的說道,語氣的那種期待在此時更是強烈了。
這叫他如何不期待,時間應該有數萬年了吧,自從自己被那人欺騙,成就了現在這身的修為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出過像自己這樣的一類強者了。他深深的知道,像自己這一類強者的強大,他有足夠的自信,宙元世界裏能打敗自己的人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更別說是殺死自己了,但雖然自己空有一身強大的修為,但卻不得不待在這一個破島裏麵。
而這一切,都是那個人造成的,自他欺騙自己成就這一身的修為時,他就計劃好了的,為的就是要自己來代替他待在這個該死的島上,守護這個島。
不過,當這個人出現並有可能成為像自己這一類人之後,他心情是愉快的,因為自己很有可能不用再待在這裏,可以走出這個島,逍遙於宙元之外。
一想到這裏,那湖中新生的卻是顯得越發的可愛了,在他那俊逸的麵上也不由得掛上了一道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