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水映寒擁著水淩出現後,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因為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實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了。因為展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切,都與他印象中的那個九玄山脈完全不同,完全不一樣。而且在他看來,現在他所看到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被稱為山脈,反而更像是一處災難集中暴發區,甚至用災難一詞也不足以形容其被毀壞的程度。
雖說九玄山脈的完全變樣讓他有點難以置信,但讓他皺眉的卻並非這一原因。對他來說,憑現在的修為,即便是整個九玄山脈都不見了,他也能獨自創造出來,並且與原來的一模一樣,這事根本就難不倒他。讓他真正覺得麻煩的是那遠處百丈大的虛空裂痕,之前自己神識查探時可沒有這一道虛空裂痕的,而如今多了出來,不用問自然便是那兩人弄出來的了。
若說以前他對虛空裂痕並不清楚的話,那麽通過在宙元之間的千年時間,則是讓他完全清楚虛空裂痕的厲害之處。虛空裂痕,便是他在宙元之間那段時間就曾經打開過虛空,營造過虛空裂痕,隻不過以前所營造出來的裂痕都不是很大,哪裏像眼前這百丈大的裂痕。要修複這麽一道巨大的裂痕,絕對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
對於誰能營造出一道如此巨大的裂痕這個問題,水映寒稍一感應便知道是何人所為了。雖說這兩位帝級強者都有這個能力開辟出這麽一道裂痕,但除了那以劍修為主的帝級強者外,即便是冥界的那位帝級強者也絕無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製造出來。劍修攻擊中的穿透力實在是太厲害了。
看了黑炎與流光一會兒,水映寒便又轉移視力,望向了九玄主峰之上。自己的那幾位弟子除了受了點傷之外,到也沒有性命之憂,這到是讓他稍稍的安了心,而門中弟子卻是死了五十餘位,雖說這些弟子都是很弱,但再怎麽說也是九玄門這麽多年積累招收起來的,每一個人可都不容易。對於這些弟子的死掉,雖說並不至於很是傷感,但心裏卻也不好受。
水映寒感激的看了眼慧真與師他們,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反到是對水淩說道:“淩兒,你到九玄主峰上等我,這件事很快便能夠了結的了。”水淩順從的應了聲後,便獨自一人落到了九玄主峰上的天雲廣場。她落到天雲廣場後並沒有去那大殿之中,而是站在廣場上看著上空的那個奇男子,那個自己將身心全交托給他的男子。雖說憑她的力量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麽幫助,但隻要心裏支持他便夠了,這便是她來此地最為主要的原因。
原本當水映寒出現在九玄主峰上空時,所有人都並不怎麽相信那人就是水映寒。便是周天等人,心中也是不甚相信,不敢去相信。這人給他們的感覺雖然像極了自己的師尊,但卻又與自己師尊太不相同了,因為自己師尊沒有這人這般孱弱!這便是他們心中最為直觀的想法。
然而,當他們被他的眼神掃過時,當他們清楚的看到落在天雲廣場的女子是誰時,九玄門的所有人都沸騰了,都激動了。自己門派的太上皇,門派的精神支柱,回來了!
他沒有死,消失的這十年雖然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而且修為上也比以前太過於孱弱,但他們相信,隻要水映寒在,那麽便沒有解決不了的事。看到門派上屆掌教,他們心裏都一致的認為自己門派得救了,而他們自己也不再擔心會死了。他可不會看著自己門派弟子被他人殺死。
看著水映寒與白虎,黑炎依舊還是有多少不怎麽相信。不由得問道:“水映寒?白虎至尊?”雖說他很明顯就是水映寒,但黑炎還是問了出來。
“水映寒在此謝過閣下剛才援助九玄之恩。”水映寒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並而對黑炎剛才所做的事情道謝。他知道,這冥界魔帝不會平白無故的幫助自己門派,所以他必定是懷有別的目的而來,但他明知道是這樣卻是沒有因為黑炎他的援手而許下什麽承諾。如今的自己,一句話便能改變很多事情了,所以對於承諾這一東西,他已是不會再輕易的許下了。
突然,流光大笑起來,頗為玩味的看著黑炎,嘲笑的說道:“黑炎,看來你這個所謂的幫助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啊,如此的拚命換來的卻是隻有一句道謝的話,卻是你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你如此拚命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什麽也沒有得到。”聽得這話,黑炎卻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那個虛空裂痕便是你弄出來的嗎?給你個衷告,這等事還是不要多做的好,對你對這界位都沒有太多的好處。”不論那老者流光的身份是什麽,單憑他如此的不顧這一界位存亡,水映寒便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好感了,更何況他是來滅九玄門的。水映寒沒有一出現便對他大打出手,那完全是得益於這些年來在宙元之間修養的結果,若換做是以前,哪裏還會以如此平淡的態度來與他說話。
然而,流光沒有開口,卻是從一旁跳出了一人。這人正是當年被冷雪偷襲斬掉一條手臂的翠真。雖說他已將那臂斷給重新恢複了,但不管他身上的傷是否全好了,在他心裏始終認為自己所受的一切羞辱全是眼前這水映寒帶給自己的。而原本自己以為十年前便死了的人,如今卻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這便如同將他的尊嚴與高傲給再次的踩了個粉碎,直叫他無地自容。
見水映寒並不理會自己,翠真心頭更怒,而且見自己師叔並沒有對自己的做法有什麽意見,其語氣更是囂張了。“當年沒想到在我九火虛渡旗的焚山煮海之下依舊還能逃得了性命,但今日你休想再有那麽好的運氣,今日我便將你與你的門派一並消滅,看你還如何逃命。”說罷,便祭出自己最為得意的先天至寶九火虛渡旗,馬上便施展最為強大的招數焚山煮海。
風雅本塵三人見狀,心中也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剛才流光所說的那一番話還是對他們有很大的影響。他們絕對相信,若自己對流光沒有了利用價值,甚至會成為他的負贅時,自己的這位師叔絕對不會理會他們的生死,不會對他們伸以援手。所以,這麽一來他們便要表現出足夠讓師叔滿意的實力,讓他認為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活得更久一點。他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華聖。
而此時正是他們表現自己實力的最好時候。憑翠真的實力,又如何能獨自一人施展那招焚山煮海,所以他們想也沒想便將自身所有的仙元力全部傳給翠真。因為隻有充足的力量,焚山煮海才會發揮出最為強大的威力,也隻有最為強大的威力,才能最有把握的殺死水映寒,從而體現出自己那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價值。
當那漫天的火海再次出現時,他們四人都認為,這次水映寒絕對死定,而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該死的九玄門。當水映寒與九玄門毀滅之時,便是他們返回仙界之際。同樣的,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魔,抑或是身處九玄主峰上的眾人,當這漫天焰火出現時,他們才真正的了解到那翠真為何會出此狂言,為何會表現得如此自信。
這股烈焰實在是太厲害了,便是烈焰還在遠處的高空,但眾人所在之地也能感覺到那種熾熱的感覺,而且他們更是感覺得到,自從那九火虛渡旗出現後,地底的熔漿便以一種很不穩定的狀態存在,其上湧的速度無疑快了許多。
麵對漫天的焰火,隻怕是誰都會心生膽怯,升起種無法抵抗的絕望感覺。當年水映寒能在這種環境下逃脫得了,那麽其修為當真可以用恐怖來形容。而現在,水映寒同樣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畢竟現在他不能逃,隻能硬接下來。逃了,那麽也就意味著九玄門沒了,然而,麵對這等威勢的焰火,若是不逃,難不成還真就硬接下來?這焰火本身就不是一種可以硬接的火類,沾上則死。那麽水映寒他又會如何來應付呢?
即便是要求甚高的流光,見他們四人合力竟能喚出這等強度的焰火,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心中對他們還是比較讚賞的。剛才的那番話,他可是有意而為之,為的就是要激發出他們的求生,隻有在最為危難的時刻,才會激發出自己所潛在而又沒有激發出來的潛能。再者,他其實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堂堂五位天仙級人物,竟然在下界位殺不了一個凡人。如今他便是給他們一個機會,同時也讓他們來探探這水映寒的實力。
“水映寒任由他們施法,看來他是胸有成竹了,隻是不知他會如何來應對。”見水映寒麵對如此焰火都還臉色如常,所有人自然會如此想到。說真的,他們還真是很想知道水映寒到底會用什麽招式來應對如此局麵。想見識一下歸來的強者到底強大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地步。
然而,當水映寒真正動起手來時,卻是讓所有人倒吸口氣,一時間竟是喘不過氣來,竟是有些不敢相信。原本眾人以為應該是很激烈的法術抵擋或是大麵積的阻擋,但誰也沒想到水映寒竟會做出如此行徑。隻見他伸出一手,輕指往虛空處一彈,便如同虛空撥動琴弦一般,緊接著那漫天的焰火便好似能量不足一樣,竟是快速的消融紛飛,不一會,原本還遮天蔽日的焰火便完全消失不見。
整個世界便好似隨著水映寒的這一輕彈而清靜了下來,竟是沒人發出丁點聲響,便是流光黑炎兩人也毫不例外。漫天的焰火竟隻這麽輕輕一彈便化為了虛無,而更為讓人覺得恐怖的是,在這一輕彈過程當中,所有人竟是都沒有感到水映寒身上有能量波動,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動用法力!
一個沒有用任何能量便將那焰火給消散的人,別說是正邪兩道九玄門等人不信,便是強如流光黑炎這等存在也不會相信。對他們兩人來說,他們也有實力來讓那焰火消散,但其中卻是絕對要用到能量這一東西,沒有自己本身那強大的實力做後盾,麵對如此焰火,除了逃便是死,除此之外別無第三選擇。但也正是因為他們知道如此,所以才會覺得水映寒可怕。
當然,除此之外,還是有例外存在的。比如施術者自己法力在焰火還沒觸及他時便已經消耗怠盡,所以自動消散。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而且若真是如此,怎麽水映寒便將時間掌握得如此到位呢?竟是在他彈出一指後焰火就消散?
雖說流光與黑炎都已經強至帝級,但他們的修為也隻不過是由於時間積累下來的而已,對於一些本質上的東西,他們還是處於一無所知的地步。而在場真正能看懂的隻怕就隻有白虎一個。“看來這十年時間你並沒有白白荒廢了,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是怎麽出到那個地方的,但很顯然,你的實力已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沒想到原來你已經掌握了法則的力量。”白虎悠悠說道,語氣中卻已是帶上了一絲驚訝與羨慕。對於像他這個級別的存在,可以說早已對世間一切外物失去了興趣,然而,卻還是有一個地方依舊是渴望去的。
當自己動用法則力量時,水映寒便知道白虎定是從這點看出了自己已是去過宙元之間。因為隻有宙元之間可以讓人找到屬於自己的法則,並得到控製法則的力量。憑自己隻消失了十年,當重新出現時卻有了這等實力,那麽惟一的解釋便是去過宙元之間,隻有這宙元之間才是如此神奇的地方。
聽了白虎的話,水映寒甩了甩手,語氣平淡的道:“還是不行,對於這法則的控製還沒有達到最佳的程度,不然這焰火又豈會這麽久才完全消散,對我來說,雖然得到了控製法則的力量,但畢竟得到這力量的時日太短了。”他可是記得很清楚的,當年白虎在碧沉深嶺救下自己時,那焰火是瞬間便消失了,根本就沒有時間的間隔。若對法則的領悟與運用來說,自己與白虎對法則的控製還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突然,水映寒好似想到什麽,沒有再與白虎說話。雙手向前一握,隨後緩緩伸展開來,向前一撫,輕喝一聲,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停頓。眾人隻覺一股龐大的力量瞬間便在他的手上形成,而隨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手上的那股力量卻又消失無蹤。
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又太過於迅速了,一時間所有人竟是全都沒明白過來水映寒的這一係列動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