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是眉頭微皺。

屏幕中有一道不太熟悉的身影,但是他們全都認識。而且都知道這人來者不善。

接到禮單,蔡晁再次張大了嘴巴。不過這次他倒是變得不那麽震驚了,前麵的大風大浪都走過了,也不覺得海嘯有多麽恐怖。

蔡晁咽了口唾沫,拿起話筒說道:

“上京國議會議員詹天河先生賀仙翁仙桃漆雕一尊。”

大概是今晚到場的大人物太多,眾人也有些麻木,隻是微微驚訝,便把目光放到門口的位置。詹天河穿著一身中山裝,大步走進禮堂。身後的司機抱著一件圓盤漆雕緊跟其後。

那件漆雕通紅入血,近處的人還微微能嗅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詹天河在洛京也做了近十年的大統帥,而且自己給自己的人設是平易近人,在場的很多大家族的人都不陌生。甚至還有交情。紛紛抱拳給他打招呼。

詹天河依舊依照這個人設,一一回應,態度真誠麵帶微笑。時不時的還跟一些老者握握手。一度要掌控節奏的意思。

但他不傻,要給沈崇龍與何家足夠的麵子。於是加快步伐,走到近前,抱拳作揖道:

“何夫人人壽年豐,福壽雙全,一點薄禮,望請笑納。”

沈崇龍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他知道這貨在這裏不敢整什麽幺蛾子,自然不怕。倒是覺得自己丈母娘給這貨說些奉承的話讓他感覺難受,對,跟剛才奉承沈崇雲一樣惡心。

他覺得對付這些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吐他一臉,然後讓他滾蛋。

他可以這麽做,但是何家不行,詹天河倒是不至於把何家趕盡殺絕,但是能惡心他們一輩子。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蔣玉茹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沒有一絲膽怯,與見聶玉龍他們完全你不同。

“詹先生您這麽忙,怎麽回來我這裏,真是折煞我了。”

話還是那樣的話,但是覺得沒有那麽生疏,倒是有幾分感激的意味。這是剛才蔣玉茹沒有表現出來的。

更出乎意料的是何嘉欣這個小慫逼也站出來打招呼。

“詹先生,您好。感謝您能來我看望我媽媽。”

詹天河擺擺手,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然後就被蔡晁領走了。

沈崇龍帶著詫異的目光看向何國順,而老爺子的臉上也是疑雲密布。腦袋頂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沈崇龍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包間裏的各位也是一臉懵逼,他們也通過視頻的方式看到了剛才的場景,一時間也是各有心思。

沈崇雲摩挲著下巴,打趣道:

“你看,有意思的事來了。你說他會不會來我們這一桌啊。”

這一句話似乎是戳到幾人的痛處,他們可不想在這樣的地方與這種人見麵。倒是覺得沈崇雲似乎很想和他見一麵似的。

不想見歸不想見,但是這時候走顯然來不及了。不到半分鍾,門就被人打開,蔡晁恭維的將詹天河領進包間。

剛一進屋,詹天河就表現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而且這驚訝中還露出一股子喜悅的心情。

搞得大家一陣惡心。

假不假,演得還挺像。

“哎呀,諸位將軍怎麽都在呢,真是巧了。哦,對了,沈帥泰水的壽宴,應該的應該的。”

說著,他用目光掃視屋內幾人,他的目光絲毫沒有波瀾,好像覺得一切理應如此,直到看到沈崇雲的時候,明顯停留了好幾分鍾。而且表情明顯僵硬一下,但很快恢複。

那表情好像再說:你特麽怎麽會在這。

詹天河也算是議會的一員,沈崇龍的資料算是門清。他知道沈崇龍與北境沈家的關係,當年鬧得可是人盡皆知,所有人都以為沈崇龍平定旋龍頂之後,就會反手滅了沈家。

但是詭異的是,沈崇龍居然毫無反應。要知道當時北境戰亂紛爭,潰軍肆虐。他趁手把沈家滅了,栽贓到潰軍頭上,誰也不能說什麽。

可是他偏偏沒做,而且根據之後的戰後總結,報目上居然寫著沈家資軍兩個億。這不但無過,反而還有功了。

至於沈崇雲,他知道新晉的西帥就是他。起初還有些不解,後來才想明白,是為了製衡沈崇龍。但是此刻,一個揮之不去的想法出現在他的心裏。

難道沈崇龍與沈家不合的傳聞是假的,這是聶老的一步棋?

但是這個想法很快被他揮去,殺母殺弟的仇要是能化解,他就不是沈崇龍了。

這些想法隻是電光火石之間,很快他的目光就收了回來。尋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就是靜默般的尷尬。

詹天河年歲最大,自然有一套本事,他對著步瑩瑩抱拳道:

“大小姐,好久不見了。”

步瑩瑩對詹天河的印象不是很深刻,隻記得他曾經好像是父親身邊的一個副官,而且不是很親近的那種。

步瑩瑩微笑。

“詹先生好久不見。”

她也隻是回話,不接話。要是接上,為了禮貌,隻能是聊起來。這幾天在沈崇龍那也聽到他不少消息,對這個人沒什麽好感。

詹天河也料到是這個反應,自顧自說道:

“哎呀,想當年在令尊手下做事,那是我這一生中最自豪的一段經曆。他故去,我坐上那大統帥的位置才知道,令尊那真是殫精竭慮。我較他真是望其項背啊。”

說著,他眼眶濕潤,隱隱地可以看到一陣淚花翻湧。要不是他昂著腦袋,似乎就要流出來似的。

聶玉龍嘴角一抽,心說:你丫的真特麽能演。

聶大小姐的脾氣可是不服就幹,仗著軍二代的身份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說道:

“詹先生可是說了一句大實話,我爸就經常誇獎你們倆。”

這話一出,詹天河微微一怔,硬是把眼淚憋停了。他疑惑的問道:

“聶老怎麽說?”

聶玉龍道:

“我爸說步叔的時候經常歎息,哎,步老弟,可惜了。”

她學著聶老的語氣,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接著他看了一眼詹天河,接著說道:

“評價你的時候也是歎息,哎,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