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是這句話,隻是語氣不太一樣,這次的語氣是一種老父親對兒子的怒其不爭,八分痛惜帶著一份懊惱,還外掛一份嘲笑。
“噗。”
沈崇雲直接笑噴了,一頭埋進胳膊肘裏,伏在桌子上顫抖不已。
這是笑抽了。
其他幾人剛想笑,卻被這貨搞得覺得似乎沒那麽好笑了。隻有一種感覺,這有那麽好笑麽?
聶玉龍倒是投去了欣賞的目光,哎呀,道友啊。
詹天河嘴角直抽抽,但是他的逼格不允許他掀桌子,隻能賠笑道:
“聶老真是慧眼如炬啊。”
被罵了還得送上彩虹屁,當議員要是不能忍,早就被人罵瘋了。他們平日裏被人罵得跟孫子似的,還得承認自己做的不好,愧對九州公民。
但是轉身該幹嘛還幹嘛,因為他們可以決策國事。而決策國事,恰恰可以影響公民的生活。所以到底來,還是他們牛逼。
這會兒估計這貨正在盤算如何消減南疆軍的軍備開支了。
聶玉龍擺擺手說道:
“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不要見怪啊。”
詹天河也連連擺手,笑道:
“無妨,無妨。”
聶玉龍話鋒一轉,問道:
“你想不想知道老二怎麽說你的?”
詹天河心裏直接罵娘了,老子他媽的不想知道,你特娘的別說,肯定不是好屁。
但是這話他說不好出口啊,作為一個資深老六,他還得接話,而且還得擺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哦,沈帥怎麽說?”
聶玉龍學著沈崇龍的樣子,撇著嘴:
“嘖,什麽玩意。”
詹天河:“……”
“哈哈哈。”
沈崇雲捂著額頭,哈哈大笑。一點大將的逼格都沒有。
其他人又是想笑,還是被他逼回去了。
這還能不能聊天了。
詹天河忍得腦殼青筋的起來了。他身手也不錯的,要是一對一單挑,他有信心把沈崇雲錘死。
沈崇雲似乎覺察到了那近乎其微的殺氣,立刻憋住笑。對著詹天河抱拳致歉。
“抱歉,抱歉。失態了,我老弟也經常這麽說我。”
詹天河微微蹙眉,心裏又在盤算。
也經常?難道沈崇龍與沈家一直有聯係,不行,得查一查。
其他人也覺察到他這話裏的意思,都是帶著異樣的眼光看向這個新統帥。覺得這貨不是個花瓶,似乎一進屋就來引導著詹天河的思路,讓他一度在思想的誤區裏縱馬狂奔。
沈崇龍幾乎沒有跟沈家聯係過,避恐不及,這麽可能經常罵他。
不過,管他呢,這種能讓對手費腦子的事,他們來者不拒。
詹天河本來想要打聽下情報,眼下似乎沒有可能了,而且有個江子龍坐鎮,不被反殺就是好的。於是就要使用尿遁離開。
沈崇雲見他要走,說道:
“哎,人來的才差不多了,小龍這王炸似乎要出來了。”
果然,這話一出,屁股剛離開椅子的詹天河再度坐下,眼光也盯著屏幕看去。
就在這時候,幾個身穿白色戎裝的戰士走進人群,迅速清楚一條道路。其中一個戰士走到蔡晁麵前,遞上一份禮單,然後敬禮離開。
蔡晁有些懵逼,然後禮單一看,然後直接坐到了地上,結結實實的。
他扶著人,堅強的站起來,然後激動萬分的大聲說道:
“北境大統帥,鎮國龍帥沈崇龍賀千年老山參一株,貂皮十張,禮金八百八十八萬。”
靜,死一樣的靜。幾息之後,才能聽到人們用力的喘息聲。目之所及,都是在瞭望門口的位置。
就在眾人的矚目中,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現在視野裏,那身筆直的白灰色戎裝格外閃亮,臉上的龍紋麵具似乎有種震懾一切的威壓,讓眾人有種臣服的感覺。
男人步伐均勻,似乎每一步的跨度都是一樣,每次落腳,都有一聲沉悶的響聲。敲擊著人的心靈,告訴他們隻是個不可仰視的存在。
似乎這個人身上帶著光芒,能誅滅一切汙穢,讓宵小遁形。而且還能給人帶來一股自信的感覺。
他路過之處,所有人都是肅立起敬,在場的人也有不少曾在戰部服役,立刻立正,筆直的敬禮,眼中充滿剛毅。
那人似乎感覺到那些退役人員的決絕,他一邊走,一邊敬禮回敬。讓那些老兵熱淚盈眶。
這,就是九州百萬雄獅的敬仰。
這人就是北境大統帥沈崇龍。
不過……
假的。
來人是影子,隻有那間小屋裏,和在另一間包間被敬酒的顧延之知道。
哦,還有一人,就是那個嘴角直抽抽的真身,沈崇龍。
臥槽,這小崽子居然比我這個正主還要威風,能不能當兄弟了?要是以後我真麵目示人,還讓不讓老子活了。
想到這裏,沈崇龍隻感覺腦殼疼。
何家人都特麽懵逼了,沈崇龍走到近前,還是恍惚中。
影子抱拳一禮,一股子北境大碴子味,但是語氣豪邁,似有萬夫不當之勇。而且這聲音極其低沉,渾厚有力:
“在下沈崇龍,有禮了。”
抱拳左右環視,再無二話。
蔣玉茹強忍著震驚,連連道謝。
“謝謝,謝謝,折煞我了。”
根據約定好的劇本,影子指了指沈崇龍。
沈崇龍立刻站直敬禮,大聲吼道:
“北境軍一五一師,警衛營沈崇龍向主帥報道。”
這是之前為了演得逼真一些,沈崇龍特意安排的。
影子回禮,走到沈崇龍身邊,朝著他的肩膀錘了一下,突然笑道:
“臭小子,結婚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還當不當我是兄弟了。你欠我一頓酒。”
沈崇龍裝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
“您不是忙嗎,再說我這也遠。”
說著,他撇了眼呆若木雞的何嘉欣。
影子朝著何嘉欣抱拳。
“弟妹。”
何嘉欣這次醒來,鞠了兩躬,不知道說什麽。
沈崇龍笑道:
“她說不客氣。”
何嘉欣怒視沈崇龍,表情古怪極了。
影子又朝著何國順與蔣父蔣母抱拳,他們一一回應,隻是有些拘謹,三人的腿還在哆嗦。
影子說道:
“這小子與我同名,算我半個兄弟。救了我好幾次,又算我半個兄弟。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家人,隻要有什麽難處,都與我講。誰要是與你們為敵……”
他故意停頓一下,然後看著帶來的戰士,說道:
“你們答應麽?”
那幾個戰士齊聲回答:
“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