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那就是你也不知道嘍。

沈崇龍嘴角抽了抽,就當他沒有說過話。

江濰州權當沒看到,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龍家與曹家有姻親關係,當時也是為了製衡豫南郡的世家勢力,才讓龍家的女人下嫁給曹家。這是上京那些老家夥的傑作。

但是沒讓他們想到的是,豫南的陸家根本不好對付,就算有龍家兜底,也無法動搖陸家的地位。

這次來洛京,很有可能隻是順帶。最近老陸那家夥不太老實,總跟國會對著幹,所以不知道這個老家話是衝陸家來的,還是你來的。”

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是我還想勸你,你不知道就別瞎幾把扯。

既然人都來了,還想那麽多幹啥。如果衝自己來的,那就趁機見識下所謂超凡的力量。他最近都在練習反追蹤,有信心從那個老怪物手裏逃脫。

至於之後,嗯,到時候在想好了。

江濰州看著他不曾害怕,隻感覺年輕真好。

說完重要的話題,他們兩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胡謅。

不久之後,張俊已經換好衣物,來到沈崇龍麵前,給兩人敬禮之後,便說道:

“沈帥,人找到了。”

沈崇龍眸子一動,下意識的看向張俊,然後從他的樣貌眼神中,發覺出張俊的情緒有些崩潰,但有些地方愈發明亮。

於是問道:

“大概多長時間了?”

張俊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一星期以上,不排除一些特殊情況。”

沈崇龍聽後,默默的低下頭。

這就證明之前遇到的小張都是真實的,但又有些失落。因為這樣陽光的一個孩子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他起身,對著江濰州說道:

“我要出去一下。”

江濰州並不知道一個小兵的故事,於是問道:

“剛不是告訴你,不要亂跑麽?你怎麽不聽勸呢,哎,真是的。你去哪啊?”

沈崇龍已經行至門口的位置,他停下腳步,回身說道:

“去見一個朋友。”

朋友?什麽朋友?你這樣的人還會有朋友?

江濰州滿臉的不可思議。

……

洛京機場,一架小型客機平穩著陸,隨後一輛擺渡車就快速靠近。身穿華服的曹青峰從車上走下,畢恭畢敬的等在機艙打開。

不久後,機艙打開,一行身穿黑底龍紋武道服的人分列兩邊,拿著各式行李旅行箱。

在他們的簇擁著,一個頭發花白,在腦後綁成一條發辮的老者走出機艙。他看不出年紀,隻覺得臉上的皺紋都曆盡滄桑,有著說不出的久遠感。

但他給人的感覺是充滿活力與力量,身形也沒有老態的佝僂,反而十分的挺拔。他與其他人不同,除了黑色的勁裝,還穿著一件金絲馬甲,上麵紋著一條金龍,盤踞在胸口位置。栩栩如生。

老者沒有蓄須,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人不敢直視。

他順著階梯往下走去,每一步都力道均勻,是有千斤落下,卻沒有絲毫異響。一手背負,一手撐與胸前,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

走下階梯,曹青峰立刻帶著自己的手下,半跪於地。抱起雙拳,低下腦袋。說道:

“恭迎老祖。”

那名老者微微頷首,沒有在搭理他,登上一輛駛來的轎車,揚長而去。

曹青峰早已經全身冷汗直冒,打濕了襯衣,黏糊糊站在體表,很不舒服。就像被人盯著,不敢動彈。

曹青峰的秘書快速扶起他,問道:

“曹總,他是?”

曹青峰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嗬道:

“你怎麽敢稱呼老祖為他?這是大不敬。”

秘書被嚇了一跳,慌忙改口:

“是是,我嘴巴笨。老祖到底何許神人?”

曹青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望著遠去的轎車,覺得他聽不到了,才敢開口:

“他是龍家的老祖,龍虎嘯。九州僅有的一位接近超凡的存在。就算是我,十幾年了也沒再見他一麵。”

秘書大吃一驚,不僅是對於龍虎嘯的態度,更多的是曹青峰居然十幾年沒有見到過這位老祖。

“那,那這位老祖來洛京是意欲何為啊?”

他不認為這樣的仙人是來度假的。

曹青峰臉帶憂愁,無奈歎息:

“哎,這樣的人我怎麽可能知道他想要幹什麽。我隻是知道,洛京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就在這時,天氣突然變得暗淡,烏雲密布,隱隱感覺遠處有雷聲翻湧。

曹青峰望著天空,眉頭緊皺,快速帶著人離開。

龍虎嘯沒有安排曹家接待,那他也不敢僭越。隻能遠遠得跟著,以防止被牽連怒火。

最近洛京風起雲湧,以那個何家贅婿為中心,變得不在安寧。他有種預感,這位老祖就是因為這件事而來的。

而他根本就無法摻和進這件事,現在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超過他這雙白手套的認知程度,基本沒有參與的可能。

而他也知道,隻要沈崇龍一方得勢,那他的下場比剛剛被通緝的布羅斯好不到哪去。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在閉塞的牢房裏度過餘生。

幾輛車悠閑地駛過繁華的街道,就像大海中的幾條魚。但是這幾條魚,也許能夠掀起一場大海嘯。

……

在中軍戰區醫院的太平間,沈崇龍與江子龍見到了早已麵目全非的小張,他全身浮腫腐爛,已經看不出任何麵貌。

但在他們的眼中,依舊是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他扭曲的五官依舊可以看到他生前的倔強,那種至死不渝的頑強。

”哎。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親近他,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沈崇龍低沉的說道。

他見多了生死,也經理了許多的爾虞我詐。但對小張的死亡還是無法釋懷。這個間接被他害死的人,隻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

他感覺自從來到洛京之後,他的情感變得不在那麽的冷酷,越來越像個正常的人了。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是他已經融入正常的生活,不在是戰部的殺戮機器。壞處是他有更多的把柄會被敵人掌控,變得越來越被動。

“這不是你的錯,不是小張,可能還會是張俊,或者錢航。甚至可能是你身邊的何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