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十幾秒,何嘉欣的情緒終於穩定,他抬頭茫然的看向周圍,問道:
“我老公呢,沈崇龍呢?”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詹天河心中竊喜,然後解釋道:
“最近洛京發生了很多事情,沈帥太忙,讓我們來營救你。”
這句話聽起來大致沒什麽問題,但把問題的矛頭都轉到沈崇龍的頭上。正常情況下,用這種話術表達,意思就是沈崇龍不願意親自來營救。
那他的潛意思就可以有多種理解,比如,要與何嘉欣劃開距離。
這讓本就有些崩潰敏感的少女更加心境悲涼。
果然,我隻是他隱藏身份的工具。
何嘉欣自嘲一笑,無奈搖頭。仿佛一瞬間看透了很多事情。
詹天河很滿意她的反應,於是恭敬的說道:
“好了,我們現在趕緊離開這裏,我也不能保證這些可惡的綁匪有沒有幫手。當然,你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防止他們在你的飯菜裏放了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何嘉欣現在就像是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被他這麽一說,本能的驚厥一下,連連點頭。
不久,在一隊警探的保護下,他們從養豬場的內部走了出去。外麵額特武戰士正在收拾歹徒的屍首,打掃戰場。
何嘉欣從他們身邊走過,身體不由的顫抖,但是很快適應。經過這麽多天的囚禁,她似乎看淡了許多。對於生死有了另外的理解。
隨後,他們就乘坐車輛離開,前往市中心的人民醫院做了個專項檢查。除了輕微貧血與營養不良。還出現了輕微的精神問題。
但這都不嚴重,經過一段時間的藥物治療,就會有好轉。
為了安全起見,何嘉欣被要求留院觀察。
老狐狸詹天河瞬間就知道,這是院方為了通知戰部,但這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何嘉欣如驚弓之鳥,不願意留在醫院。但最後還是被詹天河勸服。
在何嘉欣的潛意識海洋裏,她已經將詹天河視為最能相信的。幾乎與沈崇龍與母親並列。
等到沈崇龍到來之前,他就已經將蔣玉茹與何國順叫來了醫院。
麵對親人的關懷,一度讓何嘉欣哭成淚人。在兩位老人的開導中,何嘉欣終於安然睡去,這些日子,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甘甜。
而在中軍戰部,沈崇龍在錢航的告知中知道何嘉欣已經被安全營救。
“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行動計劃?”
沈崇龍又欣喜又氣憤,這一度讓他感到不真實的情況。
他還在想如安全的營救自己的老婆,結果被告知他已經救出來了,而且還去了醫院檢查。這讓他的一係列謀劃都落空,有種徒勞的感覺。
麵對這位長官的怒氣,錢航也感覺十分無奈。
“我的部下說,警署方麵接到舉報,一夥歹徒劫持了人質,而且攜帶武器。讓我們支援,但是沒想到救出來的人是何小姐。而且當時天黑,沒人認出來。直到在億元被主治醫生發現,然後報的警,周毅也是後知後覺,聯係到我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
沈崇龍突然感覺事情有些蹊蹺。
何嘉欣的搜尋已經在警署係統與戰部內傳開了,不應該認不出來。肯定是有人故意隱瞞,而且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太巧了。
龍家那位剛來洛京,何嘉欣就被營救了。難道是那位的意思。
沈崇龍早就猜到人在詹天河的手裏,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放掉這根救命稻草。
“事情不簡單,給我再查一查,這次營救背後還有什麽秘密。”
沈崇龍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
這時,錢航麵露難色,猶豫不決。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給我匯報?”
沈崇龍眼眸一閃,就看出這小子有問題。
錢航深呼吸,然後說道:
“這次施救的時候,詹天河恰巧就在附近,然後他就讓自己的保鏢一切參與了行動。是他陪著何小姐去了醫院。而且是他通知的何小姐家人。”
就是沒有通知你。
錢航硬是把最後一句咽了回去。因為他知道,憑借這位的智商,一定明白其中蘊含的道理。
果然,沈崇龍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肉眼可見的發現沈崇龍的腦門上青筋一根一根的出現。
這得多憤怒啊。希望他不要一拳把我送走。
錢航心裏默默的為自己祈禱。
結果他的祈禱被實現了。沈崇龍一拳在砸在書桌上,整張桌子一瞬間崩散,如同爆炸一般。
錢航感覺嗓子幹的厲害,艱難的咽下口水,額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下落。
這不是他害怕被沈崇龍遷怒,而是因為沈崇龍千萬叮囑過,最近一切的綁架勒索案都要向他匯報。
這次他的屬下懈怠了,所以他要背上這口大黑鍋。
好在沈崇龍比較冷靜,立刻分析出事情涵蓋的陰謀。他坐在倚子上,摩挲著下巴,卻在磨牙。
“咯吱咯吱”的聲音在周圍響起,如同餓瘋的野獸,在思考著如何尋找獵物。
“你回去吧。”
沈崇龍丟出這就話,然後就向門口走去。
錢航如釋重負,他才不管沈崇龍接下來要鬧出多大動靜,反正有頂頭上司管著,沒他什麽事。
沈崇龍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錢航剛要鬆口氣,突然耳畔響起沈崇龍低沉的聲音。
“布羅斯還沒消息,把網撒大一點,去那些遠離郊區的村子看一看。”
錢航如夢初醒,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方向錯了。於是立刻拿起帽子,朝著指揮室跑去。
……
市人民醫院,已到深夜,幾乎沒有什麽光亮的住院部樓下,一輛二手哈弗緩慢停止。
張俊下車,打開車門。沈崇龍走出,望著漆黑的住院部大樓,心裏莫名的感到一絲為難。
他不知道自己要以何種表情去看望何嘉欣。
想必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前雖然情有可原,但終究是騙了人,讓他不由之主的感到心虛。
就在他要邁進住院部大樓的時候,詹天河的聲音從大廳門口傳來。
“我要是你,就不會現在去見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