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父母,告別了鄰居,我瞞著心愛的劉銘,在春節到來之前,跟隨打工的人流,我到了祖國的東部,經濟高度發達的城市裏。
雖然我稍微大一點的時候,家裏就搬到了市區裏,但內地和沿海的差距還真的是大,光說混凝土的高樓就比家鄉高了不少。各個工業區裏,一到下班時間,那是人山人海啊。
招工的單位都會在門衛室旁邊貼上“招工啟示”,也有那種招聘會,但一星期隻有1次。
火車上,我認識一個大我好幾歲的同鄉,叫淩平,看到我左手戴那麽大一道符,很是驚訝。
我隻能說是我身體不好,父母幫我求的平安符。
經過交談,他可能發現我談吐還不錯,主動的提出叫我跟他一起到莞市去發展。
承蒙淩平的收留,到了莞市,可能他太忙了,安頓好我,就出門去了。我也應該打個電話給家裏,報下平安啦。
母親在電話裏問明了我已安頓後,一個勁的叮囑我要多穿點衣服,說現在已經是數九的寒天了。她哪知這邊穿2件衣服都不會冷啊。
兒行千裏母操心啊。
由於沒帶多少錢出來,現在雖然不用為住的發愁,吃也是一個問題啊,這個房子淩平是隔一兩天才會回來住,我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所以我開始去挨家的單位應征。
十六歲多,本來都還是嫩的年紀,我現在雖然發育了很多了,但跟真正的成人還是有差距的。
有些單位的保安,一看見我去應征,連忙擺手:“小兄弟,我們這裏不敢招你這麽小的,你到那種小單位去看看嘛。”真是好心人啊。
一群負責應聘的人員,看著我左手那大大的符,都象看動物似的看著我。我走上前去打聽工作,哪知負責的那個阿姨竟然尖叫一聲後,跑了。鬱悶啊~
一起應聘的好心人告訴我:“別看這邊是沿海發達地區,可這些人比我們內地的迷信多了。你那麽小,戴那麽大一個符,她肯定害怕你會害他,把符收起來吧。”
我倒!原來如此,但我隻能對不起這位好心人了。我可是在進行我偉大的“自然之章”修仙計劃啊。
下一家“你太小”
再下一家“呀!~~~~~嘩啦~~~!!”
我倒!繼續找工作。
在我碰壁N次後,來到一條巷道內,盡頭有一塊大招牌,上麵寫著“三和工藝畫廠”。我隻能硬著頭皮去問了。
大門緊閉著,我敲了好久的門,一個穿著保安服裝卻肥頭大耳的人來給我開了門,看見我渴望的眼神,他問道:“找工作?”
“恩”我連忙搗蒜一樣的點頭,生怕他又象別的單位那樣將我拒之門外。
“進來吧,在這裏填一下手續”說著,將我領進大門,指著一張桌子說道:“你有身份證嗎?”
我連忙把身份證摸出來給他,他看了一會說道:“可以,你會畫畫麽,嗬嗬,不過,就算不會也沒關係,你可以先跟著老師學。”
我連忙表示自己會畫畫,可是他好象沒看見似的,把身份證還我,指著一張表格讓我填。
看我三兩下填完了,胖子繼續說道:“我就是這個廠的負責人,現在我馬上帶你去現場”
我狂暈!難道真的隻有這種屁大的單位才敢用我麽,什麽負責人哦,穿保安衣服,親自開門,親自領工人到現場我甚至YY:工作不會親自了吧。
隨著他到了一間大屋子,我快速搜尋了一遍,哦,還好,不是空的,裏麵竟然還有一個和我一般大的男孩子,在用油畫筆描著一張足有3米的畫布。
看到我的到來,那男孩很是驚奇,黑亮的眸子精光閃耀,連忙把筆放到調色板上,向我微笑。
“汪帆,這是你新來的同事,叫黃國良,你以後要多教教他,希望你們能相處得愉快。”胖子把我領到汪帆麵前,拍拍我們的肩膀道。
我和汪帆相視一笑。
下午我就打電話跟淩平說我找到工作了,他讓我把鑰匙留著,以後也可以去找他的。也行。
通過和汪帆幾天的接觸,我才知道這個“廠”真是那個胖子的,也姓汪,叫做汪洋。以前的“三和工藝畫廠”可是有好多人的,生意也紅火。但半年前,被工人陷害,一套幫某酒店定做的“蒙娜麗莎”,出現嚴重掉顏料,由於當初簽有合約,最後賠得連車都賣了。汪帆也就是那時候進來的。
“汪叔真的是個好人,我家裏也是遭遇變故,承蒙汪叔收留的。”幾天的交談,汪帆也當我是自己人了,向我**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汪帆的父親是G省旅遊局一把手,去年因為幾個大酒店的審批問題,父母被不明身份的人暗害。汪帆因為外出寫生,躲過一劫,回到家裏,沒有一個親戚敢收留他。社區也沒人敢管,因而流落到這裏,恰巧看到“畫廠”。汪叔見他不錯的畫技,容他在這裏畫畫,吃住全包,每月幫他存500元錢。
我無話可說,站在汪帆的角度,老板對他是不錯的,旦願對我也有那樣好就行了。
又過了幾天,他們也注意到我左肘的“自然之章”,嗬嗬,我可是換衣換褲不換符的,我隻能說是母親為我求的平安符。接下來又過了幾天,老板娘來了。
我倒!看到老板娘的第一眼,我心愛的劉銘就差點從心口跳出來,她們除了年齡以外是那麽的相象,一樣的頭式,一樣的笑靨如花一張畫布就被我畫上了劉銘的美麗容顏。
“哇~~~~~~~~~~~~~洋!~~洋~~~!你快來看,你還說小黃不會畫畫,你看她畫的我!”
完了,想念伊人,一時不查,忘了自己還在學畫畫。被老板娘發現了。
看著3人在我的作品麵前,品頭論足,嘖嘖稱讚,我才知道,原來老板娘是玉香畫院的。
片刻後,3人用兩種不同的目光看著我,老板是不解和憤怒的,老板娘和汪帆是羨慕的。老板娘歎道:“雖然是畫得太年輕了,象極了我十六七歲時的模樣,不過這使用油彩的功底,我都要自歎不如了。”
聽到老板娘這樣說,汪帆眼裏泛出異樣的光芒,熾烈的看著我,我很不好意思,隻好編道:“其實我以前是學的水墨畫,油畫是第一次畫,就算是好的話,也可能是碰巧罷了。”我也不是糊編,這真的是我平生第一幅油畫,前幾天,我都是在幫汪帆打雜和畫點底色。
我還擔心他們會質問我,為什麽想要畫老板娘,正在想怎麽蒙過去呢,就聽見老板說道:“小黃,以你這麽好的繪畫功底,到哪裏去不能找到事做呢?我這個小地方怕是留你不下了。”
我想爭辯,但轉念一想,爭辯那些又起什麽作用呢?人家已經開口叫我走了,難道我要求人家留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