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你養你,你命都是我給的,不過隻是罵了你幾句,就記仇到現在?你又沒有少塊肉!曦月卻是真真切切地在外流浪了6年!”

薑黎心一瞬間就冷了。

即便讓薑曦月親口跟他們說了真相,他們心中的天平仍舊不願朝她傾斜一分,他們需要的從來不是真相。

她鬆開抓著薑曦月的手,她渾身癱軟跌坐在地上,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唇色發白。

陸華立刻衝上前去,將薑曦月抱在懷裏,眼中滿是擔憂和緊張。

“不怕,沒事了。”

薑頌急忙吩咐傭人:“快去請醫生。”

隻有薑景山站在原地,心中猶豫著要站誰的隊,可薑黎卻從他那不自覺看向薑曦月的眼神中明白。

他跟他們一樣。

薑家的所有人都圍在薑曦月身邊,那種多餘感,再一次席卷全身。

她聲音冷淡:“薑家隻能有一個女兒,我跟薑曦月,你們選一個,選她,我們就去找律師公證,斷絕關係,從此薑家的事,與我薑黎再無半點瓜葛,要是選我,薑曦月就從薑家搬出去。”

薑曦月一聽,急忙握住陸華的手,眼神中滿是哀求。

“媽,你要趕我走嗎?”

陸華心中很有糾結,薑黎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而且她現在還是霍氏集團總裁夫人,手中握著薑頌的前程。

可要她因此就趕走薑曦月,她做不到。

薑曦月見陸華猶豫,又求助薑頌,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哥,你也要拋棄我嗎?”

“不會,你是哥永遠的妹妹,不管怎麽樣,哥哥都不會拋棄你的。”

薑曦月這才鬆了口氣。

陸華:“你現在還坐著薑氏企業總經理的位置,你要怎麽跟我們斷絕關係?”

“薑家的東西,我可以一樣都不要!”

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當初搶奪家產,不過就是為了爭一口氣,她天真的以為,把薑家的所有握在手中,他們心中的天平就會向她傾斜。

可她錯了。

錯得離譜。

他們隻會因為薑家的利益,從而忌憚她,並不會愛她。

薑頌趁機趕緊說道:“奶奶給你的葡京娛樂場和新港口,也是我們薑家的東西,你要是跟爸媽斷絕了關係,那些也得一並還回來。”

薑黎眉心動了動,臉上浮現一抹猶豫。

那是奶奶留給她的。

“舍不得了?”

“我可以一並還給薑家。”

陸華正要開口,薑景山的聲音突然響起:“曦月,你收拾一下,從薑家搬出去吧。”

薑曦月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爸,你要趕我走?”

薑景山黑沉著臉,一副鐵麵無私的模樣。

“你做了錯事,就應當受到懲罰,你鬧出了這件醜聞,薑家也不能再留你了,等下醫生過來,你傷口處理好就走吧。”

陸華一聽,急忙阻止:“不行,曦月不能走,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團聚,你怎麽能狠心的將女兒趕走?”

薑頌:“爸,你這也太偏心了,這件事明明就是薑黎得理不饒人,針對曦月,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不幫她說話就算了,怎麽還能趕她走?”

“我決議已定。”

他說完轉身向書房走去。

這一仗薑黎打贏了,可她卻沒半點勝利的喜悅。

因為她知道,薑景山不過是在權衡利弊,忌憚她霍太太的身份,覺得她還有利用價值。

薑頌怒瞪著薑黎。

“你現在高興了?”

“我當然高興!不過你應該不高興吧,你一直惦記的葡京娛樂場和新港口,差一點就到兜裏了,可惜啊,老薑他知道,這薑家靠你不行!”

薑黎說完,轉身往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她便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薑曦月,嘴角露出一抹勝利者的笑容。

“被親人拋棄的滋味怎麽樣?”

薑黎邁著大步從薑家離開,踏出那扇大門時,她感覺渾身都舒暢了。

薑曦月曾經加注在她身上的,一點一滴,她全部還給了她。

霍知行回到別墅時,薑黎窩在陽台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夕陽,身上穿著白色的吊帶睡裙,海藻般的長卷發自然地垂下來,美好得像是一幅油畫。

他步伐漸漸放慢,一雙含笑的眼睛凝望著她。

薑黎像是察覺得到了身後,男人的目光,視線移了過來。

“回來了?”

“嗯。”

他走到她身邊,聲音低沉而溫柔。

“在看什麽?”

“夕陽!”

霍知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將她摟進懷裏,垂下眼簾,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他希望時間能夠久在此刻靜止。

“的確很美。”

薑黎將頭靠在霍知行的肩膀上,聲音有些疲憊。

“讓我靠一會。”

“怎麽了?”他察覺到薑黎心情有些低落,眼底浮現一抹緊張。

“誰欺負你了嗎?”

薑黎微微搖頭:“我讓爸媽把她從薑家趕走了。”

霍知行將身體坐直,雙手握住薑黎的肩膀,視線與她齊平。

“是薑曦月嗎?”

薑黎點頭,故意說道:“我還劃傷了她的脖子。”

她觀察著霍知行的眼睛。

他滿臉緊張地抓住她的手,檢查著:“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霍知行讓她站起來,檢查了她的四肢,確定身上沒傷,這才鬆了口氣,最後目光落在她一側的臉頰處,有些泛紅。

“你臉怎麽了?”

薑黎抬手摸了摸,這才想起來,薑頌趁她不注意打了她一巴掌。

“誰打的?”霍知行眼中瞬間騰升起一股怒火。

“我哥,不過我當時就還了回去,他也沒占什麽便宜。”

“他竟敢打你?”

他連說都舍不得說的人,別的男人竟然敢動手打她。

霍知行在心中默默記下這筆賬。

他拉著薑黎的手,進了臥室,讓她在床邊坐下。

“等一下我。”

薑黎不解這個男人要做什麽,隻覺得他剛才的舉動,著實有些大驚小怪。

很快霍知行拿了一個冰袋上來,幫她敷臉頰,動作很輕柔,眉心緊蹙,看起來似有在生氣。

“其實不疼的。”薑黎試圖安撫他心中的怒火。

“都腫了,怎麽可能不疼?”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沒有壓製住的怒火,薑黎被嚇了一跳,霍知行見狀,聲音立刻就軟了下來。

“我不是怪你,隻是下次再遇到這些事的時候,可以先告訴我嗎?不要自己一個人衝在前麵,總是弄得自己一身傷,我……”

他頓了頓,有些委屈地說道:“我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