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昔日歡樂場

厲熠見厲安這個樣子,心中不忍,敲敲司機的椅背,想要司機再換首歌曲,厲安猛然轉過頭,目光淒然的看著大哥,“哥,讓司機送你回家吧,我去機場,先不回家了!”

“厲安,你要去哪啊?”厲熠心焦的皺起眉頭。

厲安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正常些,“哥,我不會有事的,也不會亂來的,我隻是覺得心裏悶,想出去走走。”

“厲安啊!”厲熠無奈的長歎一聲。

厲安消瘦的臉龐上帶著痛苦與疲倦的神情,讓厲熠心疼,他平日裏巧舌如簧,今天卻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親弟弟。

讓厲安眼睜睜的看著顏落夕和邵君赫在一起,這真的是世上最殘忍的事情。

“你走可以,但你告訴我你要去哪裏?”厲熠攔不住厲安,隻能妥協讓步。

厲安轉頭看向窗外,好半晌,才輕輕的說道:“我要去趟海口。”

厲熠明白厲安要去海口的別墅,心中如潮水湧上來的情感真不知是何滋味,最後還是點點頭,由著厲安去了。

有些東西,本來是鐵定屬於的,在時候或許並不太在意,可結果這東西成了別人的了,就會非常的驚訝,那是種心理上的落差,是極難忽視和承擔的。

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會是鐵定屬於誰的。

厲安直到此時,才明白個道理。

他帶來海口,慢慢的往海邊別墅的方向走,海風將他的絕望和痛苦帆一樣鼓脹起來,離別墅越近,他的臉色越白,麵容慢慢開始緊繃,心中一陣難以形容的苦澀慢慢從心髒湧到眼眶。

此時正是海口的旅遊旺季,他的身邊不時有人走過,三三兩兩,要麽是恩愛情侶,要麽是溫馨的一家三口。

濃重的孤獨失落襲上厲安的心頭,他抬頭遙望不遠處的別墅,有一種無所遁形的哀傷傾瀉滿地。

當初選擇了,就是今生今世的放棄。

厲安生平第一次看見一幢空房子膽怯了,他沒有再往前走,遠離人群,找了塊偏僻的礁石坐下。

天邊的紅日快要落到大海裏,紅色的光在粼粼的浪中鋪打過來,像殺過人後的血。

他和顏落夕,曾經在無數個這樣落日的傍晚,手拉著手在海邊走,遊玩,吃大排檔,在沙灘上寫下兩個人的名字,又用一個大大的心形圖案圈起來,然後看潮水湧上來把它們抹去。

而今天,隻有他一個人坐在這裏。

在這這一刻,厲安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他當初的報複有多麽的愚蠢,他的臭脾氣自己知道,一生氣,血一湧,理智什麽全沒了,活活像條瘋狗。

可曾經的愛情在心裏依舊那麽刻骨銘心……也令他無比的內疚,,為他愚蠢的行為,為顏落夕曾經的寬容和愛意。

“顏落夕……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後悔,我很後悔……”厲安站起身,對著大海撕心裂肺的叫著。

厲安抽出一根煙,點燃,看海風吹動青煙飄散。

有那麽一段時間,他為了顏落夕把煙戒掉了,後來跟顏落夕分開後,他又開始抽煙了,忽然感覺指尖有些疼痛,厲安低頭一看,原來是煙燃到了盡頭,燒到了手指,但這樣突然的灼痛卻帶給他別樣的快慰。

肉體上的疼痛,讓他的心終於好受了一些。

厲安站起身,深吸了口氣,往曾經跟顏落夕居住的別墅走去。

這處別墅當初是厲熠向朋友借的,後來厲安為了紀念他和顏落夕這段幸福的日子,花高價將這別墅買了下來,他和顏落夕走了之後,留下個傭人看房子,負責打掃衛生。

厲安站在別墅門口,心裏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昔日歡樂場,如今寂寞房。

厲安掏出鑰匙,打開別墅的門。

他在來之前,已經打電話告訴這裏看房子的傭人,讓傭人暫時的離開這裏,因為驕傲的厲安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落寞和悲哀。

房門打開,屋內一團漆黑,也許是裏麵擺放了鮮花,一陣暗香幽幽襲來,還是顏落夕在這裏時,最喜愛的梔子花。

厲安聞著花香,心神恍惚,腳下一踉蹌,伸手撐住門框,才以免自己摔倒,.眼睛已經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這樣的黑暗令他更加心慌,急忙伸手打開客廳的大燈,屋內歐式的裝潢依然古典華貴,雍容大度。

生性挑剔的厲安,從前覺得這裏美的如同天堂,但是今天走進這裏,他卻覺得屋內冷輕輕,陰森森的,讓他渾身發冷。

厲安站在客廳,四處張望著,如果沒有自己那樣瘋狂的報複,他已經和顏落夕結婚了,也許又來到這裏度蜜月,每個角落依然歡聲笑語。

厲安疲憊的坐到沙發上,這個房子無論怎麽冷清,畢竟還存留著顏落夕的氣息,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竟然打了個哈欠,多日不見的困意慢慢襲來,他把頭往後一靠,睡了過去。

睡夢中,厲安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他和顏落夕一起生活在這裏,模模糊糊中,顏落夕抱著一個小孩對他笑,她跟所有驕傲的母親一樣,臉上帶著母性特有的光輝。

厲安努力的睜大眼睛,想看清孩子的臉,卻怎麽都看不清,他伸手去揉眼睛,揉了揉,眼睛一睜,發現外麵的天亮了,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夢……

這裏的黎明來的得早,厲安隻是睡了一會兒,外麵已經紅日東升,他皺著眉頭,想要回想夢裏的一切,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窗外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可是厲安卻覺得那是跟自己無關的世界,他沒有出去走走的興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厲安在這個房子裏,慢慢的走著,撫摸著,感受著,想象著他和顏落夕曾經生活在這裏的樣子。

他一遍一遍的尋找著,他想找到顏落夕留在這個房間裏的痕跡。

他們走後,傭人把這裏打掃的太幹淨了,顏落夕留在這裏的很多小東西,如用過一半的化妝品,發夾,木梳,都被傭人裝了起來。

厲安隻能固執的打開房間裏所有的櫃子,看著衣帽間裏顏落夕的衣服,梳妝盒裏的首飾盒,仿佛顏落夕還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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