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子雪握住沈綰笛的手:“我希望綰笛姐姐能夠尋到這樣的人。”說完,她意有所指地補了一句。
“如果綰笛姐姐找到了,那就趕緊抓緊。”
“得了。”沈綰笛輕點王子雪的鼻尖:“你啊,還是趕緊想想今天宮中發生的事情怎麽回去交代吧,別老是想那些有的沒的。”
一提到這個,王子雪就整個兒焉在一旁。
要不是她那麽輕易地相信許畫扇,也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兄長在進宮之前跟她耳提麵命,不可輕信他人,可她隨隨便便地就忘記了。
趕緊抓緊……
沈綰笛又想到了王子雪說的話。
她覺得她已經足夠努力,有時感覺兩人距離很近,是疫病時的互相扶持,是夜闖內務府的絕妙配合;但有時又覺得兩人之間隔著巨大的鴻溝,就像是今日宴會上,皇後身邊受貴女青睞的他和隱入人群中、無人注意的她。
她到底應該怎麽做?
沈綰笛盯著輕微晃動的車簾,車簾隨著馬車的前行偶爾掀開,露出一條縫隙。透過縫隙,總能看見一抹挺拔的身影和流暢的側臉。
馬車停下,車簾恢複平靜。
沈綰笛和王子雪在宮人的幫助下下了馬車,發現已經到了宮門外,沈四站在一輛馬車外麵,神色焦急地不斷望著宮門處。
看見沈綰笛和王子雪出現,她才猛然鬆了一口氣。這時候也顧不上朝一旁的褚昀降行禮,衝上來就握住兩個人的手:“你們兩怎麽樣?怎麽這麽久才出來。”
王子雪還沒想好怎麽說,沈四看見她身上多出來的披風,再加上稍有些淩亂的發髻,心中多少是有了點猜測,便也沒有再問下去,隻是細心囑咐:“算了,既然出來那就沒事了,你府上的馬車在那邊等很久了,快些回去吧。”
沈四後麵跟著的是王子雪的貼身丫鬟,她眼淚汪汪地扶著自家小姐往馬車那邊走。
沈四這才看向沈綰笛:“你呢?”
“我能有什麽。”沈綰笛笑了笑:“說了,四姐你就放心吧。”
但就算沈綰笛不說,沈四也明白之前在皇宮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隻不過眼下不是談話的地方。
沈四收斂心神,朝旁邊的褚昀降行禮:“民女參見祁王殿下。”
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褚昀降已經從馬上下來。麵對沈四的行禮,他隻靜靜在站一旁,動了動衣袖:“無事。”
基本的禮數做完之後,沈四拉著沈綰笛就往自家府上的馬車走。
這都出來這麽久了,回去大哥肯定又要指責,關鍵是她還得知道小六在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沈綰笛跟著沈四上了馬車,車輪啟動。
她掀開車簾往後看,一具挺拔的身影還停留在宮門原地,似是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
明明周圍還有不少侍衛和宮人,可沈綰笛就覺得中間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孑然一身,孤立寂寥。
馬車轉了個彎,沈綰笛放下車簾,對上的是沈四審視的雙眼:“說吧,後麵在宮中發生了什麽,你為何同子雪這麽久才出來。”
沈綰笛將在錦麗宮偏殿發生的事情跟沈四敘述了一遍。
聽完後,就連一向鎮定自若的沈四此刻也感到一陣後怕:“倘若你沒有去尋子雪的話,說不定這小姑娘就這般被糟蹋了。到時候不說我們同子雪的情誼會變成如何模樣,就怕沈府同王府都要因此結怨。”
“那朱文怡和許畫扇,居然存了這般歹毒的心思……”
沈綰笛目光沉沉,今日雖然在偏殿也算是給了朱文怡和許畫扇一個教訓,可就以她對這兩人的了解,日後必定還會掀起波瀾。
看來,一些前世今時的賬,也該徹底清算一番!
次日,一大清早。
沈綰笛還在睡夢中,就聽見了房間各處不斷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
她百般忍耐無果後,隻能睡眼朦朧地坐起來,有氣無力:“靈鹿,一大清早的你做什麽,擾人清夢!”
“小姐!”
回應沈綰笛的話是靈鹿端來放至麵前的水盆:“您還是快快洗漱吧,我們時間要來不及了。”
臉龐被水這麽一衝洗,沈綰笛整個人清醒過來,她疑惑道:“今日有什麽安排嗎?我怎麽不知道。”
“小姐,我看你是真忘記了。”靈鹿將沈綰笛一些日常用品和衣物都收拾在包裹中:“馬上就是書院的年試了,您再不去書院,到時候又不合格,老爺可是要生氣的!”
一聽到年試二字,沈綰笛整個人都從**支棱起來。
對啊,她怎麽就忘記這事了呢?
紫霄書院一直是揚名天下的書院,各地學子都以能夠得到紫霄書院的承認而以此為榮,甚至關乎到學子之後的仕途之路。然而畢竟紫霄書院規模就那麽大,每年收入書院的書生也就那麽多,故而還有很多優秀的書生隻能流落在外,望“霄”興歎。
為了改變這不平衡的現象,從沈綰笛的曾爺爺時,就給紫霄書院定下這樣一條規矩,每逢秋季,中秋之前,將會在紫霄書院開展一次考試,名為年試。
這次考試不僅僅隻針對於紫霄書院內在的學生,也包括其他地區,隻要是願意來紫霄書院報名的,都可參見。而如若在考試中取得優異成績,那麽紫霄書院也會特地允已文書。
這樣無論學子是不是屬於紫霄書院,都能得到一份屬於紫霄書院的憑證。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各方學子都會從四麵八方湧來汴梁城,去參見紫霄書院的年試。
至於沈綰笛,她本屬於紫霄書院的一員,自是要同他人一起參加考試的。去年她就是因為天天隻想著怎麽追求褚宵辰,完全沒有去紫霄書院溫書學習,導致考試的時候一塌糊塗,把沈父氣得,禁了她半個月的足,還扣了兩月的俸祿。
如今年試就在一周之後,靈鹿擔心自家主子又像去年那樣,所以這才一大清早就替其收拾好,準備去書院。
經靈鹿這麽一提醒,沈綰笛也想到了年試若考不好的後果,當下和靈鹿一起收拾起來。
“快,禁足是小,扣錢是大!”
來到紫霄書院,沈綰笛帶著靈鹿熟門熟路地往自己學舍方向走,路上碰到了捧書似是要去教舍的沈二。
一看到沈綰笛,沈二眼睛一亮,朝她招手:“小六,過來。”
沈綰笛走過去,已經想好了要怎麽聽沈二明裏暗裏的嘲諷。
她對自己這個二哥最清楚不過,表麵上溫文爾雅儒雅書生模樣,可實際上一張口,能不帶一個髒字地把對方損得體無完膚。她前些日子天天跑去宮中,就沒怎麽來過書院,沈二絕對要逮著她罵。
可誰知當沈綰笛磨磨蹭蹭靠近時,沈二一句話將其定在原地。
“你同元梔元夫子,可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