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她就沒有再見過褚昀降,後者沒有出木屋,更別說見到他那個傳說中身體不好、一直在**昏迷、可能就要死掉的娘子。
姚雨對自己很有自信。
她知道自己是整個山寨中最為漂亮的女子,同時也最厲害,在水性方麵很多男子都比不過她,很多男子也都愛慕著她。
但是她都不喜歡,她覺得自己未來的夫君一定要像大當家那麽厲害才行。
可如今她見到了褚昀降之後,就突然改變了主意。
如果是這樣的男子,那怎麽樣都可以。
在宴席前,光頭跟姚雨抱怨,說不知道大當家看上那小白臉什麽地方,居然要讓他接任下一任大當家的位置時,姚雨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高興。
如果他接任下一任的大當家,那就能一直留在山寨中,不會離開,那正好可以做她的夫君。
而且姚雨相信,以自己能力幫助他,一定能將整個山寨管理好,他沒有理由拒絕她。
所以這才有了宴席上的這一番言論。
而褚昀降在聽到姚雨這樣說之後,沒有理會後者,隻是將視線一轉,落在坐在自己對麵的光頭身上。
霎時間,光頭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一般,它在他的脊背上遊過,帶來冰冷又令人戰栗的觸感,一雙陰冷的眼睛在暗中一直看著他,就等著他什麽時候露出咽喉,給其致命一擊。
光頭麵上愜意的喝酒表情瞬間僵住,額頭上冒出一顆又一顆的冷汗。
在突如其來的強大壓迫感之下,他甚至連喝酒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似乎下一秒手中的酒碗就會摔碎在地上。
褚昀降瞳孔漆黑一片,他輕輕啟唇,聲音不大,但是整個宴席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誰說我娘子快要死了?”
聲音冰冷,像是寒冬的河流衝刷著每個人的耳膜。
光頭沒敢接話茬,甚至於他現在連張嘴發出聲音都有些困難。
他瞪大眼睛,驚懼地看著褚昀降。
砰——
宴席正中間的大當家將手中的酒碗放在木桌上,發出磕碰的聲響。
“好了。”
大當家沒有管光頭,也沒有看另一邊的褚昀降,而是對著站在麵前的姚雨說道。
“都這麽大的一個姑娘家了,也不知道害臊,哪有姑娘成天將成親掛在嘴邊的?”
語氣帶著點寵溺,就像是在說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趕緊回你的位置上去!”
姚雨猶豫了一下,但察覺到許是氣氛不太對,最終她還是老實點頭,又帶著身後一直跟著自己的幾個男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而褚昀降也不再看光頭,視線重新落回到自己麵前的酒碗上,一臉平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視線離開之後,光頭這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就像是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心髒被攥得死緊,現在正在胸膛裏瘋狂跳動。
大當家朝眾山匪舉起酒碗。
“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好!”
宴席上重新又恢複了喧鬧,聲音比之前更甚。
“走!”
許瑞還在關心著那邊宴席上的事情,就聽見前麵沈綰笛低聲說了一句。
他腦子還有些發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傻傻地問道。
“朱娘子,我們什麽東西都沒有,這樣直接去找那女子不太好吧?我對女子下不了手的。”
沈綰笛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說什麽,找什麽女子?”
“跟著我往前走啊,我們去大當家的木屋打探情況。”
“啊?”
許瑞還想說什麽,卻看見麵前的沈綰笛似是已經有些不耐,沒有再停留在原地,而是借助周圍木屋和植物的遮掩,小心地往前走。
許瑞這下也沒什麽心思再問了,趕忙跟上。
聽到後麵跟隨的動靜之後,沈綰笛一邊注意周圍的情況,一邊小聲地催促許瑞。
“宴席那邊聲音這般喧鬧,正好可以掩蓋住我們的動靜,我們得抓住這個機會,你走快點!”
許瑞張了張嘴,心裏想說的話在嘴裏繞了兩個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悶聲應了一句。
“哦。”
宴席那邊的喧鬧還在繼續。
沈綰笛仔細觀察麵前這座木屋,它較之之前的木屋要大上一些,牆壁和窗欞也結實不少,至少不會出現像沈綰笛他們屋子那種漏風的情況。
沈綰笛在腦海裏回想了一下,確定這間木屋應該就是褚昀降之前同自己說的那個位置。
她順著牆壁,一路摸黑走到木屋的大門,手在門栓上摸索。
觸手冰涼一片,應該是被一把鐵鎖鎖住了,而且鐵鎖還有些份量,不是她用一個匕首就能斬斷的。
就算斬斷了,那動靜,估計早就把空地中間的山匪都吸引過來了。
既然門不行,那就隻能走窗了。
沈綰笛來到窗欞處,許瑞正在窗欞下麵蹲著等她,見前者過來了,擺擺手,朝她小聲說道。
“窗欞也是鎖死的,根本推不開。”
方才許瑞看到沈綰笛往木屋的門口那邊走去,他自己便在窗欞這用手推了推,發現後者紋絲不動。
沈綰笛挑了挑眉,拿出匕首。
她看到門上的鐵鎖之後就明白,以大當家這種警惕性的人來說,窗欞處肯定也是鎖死,不可能留有機會的。
隻不過她並不是打算靠蠻力強行打開窗欞,而是要靠技巧。
沈綰笛將薄如蟬翼的匕首平拿著刺入窗欞的縫隙中,而後左右滑動,在某處碰到了什麽東西,接著她握著匕首的手腕靈活地左右抖動幾下,再一個反轉。
哢嗒——
一聲極輕的開關被打開的聲音。
沈綰笛抓住窗欞,往外慢慢用力,窗欞應聲而開。
許瑞在一旁,看著之前還紋絲不動的窗欞,就這樣被沈綰笛左鼓搗一下,右鼓搗一下,就直接輕而易舉地打開,整個人都看呆在了原地。
“沒想到,朱娘子,你居然還有這一手啊……”
許瑞看向沈綰笛的目光越發驚奇。
他真的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子身上,居然會有這麽多讓人意想不到的技能!
試問,誰能想到,一個幹著正經營生的女子,不僅隨身攜帶匕首,居然還會潛行撬鎖這一套。
要不是之前沈綰笛他們在府上待過一段時間,而東西分文未丟,許瑞都要懷疑前者專門就是幹這些的。
畢竟這一套動作看下來簡直熟練得不要再熟練!
沈綰笛一邊拉開窗欞,一邊心中也是暗歎。
果然,技多不壓身!
沒想到,當初在酒樓為了坑害許畫扇時所學的技能如今居然也能派上用場。
一想到這事,沈綰笛就想到教授她這個技能的人——蕭元豐,如今還在皇宮的大牢裏關著。
沈綰笛的腦海中又閃過沈四哭得梨花帶雨的臉。
不行,為了沈四,也為了蕭元豐,更是為了褚昀降!
她一定要快點,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