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許畫扇的話勾起了朱文允的興趣,他伸出肥胖的手,勾起許畫扇的下巴:“那你倒是跟本公子說說,你有什麽辦法?”
許畫扇忽視自己下巴上的那根油膩的手指,臉上露出甜膩討好的笑:“那沈四現在不理朱郎,不過就是裝清高罷了。倘若到時候讓眾人都知道她沈四是個早就和男子私定終生的放浪女子,世人皆厭她,唾她,把她脊梁骨都戳斷。到時候那沈四無人可要,不是隻能乖乖回到朱郎你的身邊。”
朱文允皺眉:“可近日我也讓府上小廝出去散播沈四和本公子的流言了,但沈府那邊什麽動靜都沒有。”
“興許流言的威力小了點,但如果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沈四同朱郎你糾纏不清的話,任她有百張嘴都沒用,到時候朱郎你就能抱得美人歸。”
許畫扇特意在“糾纏不清”那幾個字上咬重發音,露出一個曖昧不已的笑。朱文允被她這麽一說,呼吸都粗重起來,手上不由得重重捏了一把懷裏的白軟胴體:“怎麽個糾纏不清的法子?誒呦,不行了,你這個小妖精,你那法子在**再慢慢同本公子說吧。”
說完在許畫扇的故意嬌笑聲中,兩人又回到**,翻雲覆雨。
躺在床底的沈綰笛眼底一片寒冰,她沒想到沈四這次事情居然全都是許畫扇一手安排的,更沒想到許畫扇居然為了想毀掉沈四,竟然想出如此惡毒的法子。
許畫扇,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兩日過去,沈四脖子上的傷口已經淡得看不出痕跡,但她整日就待在房中,像即將要枯萎的花朵,稍一用力就會凋謝。沈綰笛擔心沈四的身體,便叫冬梅好生看著沈四,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立馬來通知她。
結果夜色將至,冬梅就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跑過來:“六小姐六小姐,不好了!近日四小姐胃口頗差,今日就早晨喝了點白粥。方才四小姐跟奴婢說,覺得有些腹饑,讓奴婢去大廚房拿些吃食過來,奴婢就去了。可誰知奴婢回來的時候,四小姐早已經不在房中。奴婢不敢大聲喧嘩,就急忙來找六小姐您了。”
冬梅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六小姐,您說四小姐會不會想不開啊?”
得知沈四不見的消息,沈綰笛心中也是一慌,隨即緩過神來,囑咐冬梅:“我先去四姐房間看看,此事你誰都不要說,萬一被府中有心之人聽到會惹麻煩。”
“嗯!”冬梅重重點頭。
沈綰笛先來到沈四的房間,沈綰笛同沈四要好,她房間裏的布局早就爛熟於心。所以沈綰笛一眼掃過去,就發現大部分東西都還在,就是少了些細軟碎銀。
沈綰笛定定神,繞到沈府的後院,這裏有一扇小門可通外街。沈綰笛少時經常通過這扇門偷溜出府去玩,那個時候年紀小,沈四不放心,就經常在這扇門前等她回來。
沈綰笛看了看門,門扉尚未合上,有人先前從這裏出去過。她打開門,也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是一條幽幽小巷,平時除了打更人路過之外,一般都不會出現其他人。沈綰笛順著小巷走了幾分鍾,在拐角處看到了沈四熟悉的身影,她麵前還站著一個男子。
見沈四沒事,沈綰笛舒了一口氣。而後才注意看她對麵的人,是蕭元豐。
蕭元豐前段時間因為和褚昀降合作解決流民的事情,忙得暈頭轉向。今日才得空進城,給在沈府的沈四發了兩人約定的暗號。沒過一會兒,就看見沈四帶著個小包裹從沈府後院出來。
蕭元豐從身後拿出一支雕刻著梅花的玉簪,獻寶似地遞給沈四:“翹月,你看,這簪子好看嗎?方才我進城,看到這簪子就想到你了,我想它肯定是配你的。”
說完調笑似的說了一句:“翹月你這一包裹東西是做什麽的,難不成是給我的回禮?那可太貴重了,我蕭某人還不起,不如將自己賠給你吧。”
站在陰影處的沈四始終沒說話,隻撲上來,一把抱住了蕭元豐。
蕭元豐和沈四雖已經互通情意,可平日相處還是恪守禮節,沈四從未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當下蕭元豐有些不知所措,拿著玉簪的手懸在半空中。
蕭元豐:“翹月,你、你怎麽了……”
蕭元豐皺眉,忽得感受懷裏的女子瘦得有些過分,再加上沈四一直沒有說話。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也顧不上什麽禮節名聲,兩隻手扶住沈四的臂膀,細細觀察懷中女子的神情。
這時蕭元豐才發現,沈四雙唇顫抖,早已哭得淚流滿麵。
“怎麽了?”看見心愛的女子哭成這般模樣,蕭元豐心如刀割:“翹月,你說話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元豐。”沈四聲音哽咽,險些泣不成聲:“帶我走吧,我們私奔吧。”
沈四沒由來的一句話讓蕭元豐摸不著頭腦,他一邊心疼地將沈四擁入懷中,一邊輕聲問道:“到底怎麽了,可是你爹娘知道我們兩個的事,不讚成?或者是他們知道我是個山匪,不喜我的出身?”
蕭元豐動作輕柔地擦去沈四臉頰上的眼淚,憐惜地說道:“前段時日我同祁王殿下做了一筆交易,等我將山寨上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後尋得一良商身份,到時候再來你家提親,這樣你爹娘就不會有意見了。讀書考取功名以我現在這年齡怕是不行了,但是做些生意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還是沒問題的。”
“我在努力。”蕭元豐向沈四保證:“所以你不用害怕,你還有我,我永遠跟你在一起。”
沈四淚眼朦膿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認真的男人,絕望在心底蔓延。
他在為他們共同的未來努力,可是她卻等不了他了。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再拖些時日,恐怕下次再見時,她已嫁為人婦了!
“元豐,我們走吧!”沈四捏著蕭元豐的衣袖,指節骨攥得發白:“我們離開這裏,去哪裏都好,就是不要再留在汴梁城了。”
她字字哽咽,話語中的絕望和害怕讓蕭元豐不知所措。
“好。”蕭元豐緊緊抱住沈四:“你想走,那我們就走,現在立馬就走!”
這是,一個女聲自小巷中響起。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