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逾過淩晨。梁君山夫婦都安詳的進入了夢鄉,鬼叟和幻龍馬也在梁易安排的房間閉目修行。

梁易別墅二樓。

“砰、砰、砰。”

連續的響動在梁易房間裏作祟,隔音禁製的包裹下,房間外的走廊依然寂靜一片。

本元境裏的幾日,足夠梁易把《匠道下卷》的內容記熟,完全領悟隻是時間問題。

“砰、砰、砰……”

大錘錘打的不是什麽煉器材料,不是任何一件成品靈器,竟然是在無尾狗那藏寶室裏一見即驚的三品仙器武仙刃。三品仙器,也被仙界稱為下位金仙器。

床邊,梁易那張臉上有著難得的專注,可這專注卻不像是對眼前的仙刃。

“仙器依靠仙靈力催動,低一層次的真元力發揮出的威力起碼受限九成九,和那些一個意念就能驅動的仙寶根本不能比啊。以我這種修為,就算拿著極品靈器,那些高手對我‘哢嚓’一招,身份證也得直接被吊銷呀。哎,要是仙器也能供自己使用的話……”梁易很異想天開的托著下巴。

包括鬼叟、幻龍馬在內的四個“保鏢”,讓梁易剛好琢磨出四個保護的對象。

以後和修真界免不了會有交接的他,不得不對自己的安全問題小作打算。他可不願意像邪匠一樣整天龜縮在老巢裏。況且老家夥雖然足不出戶,好歹也有天刑後期的實力。

必須承認的是,人是很不容易滿足的動物,其中尤以梁易為魁首。

修真界的人若是聽到他那幾句嘀咕,勢必會氣得吐血。別說什麽極品靈器,就是一品靈器,也是他們做夢都夢不到的。

而事實上,他的擔心卻又顯得那麽多餘。修真界雖然存在危險,但沒有誰會像他運氣這麽好,接連無尾狗、雙邪邪宗的瘟疫、本元境這種把天刑期、大乘期高手都被折磨得找不著調的人和事。往往一個金丹期的人,如果不主動去招惹什麽,安度此生是沒問題的。

想到邪匠,梁易兀自仰了仰頭,眼中有著一絲他這些日子都不曾完全修複的哀傷。

“那鐵血無情的老家夥到天刑後期好像也有那麽些日子了,也不知什麽時候渡劫。我可不像他這麽吝嗇,跑來求我個三年五載,倒是可以施舍張刑仙符給他。”

梁易忽然流露出一絲積存了八年的小幽怨。

“該死的老家夥,說你吝嗇你應該沒意見吧?哎,我梁易這麽個樂善好施的大好人,怎麽有你這麽個師父呢?幫人煉了這麽多年的器,我就不相信連本像樣點的功法都沒有,當初傳給我的,卻是篇連名字都沒有的功法給我,而且……”功法一事,一直是梁易耿耿於懷的東西,若是稍微有套像樣的修真功法在身上,他對自身安全的擔心也會少很多。

同樣是金丹後期的境界,縱觀之下,自己的真元力竟然隻有別人正常情況下的七成左右,論真正實力,比金丹中期高不到哪去。別說《憂雲錄》那種金丹中期相當於金丹後期的奇功,就連從未修煉任何功法的詩怡妮子,自己都比不上啊

修真界的功法從高到低,有天階、地階、玄階、黃階、白階之分,《憂雲錄》是當之無愧的天階上品,自己這功法,根本就連白階下品都不如!

現在這情形都還是算不錯的了,想當年還是觸靈期的時候,比起同境界的人,真元力更是隻有別人的五成!

梁易堅信,邪匠會如此虐待自己,是因為他自己當年修煉的也是這套破功法。雖然現在地位尊崇,上等功法無數,但那顆小心眼卻見不得徒弟的功法強過他這個做師父的。

要不是明白修到金丹後期的修為來之不易,梁易還真想就此散功,拿成堆的奇晶去換本天階功法使使。

偶爾梁易還真有點不知足的覺得,自己父母為什麽不是仙人那樣強大的存在。

據老家夥的不可靠消息稱,修真者和凡人生的兒子,往往有可供單種功法修煉的靈根就算不錯了,很少出現“變異”的情況。仙人體質生出來的孩子,大多卻有與身俱來的仙根,雖然用靈識查探起來和靈根沒啥兩樣,卻可以容納兩種功法同時修煉,自己也隻有眼紅的份!

“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能是盡快弄出一把自身條件非常非常配合的極品靈器。剛才煉製六品靈器時間為六分鍾、煉製五品靈器為十六分鍾、煉製四品靈器隻用了不到三十九分鍾,都比以前快了近兩倍不止,《匠道下卷》的內容領悟完後,材料合適的情況下應該有希望煉出極品靈品靈器,先把這一步做好再說吧。”

梁易悻悻把大錘和武仙刃,連同**一把紫色的二品靈劍收進儲物戒指。紫劍本身附帶好幾個有助於真氣控製的禁製,對稍有點修為的人來說本是雞肋,卻成了梁易精心挑選它送給沈詩怡的原因。

順帶著,他把用心搗鼓出一個禁製一分為二,分別加在了這把紫劍,以及他端詳半天研究不出個門道的武仙刃上。以武仙刃上的禁製為主,紫劍上的輔。

這一對禁製的作用很簡單,施加起來卻出奇複雜,也是老家夥引以為豪的發明之一。

他真氣一旦導入這把暫時無用的武仙刃,順帶著催動上麵的禁製,幾十裏範圍內,仙刃就會產生一種拉扯力,很快直接把他帶到紫劍身邊。這不僅可以讓自己和小妮子見麵更加方便,可能還能避免她遇到什麽措手不及的危險。

兩腳一抬,琢磨良久的梁易將整個身子縮到**,一攤手倒下,便準備睡個大覺。

“光…光頭。”門外忽然傳來秦晗月的聲音,竟好像帶著幾絲靦腆。

“這女人,那麽晚了還在瞎轉悠。”梁易猶豫了一下,最終身子還是紋絲不動。不知道為什麽,他發現自己竟有些怕和這個女人交涉。

這似乎是那顆良心,對自己已經左擁右飽這事實有所譴責,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進一步“惡化”,可似乎,又有些擔心那種關係消失。

若非如此,秦晗月沐浴前那會兒,梁大色狼大概也不會丟掉飽攬春光的大好機會。

若非如此,秦晗月說明天就要趕回憂雲,梁大色狼也不

會令人失望的沒說出半句挽留的話。

真不該把她放在隔壁房間。

“光頭,開門。”梁易索性眼睛自顧自的閉上,選擇了逃避,渾然一副“我已經睡著了”的架勢。

“光頭,你到底開不開門。”

這女人咋一點都不識趣,非要把我“叫醒”才滿意嗎?

“吱——”心裏正想著,經不起折騰的門鎖已經被一縷真氣打開。

“噔。”伴隨著梁易心裏使勁的怨罵,不偏不巧,秦晗月按亮的,正是房間裏三盞燈中最晃梁易眼睛的床頭燈,然後赤之腳丫,大大搖大擺走到梁易床邊很隨意的座了下來。

見梁易正酣聲疊起,秦晗月眼裏露出一絲把人整個看穿的笑意。好半晌,她微微彎著身子,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東西後,就那麽一瞬不瞬間的打量著梁易那張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整整過了四五十秒,隙著一小絲眼縫,原以為她會“知睡而退”的梁易被盯得心裏發毛,他可不願意自己睡覺時一直有雙眼睛看著。

腦裏狡光一閃,先是“唔唔”兩聲表達了一下此刻“濃濃的睡意”,借著一個翻身,賊手頓時“不經意”的向秦晗月身體的某個部位襲去。認定這女人雖然能輕易躲過去,但見識到睡夢中的自己仍是一條“狼”,總該閃人了吧。

然而接下來,梁易後悔了。因為他分明感覺到,手竟然觸到了那團柔軟的東西。這樣的情景,明顯是在滋長那層關係嘛。索性,梁易決定來個“睡不認帳”,就任那隻手搭在那上麵,留著的那絲眼縫也輕輕關上。

秦晗月臉上有著一絲錯愕,但也僅僅是錯愕而已,對梁易的那隻手,她似乎根本沒有去躲開打算。

“他這麽快就要……”秦晗月心裏這樣自語著,便是將手上的東西往旁邊一放,接著身子輕輕的彎下。

很快,鼻前一縷帶著絲絲紅酒味的呼吸,讓梁易慌忙的睜圓眼睛。

映入眼簾的,正是秦晗月那張離他不到一個拳頭距離的臉。

“喂喂喂,我說美女,我可是隻矜持的狼,妳這明顯是要把我身上那層羊皮拔下來嘛。”梁易忙不迭的說道。

“你這人。”秦晗月見他這副慣有的誇張表情,竟露出三分幽怨七分嫵媚的笑意。

根本由不得梁易多想,隻聽“滋”的一聲,突如其來的香吻讓梁易打了個激靈,恍惚了一陣,趕緊在那條小蛇伸進牙關之前,和這個不知哪根筋又犯糊塗的女人分開,起身靠在床頭。

乖乖隆叮咚,就算暗戀我也犯不著這樣吧?

梁易總覺得,就算蠻女人對自己“想入非非”,之前沐浴時開開玩笑也就罷了,深夜裏無緣無故跑來突然“襲擊”,而且是貨真價實的“襲擊”,不應該是她這類人做得出來的。

梁易複雜不解的看著秦晗月。赫然發現,秦晗月臉上的不解之色,竟然比自己還要多幾分。

剛才自己讓嘴唇擺脫她的突然襲擊,也算是情理當中的事,這種舉動也值得她那麽不解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