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呃…那個,蠻女人,找我什麽事?”半晌,梁易終於尷尬的把注意力轉移到秦晗月剛才隨手放下的東西上,這女人硬要闖進來,把自己從“睡夢中”驚醒,肯定不會無聊的隻是想獻個吻。
“給你的。”秦晗月伸手拿過那本泛黃的古書,搭在外麵的雙腳毫不介外的收到**,然而屁股挪一挪,幹脆學著梁易,和他並身靠著床頭,就差沒把被子一起裹在身上。看得梁易連連愣神。
“這是什麽?”梁易看著這封麵空白的不起眼之物。
“《憂雲錄》的複本。”
“《憂雲錄》?這東西給我做什麽?咦?蠻女人,妳喝酒了?而且還喝了不少。”梁易忽然注意到她嘴裏的紅酒味。
秦晗月點了點頭,“要不把那櫃子上一整瓶全喝下去,我今晚恐怕都不敢來見你了。”
梁易聽得一臉茫然,一時間都沒心思去心疼那房間裏當裝飾品的七X年紅酒。
敢情我梁易怎麽說也是一人畜無害的小可愛,什麽叫喝了一整瓶才敢來見我?而且,明明是你自己闖進來,聽這話的意思,怎麽說得好像我邀請你來見我似的?
不等她開口,秦晗月已經開始回答他前一個問題:“天下功法惟《憂雲錄》馬首是瞻,我不知道你修的是何種功法,但你若是把現在的功法轉換成《憂雲錄》,實力必定有所提升。”
不得不說,這個蠻女人挺中梁易的心思,自己剛才還在為功法一事苦惱著。似乎她也明白自己這修為在修真界安全係數較低。隻不過,如梁易這類懶骨作祟的人可不願意散去現在的功力,再花個幾十年修回來。
於是乎,梁易眼睛一轉,借機正氣凜然的說道:“得了吧,我知道但凡門派都把自己的功法看得跟金山一樣重,外人瞟一眼都是犯罪。我又不是妳們憂雲門的人,可不想妳這個當官的弄個出賣門派的罪名,被三規處理。”
秦晗月莞爾一笑,“你說的那些,用你的話來講,都是原則上的東西,表麵上的條款,就和憂雲一、二代弟子看待血渡坡一個道理。現在那些憂雲門長老,恐怕沒有哪一個,私底下不想主動把《憂雲錄》交到你手上。畢竟,你得到《憂雲錄》,對我們有利無害,再者說,你怎麽也算是半個憂雲門的人。”
梁易心裏有點小感動,秦晗月這番說辭乍看起來有那麽些道理。可他明白,即使憂雲長老們真的想把《憂雲錄》交給自己這個外人,但也僅局限於想想而已,因為這絕不是個原則上、表麵上的問題那麽簡單。
就連緣淺雪當日,也隻敢在梁易加入憂雲門的前提下才把功法給他。縱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緣淺雪身為掌門,不得不比秦晗月顧慮更深,但不管怎麽說,秦晗月都是在冒大不違。
梁易也不知道是真的為秦晗月著想還是打定主意要裝一回君子,堅決道:“這東西你收回去吧,赫赫,我梁易自有天賜良方,功法不比你這破書差什麽。別說了,你把嘴皮磨幹,我都不會要的。”
活了上千年,當然不在乎重新修個金丹後期,可梁易在乎。而且《憂雲錄》修煉出來的金丹後期,時間肯定比其它功法更長。
然而秦晗月執拗態度讓梁易異常茫然,掘了掘嘴道:“不行,這《憂雲錄》,你不要也得要,不修也得修。”
秦晗月看著梁易臉上的疑惑:“人家不想那麽快就見不到你嘛!”
“什麽什麽?什麽見不到我?敢情妳這意思怎麽說得好像我不改修這書就要死似的?”梁易愕然,一時也不去顧秦晗月咧聲咧氣的用“人家”自稱。
秦晗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憂雲錄》功法等階較高,修煉也比較困難,至少可以讓你提升
慢一點。你如今的境界想必已經到了大乘期頂峰,若是突破到臨界點飛升仙界,也不知要……”
“喂喂喂……”梁易囔斷了她的話,不禁皺起眉頭,“什麽飛升仙界?我說蠻女人,我好像已經跟妳說過,我也不過虛活了二十個年頭,僥幸有個金丹後期而已,什麽飛升、什麽前輩高人、什麽斬妖除魔,都和我完全不掛鉤。而我的父母也不是什麽反仆歸真,隻是地地道道的凡人而已,妳記性不會那麽差吧。”梁易用不容置疑的態度把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秦晗月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語。
內心深處,她倒真不關心梁易是龍是蟲。但同樣是內心深處,她卻怎麽也不接受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家夥的說辭。
倒不是她不相信梁易那張嘴,而是種種事實的說服力實在太大。一個金丹後期的家夥,哪裏來的那麽多靈丹妙藥、稀世珍寶,即使有九絕匿影氣,也不可能憑那點修為煉出一品靈器。
別人或許發現不了,但上千年的積攢加上純陰之體高人一籌的靈性分明告訴她,無論是剛見到梁君山夫婦,還是在同一張桌上用餐,或是她懷揣著小九九到廚房幫易惠美洗碗攀談時。這對夫婦表現得再樸實,都止不住的給人一種異樣的高貴感覺,就好像修為低的人靈識不由自主去仰視三昧真火一樣。雖然那感覺很微妙、很難捕捉到,但對大乘前期的她來說是已經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真是一對凡人夫婦,他們所生的子女多半連可供修真的靈根都沒有,又怎麽可能二十出頭就到金丹後期,還擁有修真界從來隻在傳說中才擁有的九絕匿影氣?
更何況,鬼叟和那個中年人之前屈尊下跪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由此層層推論下去,梁易所謂的一切坦言,盡皆是在忽悠自己。不,或許這個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家夥,話中那句“斬妖除魔都和我完全不掛鉤”是真的,也是他不願為正道出力,編出這段說辭的初衷。
“妳不信我也沒話說。反正就算妳們飛升了幾百年,我都不可能飛升的。這《憂雲錄》妳收著吧。”
“不會飛升?”秦晗月眼珠轉了轉,忽然一臉恍然的說道:“啊!我早該猜到,你和你父母到如此地步,應該是有壓製住境界,隻提升修為的辦法吧。”
梁易:……
秦晗月見梁易沒有反駁,隻當他是默認,悻悻把古書收在懷中,略帶失望道:“好吧,就當是我多事嘛。其實你修煉《憂雲錄》,隻要不使用上麵的道法,又不會被人輕易發現。而且,《憂雲錄》末頁上得天獨厚的功法轉化法門,以你的修為,頂多費時兩三日就能把原來的功法轉換過來。”
“什麽,功法轉化法門!”梁易波瀾一驚。
秦晗月對此不以為意,漫不經心道:“是啊,天階的功法,通常不是都配有各自的轉化法門嗎?高階功法無法朝低階功法轉化,但低階的功法,都能依照法門轉化成高階功法。否則,憂雲門這麽多年,又如何招收那些修為本就不錯的人進來。天刑期才加入憂雲門的落葉師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憂雲錄》即使遇上別人原本就修煉著天階上階功法,都有很驚人的轉化速度。你這人偏偏那般為我著想,拒不肯收。”
梁易那張老臉頓時別向秦晗月的另一側,整層臉皮就像台被嚴重感染的電腦,陰晴萬變,心情怎能用“後悔”兩個字來形容!
我靠!敢情是哪個老不死自從把那垃圾功法傳給我之後,就幾乎不向自己介紹功法上的知識?導致自己剛才把話說得那麽堅決?現在想把話收回來,順帶把《憂雲錄》收回來,恐怕難咯。
這時,幻仙羽中好奇查看了一
眼《憂雲錄》的唐伯突然不顧閉關,靈魂發出幾聲感慨:“好功法!好功法啊!”
聽到連身為仙人的家夥都這樣說了,梁易幾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徹頭徹尾的低能兒。
唐伯無心去理會他,繼續著他的點評價,“仙界的功法,往往隻包含從繁仙境界修煉到玄仙境界,修真界的功法,到了大乘期以後效用就微乎其微。天生不到仙人境界,靠修煉得道飛升的人,往往因為修真者時期的功法和仙人境界的功法不一致,實力大打折扣。這本叫什麽《憂雲錄》的,居然含蓋從修真者到玄仙所以部分,難得啊難得。”
梁易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憂雲門飛升仙界比例那麽大,看來不僅是因為實力,多半還是仙界的人看中他們的潛質,不舍得直接讓天劫把人霹死吧!
就在梁易幾乎想當場撞死在牆上時,唐伯的話又來了,“見物起興,肉身又消去了半成,失誤啊失誤。不過嘛,這功法難得是難得,你拿來卻沒用,你根本沒資格用轉化法門轉化它。”似乎唐伯總喜歡把話說得不清不楚。
梁易心知他多半又沉入了狗血的閉關中,識趣的沒去追問。不過最後兩句話在這時候對他倒是受用。
近在咫尺的包子梁易會垂涎兩下,但遠在天邊的汗堡對他來說卻沒有吸引力。這個仙人的話他是不怎麽懷疑的。他說《憂雲錄》對我無用,那一定有他的道理。盡管再怎麽聽,那意思都像是在說“你身上的垃圾得連轉化成其它功法的資格都沒有”。
“蠻女人,妳來找我,就為這事?”平靜了一下心態,梁易轉過頭應對那雙一直異樣的打量著他的目光。這個女人,要拿東西給我明早不也一樣嗎?非得把人叫醒?
秦晗月已經把古書收進了儲物戒指裏。梁易這個很簡單的問題,竟然讓她神情溢出一絲古怪,小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
“妳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梁易不解的看著她,對方剛才那番舉動,讓他言語中下意識有著幾分輕柔。
“你……”秦晗月臉上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哎,我倆誰跟誰啊,有什麽話就說嘛。”梁易歪起腦袋看著她。
“我…我…你…你不是說……”秦晗月吱吱唔唔了半天,就那麽直愣愣的看著梁易,仿佛想從他臉上找出什麽東西。然而她還是失望了,這個男人,竟然真的裝作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她忽然猛的一甩腦袋道:“沒,沒什麽。我隻是剛才聽到你在房間裏錘得砰、砰、砰的響,忽然想找你借些靈器給門派裏的人。”
梁易頓時恍然,也沒發現她臉上的異樣,“就為這事啊!這有什麽開不了口的?也太把我梁易當外人吧。妳不說我都早有這打算。”
說著,梁易從自己的儲物戒指裏取出另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儲物戒指,塞到秦晗月手上,道:“這枚儲物戒指裏麵還包含著另幾枚儲物戒指,加起來大概裝有四五百把三品陽器,應該能讓澄字輩的人人手一把。另外二三十把二品陽器也夠妳們憂雲們那些長老拿。戒指空間最上麵那把一品的陽器劍是給妳的,施加有助長火屬性效果的禁製。”
“什麽!四五百把三品靈器!?你是怎麽煉的?”縱使秦晗月不是真的想找梁易借什麽靈器,全身還是禁不住劇烈一震!現在憂雲長老,大多用的都還是三品靈器啊。
不等梁易開口解釋,前一刻好滿心驚駭的秦晗月,像是轉念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熾熱竟**然無存。
“那…我就替憂雲門謝謝你了。”
秦晗月拋下一句讓梁易聽起來有些陌生的話,兩腳跨下床,已經徑直向房間外走去。留下的背影,竟讓梁易看到幾許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