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劍弄風 48絕劍弄風 41

絕劍弄風??41

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幾隻不知哪裏來的飛鳥,停落在院中的大樹之上,嘰嘰喳喳地鳴叫個不停。

柳如風斜靠在樹下,聽著主屋裏,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傳出的聲音。雖然運起內力,便可聽得清楚,但柳如風卻無意如此——該他知道的,公子自會告訴他——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信任與恩寵,雖是必要,卻不能太過,太過便成了一把鋒利的雙刃劍,什麽時候,一不小心,便會要了人的性命……

柳如風微微一笑,雖說這條命是公子賜予的,但若是因為這些事情,而莫明其妙的送掉,那樣愚蠢的行為,卻是十分不值了……

樹上的鳥兒突地脆鳴著,紛亂地撲騰著翅膀,四下飛散。

今日的小院似乎注定了不能平靜。柳如風收斂起笑容,望向院門。

院門無聲地開啟,一道灰色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一個壯實的中年漢子,緩步走了進來,肥胖的臉上,一團和氣,隻有那雙被臉上的肥肉擠成兩道細縫的眼睛,在看見空曠的院中樹下的柳如風時,突地閃出一道淩厲的視線。

柳如風眉頭一皺,確認自己從未在卓消宮中見過此人,此時院中隻有自己,精明的夜七,早在自己出了房門之際,便已悄悄離去。雖然中年漢子一團和氣,但剛剛那驚心的殺氣,卻絕不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院外有王桑等數名侍衛的守護,但卻沒有聽到任何打鬥的聲音,也沒有人進院通傳……

這個中年漢子是什麽身份?柳如風心思百轉,卻是猜不出來,雙眼看似無意,卻緊盯著那中年漢子,仔細打量,中年漢子矮胖的身材,單薄的灰衣掩不住衣下突起的肌肉,微微垂在身側的雙掌大得出奇——此人應當是有一身強橫的外家功夫!

壯實的中年漢子,笑容滿麵,慢慢地行了過來。

柳如風不知不覺,全身繃緊,凝神戒備。那中年漢子垂在身側的雙掌已凝力展開,隨時都能發出奪命一擊!

腳步聲突起,院門外紛亂的撞進來五、六道急切的人影。

中年漢子一驚,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

卻是王桑領著三名侍衛,帶著一個中年侍女,滿麵驚怒、惶恐之色,闖了進來。

“朱正成!你怎的如此無禮?此事水顏定要稟報節夫人,找二公子要一個交代!”那中年侍女水顏急怒交加,尖聲大叫。

王桑卻一眼發現了樹下了的柳如風,頓時鬆了口氣,一把拉住就要衝了過來的水顏,退回了院門,牢牢地把守住了。

中年漢子疑惑地看著退回院門,恢複了平靜,默然無聲的五人。

突地回頭,一雙細眼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柳如風……

斜靠著樹幹的柳如風靜靜地望著中年漢子,卻是眼角的餘光也不曾望向院門前的五人。

中年漢子朱正成,仔細地打量了柳如風半響,在一個外家高手的眼中,柳如風的身體實在太過瘦弱,年紀又輕。朱正成看不出半分危險,輕蔑地撇開了眼去,依然不緊不慢地行向院中的主屋!

朱正成一步踏出,卻覺眼前一暗,驚見靠在樹上的柳如風無聲無息,竟已站在自己麵前。

“滾!”朱正成大喝一聲,一掌拍出,眼見身前的少年全無反映,手掌閃電般地印上了少年的胸膛,不由得雙眼發光,露出嗜血的興奮來……

“乒!”一聲悶響。

朱正成隻覺自己能擊碎大石的一掌,如碰上了厚厚的水麵,除了那聲悶響,全無意想之中,胸碎骨裂、鮮血四濺的景象……

眼前的少年依然靜靜地立在身前,黑耀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就好似,自己不是擊出了一掌,隻是輕輕地將手掌放在他的胸前一般。

“你是什麽人?”朱正成胖臉一變,厲喝一聲,心知看走了眼,急急收掌,後退數步,拉開了距離。

柳如風冷冷地看著朱正成,原本聽到此人原來是二公子的手下,正自拿不定主意——雖說此人無端闖入院中,但此時殺了他,難免會給卓消宮帶來麻煩……

柳如風正猶豫不決,卻在聽到這一句厲問時,下定了決心。雖然此時不宜得罪實力強勢的二公子,但此人無端闖入院中,竟還理直氣壯地喝問自己的身份,態度之囂張,實在是欺人太甚!真當公子的卓消宮無人了?

柳如風提氣縱身,輕輕跨出一步,已到了朱正成的麵前,右臂一揮,手掌緊握成拳,與朱正成方才一模一樣的動作,擊向朱正成的胸膛。

朱正成大驚失色,隻覺這看上去輕飄飄、慢騰騰地一拳,眨眼已到了胸前,急切間,朱正成猛吸一口氣,胸部後縮,雙臂交錯胸前——

“彭!”地一聲悶響,朱正成隻覺一股大力襲來,矮胖的身體倒飛了出去,張嘴吐出一口血來,胖臉頓時皺成一團。

朱正成又驚又怒,正待翻身而起,尋那少年搏殺,卻聽耳邊一聲驚呼:“住手!”

朱正成眼前一花,卻見柳如風竟是到了身邊,一隻手掌展平成刀,正端端地放在自己的頸間!

朱正成冷汗瞬間滲透了衣襟,卻不敢再稍動一下。

“別殺他!柳如風!”水顏急急奔了過來。

柳如風皺皺眉,轉眼望向水顏,手掌卻依然放在朱正成的頸間!

“他是二公子的人。”水顏來到兩人身旁,喘息未定,便急急開口道:“二公子此時正在主宮等待節夫人!”

柳如風眼神一冷,二公子親自到了卓消宮?竟是讓他的侍衛獨自一人闖進了這裏?手掌凝力,正欲劈下……

“住手!”冷冷的嬌叱,威嚴的語氣,熟悉的嗓音!

柳如風回頭,主屋門前,王桑的身邊,滿麵嚴霜的節夫人俏然而立!

柳如風瞬間收手,退開幾步,低頭跪地,恭聲喚道:“節夫人。”

節夫人冷然地走了過來,看著水顏,道:“怎麽回事?”

水顏鬆了口氣,行至節夫人身側,低頭施禮,恭聲答道:“回夫人,二公子南宮天斜親至卓消宮,求見節夫人。婢子前來通傳,不想二公子的侍衛跟至此處,竟強行闖入!”

節夫人淩厲的眼神轉向正擦拭著冷汗站起身來的朱正成,冷哼一聲,冰冷的眼神一一掃過院中眾人。

院中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不由心下惶恐。雖說被人闖了進來,是他們失了職,但此人卻是由節夫人的貼身侍女水顏領來,正在交談之際,誰也不曾想到,這人竟如此無禮,一言不發,突然地就闖了進來……

“給我押出來!”節夫人麵上怒氣一閃,一拂衣袖,當先行了出去。

“二公子大架光臨卓消宮,不知有何要事?”節夫人淡然地問道,一邊走進主宮的大廳,一邊看著正坐在客位,悠然地喝著茶,打量著廳中擺設的二公子南宮天斜!

南宮天斜聞聲轉頭,一笑,站起身來,略顯恭敬地欠了欠身,說道:“天斜見過三娘。說來也是天斜的不好,最近事務纏身,好不容易,今兒抽得些空,便趕著來給三娘請安。三娘最近身子可好?”

節夫人腳步一頓,轉身坐上大廳主位,意味深長地看向南宮天斜,緩緩地說道:“很好!二公子倒是有心了!”

南宮天斜笑道:“總歸也是一家人,天斜給三娘請安,也是應該的。隻是三娘怎的如此生份了?喚天斜便可。”

正說著,卻見朱正成,被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押了進來。

南宮天斜麵露詫色,道:“三娘,這是怎麽回事?”

節夫人冷笑道:“什麽事,你心中不知?”

南宮天斜正色地道:“望三娘見告,天斜實是不知。”

南宮天斜說著,突地轉身,麵向著朱正成,厲聲喝道:“我讓你跟著去請三娘,可你這莽夫卻怎的冒犯了三娘?”

朱正成胖臉皺成一團,委屈地道:“公子,屬下可沒有冒犯節夫人啊。屬下聽他們說節夫人便在院中,卻見他們說來說去,半天完不了事,屬下一急,就衝了進去……”

“又不是在自家宮裏,你急什麽急?就知道你去要壞事!”南宮天斜一臉恨鐵不成鋼,怒聲喝叱完了朱正成,又轉向節夫人,笑道:“三娘勿惱,這個莽夫是個急性子,原也不是有意衝撞了三娘,待天斜回宮,定會好好罰他,給三娘消氣!”

節夫人冷眼看著南宮天斜兩人一番做作,心中冷笑,隻是南宮天斜一臉笑容,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者如今明麵上看來,落陽宮強過卓消宮,節夫人倒也不好發作,隻得暗自忍下這一口氣。

節夫人笑了一笑,揮了揮手,讓人放開了朱正成,便算是這件事情就此揭過。

眼見著那矮胖的朱正成嬉皮笑臉地走回到南宮天斜的身後,俯耳低語了幾句。節夫人心中暗恨,卻在南宮天斜驚詫的看過來時,麵上掛起了嬌媚的笑容,端起茶碗來,茗了一口,輕聲道:“二公子……”

南宮天斜笑著打斷了節夫人的話語,道:“請三娘喚天斜便是,都是一家人,三娘這樣喚天斜,難到還在怪天斜前些日子未曾得空,來給三娘請安不成?”

節夫人媚眼一轉,心中冷笑,今日裏,倒是記起她這個三娘來了?!口中卻是加了幾分親熱,道:“三娘知你如今忙得分不開身,怎會怪你?如此,天斜,你今日來卓消宮,可有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那個……其實南宮沒那麽陰暗啦……汗……隻是當時那環境下,不得不這樣罷了……

煙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