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柯父逝世

“是,我跑了很久,沒一點力氣了,但是離家還是很遠。.”

李華子沉默了會兒,擔心的問,“你,是偷跑出來的?”

李雪知道她在擔心又連累到她,“不是,是他們放了我。”

“哦……”李華子支吾道,“我搬家了。”

看李雪有些火大,“你搬家了?那我的方小說西呢?”

“放心,你那點家檔,我才沒興趣,都幫你帶過來了,你過來拿吧。”

李雪氣得咬牙,暗罵這個沒良心的方小說西,虧得還是一家人,她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搬家,“好,你現在住哪裏?”

滲李華子說了地址,李雪又靠兩條腿硬走過去,一直走到夜幕深垂,終於來到李華子所住的小區。

站在華子的家門前,李雪忍住憤怒,按響了門鈴。

“來了。”李華子敷著麵膜跑來開門,看到李雪狼狽的模樣,捂住了鼻子,“咦……你身上好臭。”

李雪生氣的推了她一把,徑直走向浴室,打開熱水,連同衣服一起衝,李華子倚在門外,問:“他們怎麽你了?不會就這樣輕易放了回來吧?你怎麽得罪了那些人?”

李雪用力關上門,在水簾下痛哭起來,熱水衝洗著身體,她脫下濕濕的衣服用力的擦著身體,身上太髒,怎麽也擦不幹淨。

李華子無趣的回到沙發上,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李雪才出來,身上包著一塊浴巾,頭發濕濕的滴著水,用一雙想殺人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沙發上的李華子,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李華子回頭,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你幹嘛這麽看我?又不是我害你的。”

“李華子,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在這種時候,你竟然選擇搬家?而不是報警救我!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姐妹,還是有血緣關係的,你是冷血動物嗎?”李雪怒吼,淚水壓眶而出,真的很委屈,很傷心,這個世界本就很冰冷,而連親人都是這般絕情絕義,如何讓她不傷心?

李華子有點心虛,但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那些人自己本來就惹不起,要是報警,說不定現在死無全屍。

“李雪,你還好意思怪我不報警?如果不是你,我的寶寶也不會死掉,你招惹到那些人,我好心收留你,你卻害我失去了寶寶,我現在都快傷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李雪一愣,氣勢消了大半,“你是說寶寶死了?怎麽回事?”

李華子假裝抹眼淚,抽泣道:“都怪你不關煤氣,我們都被抓了去,我回來的時候,屋裏全是煤氣,孩子已經沒氣了,都是你害死了她,她還那麽小,剛剛出生……嗚嗚……”

李雪捂住嘴,才想起那天確實沒關煤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搬家的嗎?”

“廢話,我住在那裏總是想起那可憐的孩子,天天做噩夢,這都怪你。”

李雪又悔又恨,當初如果聽那女人的勸,不去陪胖子,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都怪自己太貪心,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華子的女兒。

“華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你失去了女兒。”李雪泣不成聲,那孩子她也照顧了幾天,長得挺漂亮一女娃,說沒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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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子在心裏偷笑,說:“你走吧,我不能再留你了,看到你我就傷心。”

李雪哪還敢厚臉皮的留下來,李華子沒要她陪命就算很好的了,“華子,我知道你傷心,請你讓我再呆幾天,我這幾天就出去找工作,租房子,等我租到房子絕對不會再打擾你。”

“好吧,那就留幾天,你快點去租房子吧,我李華子對你已經仁之義盡了。”

“是,是。”

林小小在醫院休養了幾日,因為陸子信的細心嗬護,身體恢複得很快。

林小小在住院的這幾天,都在想著怎麽把韓娜娜生女兒的事情捅出來。

“小小,今天出院之後就回去休息,再不要勞累了,更不能傷心,如果再動了胎氣,怕是難以保住了。”陸子信幫她收拾方小說西。

小小問,“子信,你幫我查了那事沒有?”

陸子信停下手中的活兒,答道:“查了,不過醫院把消息封得很死。”

“哎,那怎麽辦?沒有證據,柯家人是不會信的。”林小小又開始歎氣,陸子信微怒,沉著臉說,“你還想他們家的事幹什麽?讓他去養別人的孩子。”

“可是,落落還在柯家,我不想讓韓娜娜做她的繼母。.”

“這事交給我,我已經請了全台北最好的律師,一定要打贏這場官司。”陸子信雖然說是很有信心,但其實心裏也沒底,又勸道:“小小,如果實在不行,你肚子裏不是還有一個寶寶嗎?如果你那麽喜歡孩子,我們再多生幾個也可以。”

“子信,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落落也是我的孩子,隻要是我林小小的孩子,我就不能讓壞女人接手,落落太可憐了,這都是我的錯,為什麽讓孩子來承擔?我受不了。”

陸子信沉默的瞅著她,問,“那你想怎麽樣?”

林小小抹掉眼淚,咬牙道:“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告訴柯伯父,他一直很相信我,而且也是柯家最權威的人,如果他知道這事,一定會徹查。”

陸子信低下頭繼續收拾方小說西,不發表任何意見。

林小小抓起電話,手到窗戶邊,撥通了柯父的電話。

“爹地,我是小小。”

電話沉默了很久,柯父用力的咳嗽了幾聲,才說話,“小小,你終於願意跟我打電話了,氣都慪完了嗎?”

“爹地,對不起。”林小小捂住嘴,聲音有些哽咽了,柯父真是一直把她當女兒,雖然出了這麽多事,對她依然很信任,並沒有責備的意思。

“小小,我不知道外麵的傳聞是真是假,我隻想聽你說,爹地一直是相信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對我說真話,你懷的真是陸家的孩子嗎?”

林小小泣不成聲,拿開電話,抹了眼淚,才說,“爹地,我好想你,真的。”

柯父欣慰的嗯了一聲,“孩子,沒白疼你,我也想你啊。”

林小小吸著鼻子,“爹地,我有事想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但在電話裏總是說不清楚的,我想見你,告訴你所有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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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柯父沉聲道,“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小小,我相信你,你說在哪裏見吧,我現在就過去。”

“嗯,在中心廣場吧,離家不算太遠。”

“好。”

陸父收了電話,眼角瞥向韓娜娜住的房間,暗想,這個狐狸精果然使了鬼計。

韓娜娜躲在門後,偷聽到了這個電話,心亂如麻,看來林小小果然不肯就此罷手,還想用柯父來壓我。

事情真是越來越棘手了,如果讓柯父知道真相,那事情就真的瞞不住了。

一想到柯家知道這孩子不是他們柯家的孫子,就混身發抖。

柯父換了個外套,戴上一頂黑色氈帽,頂著寒風出門。

柯母買菜回來,在家門口碰上了,問道:“老頭了,你這是去哪裏?”“出去轉轉。”柯父隨口搭了一句,穿過車流洶湧的公路,向著中心廣場走去。

穿了幾條公路,終於走到中心廣場,這裏已經有很多老頭,老太太聊天,下棋,一派悠閑。

他撿了位置坐下來,從上衣口袋裏摸出煙來抽,等了大概十來分鍾,林小小坐著陸子信的車子來了。

柯父一看到陸子信,臉色就沉了下去。

林小小看出柯父的情緒,對著車內的子信說,“你把車子先開走,過十五分鍾再來接我。”

陸子信點頭,把車子開走了。

林小小急步向柯父走過去,停在他麵前,喚了聲爹地。

柯父斜眼看她,沉聲問,“你真要和陸家小子結婚?”

林小小沉默,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爹地,陸子信真的對我很好,我知道這件做會傷你們的心,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懷的是風彥的孩子,可風彥根本不相信是他的。”

柯父長長的歎了口氣,搖頭,“風彥這孩子跟當年的我一樣倔,總有一天會吃大虧,小小,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沒臉再求你回家,希望你嫁給陸家那小子,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謝謝爹地。”林小小又感動得快哭了,眼含熱淚。

“你剛才說有重要的話,就是這嗎?”柯父笑著問她。

林小小搖頭,說:“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您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

“你說吧。我聽著。”柯父慈愛的望著她。

“我得到一個準確的消息,韓娜娜生的是女兒!”

柯父臉一沉,站了起來,“你說娜娜生的是女兒?那她抱回來的是誰?”

“我不知道,但這是千真萬確的,是給她接生的醫生親口說出來的,我讓子信去查,但醫院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硬是不肯透露一點,我昨天把這事跟風彥說了,可他完全不相信,還說我欺騙他。”

柯父沉默了幾秒,罵道:“這個畜生,這麽大的事也不吭一聲,那個狐狸精為了進柯家真是用盡了心計。”

“爹地,我說出來是希望您能把娜娜趕出家門,我不希望她成為寶寶的繼母,如果你們能把寶寶給我,就更感激了。”林小小知道希望不大,但還是想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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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父掃了她一眼,嗬斥道:“不行,落落從小跟在我們身邊,您想把她帶到陸家去嗎?我堅決不會同意的,想都別想。”

林小小無奈的瞅著他。

柯父說完,大步往回走,“小小,我現在就回去查清楚,如果真如你所說,我不會放過那個狐狸精的。”

“爹地……”林小小看著他憤怒的背影,知道再說無益,隻好閉嘴。

柯父的一隻腳剛踏上公路,突然橫衝過來一轉汽車,以極快的速度撞上他,柯父的身子在地上翻了幾翻,扭曲著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下漸漸染出一片腥紅。

林小小一直看著他,直到親眼看到那輛車子就那樣撞上他,他甚至連呼喊都來不急,一聲沉重的悶響過後,他就一動不動的躺在路中間,而那輛肇事車子以飛快的速度逃逸,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嚇得目瞪口呆。

林小小失聲呼喊,快速衝到路中間,看著柯父蒼白的臉緊緊貼在水泥地上,嘴裏溢出的鮮血染成河,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伸出顫抖的手扶起他,淚水早已崩潰,“爹地,爹地,你別嚇我……爹地……”

柯風彥正在處理一個急件,外麵秘書急步跑來,用力的敲門,沒等他回應,就衝了進來,柯風彥剛要發火,就聽秘書失聲道:“柯總,醫院來電話了,您父親……出車禍了。”

“什麽?”柯風彥站起身,丟下手中的筆,問,“嚴重嗎?”

秘書支吾道,“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柯風彥不敢相信,急步衝上前,用力的搖秘書的肩膀,“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麽會死?怎麽會?”

他的怒吼,震得秘書耳膜疼,“柯,柯總……你冷靜一點,醫院這麽通知的,我,我也不知道……”

柯風彥恢複了一點理智,丟下她,回身拿起外套,匆匆出了門。

車子在人流中疾馳,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趕到醫院,打聽出父親的下落,步幅艱難的找到了停放屍體的地方,他的眼眶早已充滿了血絲,直到聽到母親震耳欲聾的號啕大哭,他終於相信這個事實,而雙手似灌了鉛,怎麽也無法再挪動一步。

柯母撲在柯父身體上哭得死去活來,誰也拉不開,韓娜娜站在一邊輕泣,不時勸幾聲。‘

林小小也在外麵,哭腫了雙眼,她是第一個看到柯風彥走過來的,看到他眼中的悲痛和邁不動的雙腿,她知道他心有多痛,這樣突然的失去父親,任誰也受不了。

柯母突然像瘋了一樣,轉身撲向林小小,痛罵道:“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死了振山,是你害的。”

林小小嚇得縮在角落裏,隻能無聲的流淚,她也自責,如果自己不把柯父叫出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對不起,媽咪,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真的不知道。”林小小泣不成聲,全身顫抖,是她叫的救護車,是她一路看著柯父痛哭的呻吟,斷了最後一口氣,她的悲傷不比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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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我們哪裏對不起你?你為什麽要害死他?嗚嗚……”柯母哭到無力,癱坐在地上。

韓娜娜上前扶她,“媽咪,您也注意身體,地上涼,快起來吧。”

“老頭子都死了,我還活著有什麽意思啊?讓我去死吧,讓我去陪他。”柯母哭得捶胸頓地,肝腸寸斷。

柯風彥踉蹌走近父親的遺體前,撲通跪倒在地,哽咽的喚了一聲爹地,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又肩劇烈的顫動,隱忍的哭泣聲時有時無。

“小小,小小……”

陸子信急得滿頭大汗,尋了過來。

他是過十五分鍾準時回來接小小,卻發現許多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卻沒看到林小小的身影,一問才知道出了車禍,聽人描述,他猜到是柯父出事了。

卻怎麽也打不通小小的手機,打聽出被送到這個醫院,他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看到林小小縮著身子蹲在角落裏哭泣,雙眼被淚水泡到紅腫,而柯母指著她又罵又哭。

“小小。”陸子信跑上前,將不停顫抖的她抱在懷裏,“小小,你沒事吧?”

林小小緊緊拽著他的衣服,哽咽道:“子信,爹地死了,我親眼看到他被車撞倒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傻瓜,隻是意外,跟你沒關係。”陸子信將她抱到一邊,輕輕放在地上,大步走向柯父的遺體,深深的鞠了一躬,輕輕拍了拍柯風彥的肩膀算是安慰。

柯風彥突然回頭,狠狠怒視著他,用仇恨的眼神瞪著他,咬牙道:“陸子信,你少來裝好人。”

陸子信無奈,搖頭轉身帶著林小小離開這裏。

一路上,林小小都在輕泣,怎麽也停不下來,陸子信心疼的勸道:“別哭了,注意身體。”

“我忍不住,老是想到那一幕,真的太慘了,他就在我的眼前倒下的,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叫他出來,就什麽事也沒有……”

“小小,這不管你的事,你看清楚車子沒有?”

“沒有,車子太快了,撞了人根本沒停,直接開走了。”

陸子信眼睛微微眯起,分析道:“這不像簡單的車禍,像是蓄意謀殺。”

林小小身子又是一抖,“怎麽會?柯父人緣很好,誰跟他有這麽大的仇?要用這麽殘忍的方式害死他?”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陸子信篤定的說,“這事警方應該已經介入了。”

林小小情緒穩定了一點,期盼道:“希望能夠找出真凶,爹地死得太冤了。”

陸子信擔心林小小的身體,直接將她帶回家。

“小小,你暫時住我家,家裏有人照顧,我放心一點。”

林小小沒有反對,跟在他身後,客廳很安靜,隻有柯母一個人坐在沙發中發呆。

“媽咪,我回來了。”陸子信喚了一聲,牽著林小小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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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母突然轉過臉,眼睛紅腫不堪,用極度沙啞的聲音問,“振山是不是死了?”

林小小一聽這話,好不容易穩定的情緒又激動起來,眼淚跟著掉下來,“是,爹地死了。”

陸子信問,“媽咪,你怎麽知道的?”

珍麗華說:“電視上剛播的,監控錄像拍得很清楚,那車子速度驚人,撞得那麽重……”

她說了一半,說不下去,又伏下身子哭起來。

陸子信不明白母親怎麽那麽傷心,安慰道:“別哭了,我剛剛已經看過他了,還給他鞠躬了,想必他的在天之靈看到,也知道我的心意了。”

珍麗華點頭,“是啊,明天他家要設靈堂,我想去看看,畢竟認識一場。”

翌日。

天空灰蒙蒙,沉重的烏雲壓在頭頂,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陸家三口加上小小一起,驅車來到柯家。

柯家大門大開,靈堂就設在大廳,來悼念的人絡繹不絕,院子裏堆滿了花圈,悲傷沉痛的音樂回響在每個人耳邊,加上柯母的痛哭,無不讓人心生悲憐,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沉重的悲痛表情。

陸家三口隨著人流進去,依次鞠躬,林小小沒有跟進去,這個時候,她想作為柯家媳婦,給柯父上最後一柱香,她知道柯父一直希望她留下來,一直相信她,她不想在他的靈堂裏與陸子信太過親近,是對他的褻瀆。

珍麗華在靈堂前再一次落淚,陸母聽到來人報陸家來上香,立刻激動起來,把珍麗華往外趕,“你走,不需要你假惺惺來看他,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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