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同歸於盡
找出電話，她撥了韓娜娜手機號。
韓娜娜的手機號是她無意中在柯風彥的手機中發現的，不知為什麽，竟就那樣記住了，可能是因為太過在意。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韓娜娜酥酥的聲音響起，“哪位？”
“我。”
看韓娜娜立刻反應過來了，“林小小？”
“是。”
“找我有什麽事？難道說，你還是想見我？”韓娜娜笑得很得意，這本就在她的預料當中。
滲“是，我要見你。”
“明天下午，在老地方，我還從未跟你一起喝過咖啡，希望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愉快。”
咖啡店還是老樣子，一切都沒有改變，但心情變了，所以，感覺自然也變了。
林小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對麵的學校，那是寶寶以前上幼兒園的地方，柯風彥因為不想讓她見孩子，偷偷把孩子轉校了，林小小現在根本不知道落落在哪裏上學，過得好不好。
一切都是未知。
等了沒多久，韓娜娜就來了，穿著異常性感，隻是腰圍比原來粗了幾分，在正常人中還算可以，但做模特就不合格了。
她滿麵春風，扭著誇張的肥臀走近她，落坐在她麵前，一陣香風撫麵，林小小卻覺聞著惡心。
“不好意思，來晚了一點。”韓娜娜笑著說，“叫咖啡了嗎？今天我請客。”
林小小麵無表情的瞅著她，韓娜娜自顧自的忙著，又是點咖啡，又是感慨路上車多，人多，堵得厲害。
林小小實在很反感她，不想再與她坐下去，直擊重中，“東西呢？你說的證據呢？”
韓娜娜愣了一下，端起咖啡品了一口，才說，“你果然很單純，我說什麽你信什麽。”
“你……”林小小氣急，這幾天因為她的那些話，她糾結難受，她現在竟說隻是隨便說說。
“別急嘛，我隻是說你單純，又沒說我騙你。”
林小小緊皺著眉頭，有些後悔找她了。
“你別這樣看我嘛，我也是為了你好，這事也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哦，不對，還有一個人知道。“
林小小憤怒的瞅著她，等著她繼續說。
韓娜娜撐著腦袋，像閑聊，仿佛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而林小小的心早就被揪緊了，揪痛了。
這關係著林小易的命啊。
“你知道李秘書是怎麽被開除的嗎？”韓娜娜嗬嗬的笑起來，壓低聲音說，“因為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林小小抽了一口涼氣，這裏麵到底有多少汙垢是她不知道的？
“什麽東西？”林小小沉住氣。
韓娜娜從包裏摸出一支小U盤，“就是這個。“
林小小盯著那支小U盤，一時傻了眼，“這是什麽？”
韓娜娜收起U盤，拿出手機，把文件調到播放，然後遞到林小小麵前，“你自己聽吧。”說著，又幫她插上耳機，“戴著這個聽，聽完就什麽都明白了。”
林小小半信半疑，拿起耳機戴上，然後按下了播放。
韓娜娜看著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化，由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蒼白，雙唇輕輕的顫動，直到整個人都在顫抖。
在聽到那些人圍著暴打林小晚的時候，她的心好痛，好痛，而柯風彥的聲音那麽清晰，冷血，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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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殘酷到讓她無法承受。
林小小慢慢摘下耳機，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隻看到韓娜娜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快速的運動著，她的笑容那麽燦爛，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天地間一片寧靜。
她緩緩站起來，向著門口走去，一步又一步。
韓娜娜滿意的看著林小小的反應，往往隻有打擊過大的人，才會出現這樣的失常行為。
這條路如此熟悉，是林小小每天都要走的路，而此時，她第一次感覺如此漫長。
看著柯家的大別墅，曾經溫暖的畫麵依然可以清晰的浮現，可她現在來幹什麽的？她有一些迷糊了。
對了，他要問問柯風彥，為什麽要那樣對待林小易？為什麽要傷害她的親人？
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回家。
她蹲在牆腳邊，抱住自己的膝蓋，身子瑟瑟發抖，眼睛盯著腳上的幹淨新球鞋。
寒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她感覺好冷好冷。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依然沒有等到柯風彥，手機卻在口袋裏吵了起來，她知道一定是子信在滿世界找她。
“喂？”
“小小，你在哪裏？”
“我在柯家門口。”
“你又去那裏幹什麽？”陸子信明顯火大，第一次對她這麽大聲音喊話。
林小小的淚水又湧出來，“我不知道，我就想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聽出她在哭，陸子信心急如焚，“你等著，我立刻來接你。”
幾分鍾後，陸子信趕了過來，下車就奔到林小小身邊，“小小，你沒事吧？”
林小小抬起淚眼瞅著他，紅腫的眼睛裏滿是血絲，“子信，子信，我好難過，好心痛，我快要死掉了。”
陸子信心疼的摟過她，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林小小無法言語，隻是不停的哭泣。
陸子信抱起她回到車上，林小小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哭得似要斷氣，“小小，你別哭了，你這樣身體會垮掉的，你肚子裏還有孩子，要為孩子著想啊！”
林小小已經沒有太大知覺，整個人昏昏沉沉，就那樣暈在他在的懷中。
陸子信把她輕輕放在一邊，開著車子回家。
而同一時間，柯風彥的車子也回來了，與他相措。
陸子信把林小小送回家中，用被子將她的身體捂熱，又衝了牛奶喂她喝了一些。
休息一個小時不到，林小小就恢複過來了，睜開眼睛，看到陸子信疲憊的臉。
“子信，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林小小聲音輕柔，伸出手摸他的臉。
陸子信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子信，真的很對不起，我總是不停的給你添麻煩，你是不是感覺很累？”
“不累，一點也不累。”陸子信微笑著說，緊緊的抓著她的小手。
“對不起，我隻會說對不起，卻無法回報你分毫，子信，真的很對不起你。”
“別說對不起，我不想聽這樣的話。”陸子信輕輕捂住她的嘴，“傻瓜，我愛你，愛你的一切，好的，壞的，傷的，痛的，我統統都愛，所以，不要說對不起，我最不喜歡你跟我說這三個字，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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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信……”林小小叫得哀怨，叫得陸子信心慌，“小小，你別這樣，可不可以讓我安心？讓我知道你會陪我走一輩子，肯定的讓我知道，你的心。”
林小小苦笑。
“小小，我覺得很不安，明天你會不會在教堂跑掉？或者，你會不會躲著不來？我真的很擔心，我想從現在起就守在你身邊，一分一秒都不離開你，直到我們白頭，直到我們死去。”
“子信……”林小小還是這樣喚他，一聲一聲的呼喚他，那麽無奈的呼喚。
“你不要說不行，不要，不能，明天就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求求你。”陸子信低下頭，輕吻著她的手背。
林小小什麽也說不出口，隻有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子信，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好。我不打擾你了。”陸子信抬起臉，眼神悲痛，有些事，他是可以感知的。
但，不敢麵對。
陸子信輕輕的走了。
屋裏靜得可怕。
外麵的寒風一直在刮，吹得樹枝嘩嘩的響。
林小小看著時針，已轉到了九點。
外麵夜色正濃，月亮被濃厚沉重的烏雲掩蓋，完全失去了光輝。
林小小關上燈，把自己淹沒在黑暗中，閉上眼，所有的往事都浮出腦海，而此時，她異常清醒，所有的一切，都解開了，回頭想想以前的自己，真是可悲可笑又可憐。
從第一次柯風彥要和她離婚那一刻開始，她的幸福就丟了，而她竟然一直試著挽回，說著是為了孩子，但也有自己的私心吧，對他的愛依然無法放下而已。
而此時，那份愛顯得太過單薄。
心還在痛，無法抑製，無法克製，無法忍受的痛，柯風彥的笑容總是那樣突兀的閃在腦海中，但她的表情卻是怪異的，眼神卻是冷靜帶著仇恨的，在黑暗中閃著光芒。
“吱……吱……”電話在客廳響起來，在這樣寧靜的夜晚，顯得異常刺耳。
林小小披了厚衣服下床，輕輕的走出房間，在黑暗中找到發出亮光的手機，來電顯示的是柯風彥。
她輕輕接下接聽鍵，聽到他焦急的聲音，“小小，你是不是把寶寶接走了？”
“沒有。寶寶怎麽了？”
“真的沒有嗎？寶寶不見了。”
林小小立刻激動起來，“什麽時候的事？這都幾點了？”
“不知道具體什麽時候的事，吃晚飯的時候發現不見了，我一直找到現在，小小，你真的沒有偷偷抱走嗎？”
“沒有沒有，你要我說幾遍？柯風彥，你是怎麽帶孩子的？”林小小的火噌噌的往上冒。
“你怪我有用嗎？落落現在也不小了，會跑會跳，我不可能天天守著她。”
林小小咬牙道：“如果落落出了什麽事，我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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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找到寶寶才是最要緊的。”
林小小隻能暫時放下所有的怨恨，“好，我馬上出去找。”
“不用了，現在太晚了，你別出來了，我開著車子找比較快一些，找到會給你消息的。”
林小小沒理他，把電話收好，回屋穿上厚衣服，戴上厚帽子，頂著寒風出了門。
一晚上時間，把半個台北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寶寶的影子，林小小累得實在走不動了，摸出手機給柯風彥打電話。
那邊的聲音同樣疲憊，“小小，怎麽辦？我找不到寶寶，這麽冷的天，她會到哪裏去？”
林小小喘息著，心痛到快要死去。
“小小，你怎麽了？快說話啊。”
“我，我沒事……繼續……找，一定可以找到。”林小小咬牙，卻隻能不停的喘息。
“小小，你在哪裏找？”
林小小大概說了方位，然後說了自己找過哪些地方，柯風彥算了一下，她一晚上幾乎都在走路，而他是開著車子。
“小小，你別動，我來接你，你這樣會累垮的。”
林小小也實在動不了，等了沒多久，柯風彥的車子就來了，直接開到她麵前，他跳下車，上前扶住她，“你沒事吧？你就這樣找了一晚上？”
林小小艱難的點頭，甩開他的手，“風彥，落落一定是出事了……”
“上車再說吧。”
林小小坐進他的車子，靠在椅背上休息，車內的時間顯示為淩晨三點四十分。
“我送你回去吧，天一亮我就去報警，一定可以找回落落的。”柯風彥啟動車子。
林小小虛弱的說，“風彥，我想去山頂，我們去過的那個山頂。”
“現在？你瘋了？”
“沒瘋，我想看日出。”
柯風彥又想起新婚的第一天，與她一起去看日出，對著山穀喊了無數遍的“我愛你”。
而此時，實在沒有那種心情。
“小小，我知道著急難過，現在回去睡覺。”
“不，我要看日出。”林小小堅持。
柯風彥無奈，隻得把車子轉了個方向。
林小小靠在副座上休息，閉目養神。
半個小時後，車子上了山道，蜿蜒曲折的山路還算平坦，山林間的空氣很新鮮，汽車的經過，驚擾了休息的鳥兒，拍打著翅膀，一群群的盤旋在上空。
上麵有一段路，車子是開不過去的，兩人隻好步行。
柯風彥想牽著她走，但林小小拒絕，拖著疲憊的身子跟在他身後。
兩人皆是沉默的。
心情亦如此。
好不容易到達了山頂，也正好趕上東方破曉，朝霞染紅了雲朵。
林小小靠在一棵百年大樹下喘息，柯風彥倒是一點也不累，麵對著熟悉的山穀，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
“為什麽要來這裏？”他回頭看她，卻看到她充滿怨恨的目光。
“風彥，我想在這裏問你一件事。”林小小撫著胸口，因為爬山，竟然感覺到熱，額頭還滲出一層密密的汗珠。
“什麽事？”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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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要傷害林小易？為什麽要那樣對他？”林小小怒視著他。
柯風彥眼睛望向東邊，心虛的背對著她，說：“你聽誰說的？”
林小小激動的怒吼起來，“你別再騙我了！柯風彥，我什麽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柯風彥用力拉開領結，才感覺舒服一些。
林小小突然狂笑起來，笑聲在山穀間回**，異常恐怖。
柯風彥回頭瞪她，“你個瘋子，我不陪你了，我回去休息了。”
林小小擋住他的路，淚水模糊了他的臉，“柯風彥，我林小小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為你侍候父母，沒有過任何埋怨，可你是怎麽回報我的？你背著我搞外遇，還把我的親弟弟打成了植物人，做了這麽多對不起我的事情，居然還死皮賴臉的求我回去，信誓旦旦的說你如何愛我，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而我，最傻的是我，竟然還一度的原諒你的所做所為。”
林小小步步緊逼，柯風彥一點一點的往後退，心虛的直冒冷汗。
“柯風彥，本來我是打算嫁給陸子信，從此以後與你陌路，但我突然發現，這樣做就太便宜你了，我不能原諒你，是你毀了我，毀了小易，毀了我們林家，現在，竟然連落落也……。”
“小小，你冷靜一點，你想怎麽樣？”
“哈哈……”林小小蒼白的臉上全是淚水，頭發被風吹亂，貼在臉龐上，像女鬼一樣恐怖，“我想怎麽樣？風彥，你應該再清楚明白不過，我這麽愛你，我用生命來愛你，所以，我要帶著你走，我們一起去另一個世界，好不好？”
柯風彥嚇得臉色發白，“你走開，你這個瘋子。”
“我瘋了，我確實瘋了，遇到你這樣的男人，能不瘋狂嗎？風彥，跟我一起走吧，隻有這樣，我才能原諒你。”林小小眼神突然變得凶悍異常，撲向他的身體，拽著他一起奔向山穀。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柯風彥嚇得死命掙紮，兩人滾到山穀邊上，柯風彥抓住一棵樹杆，用力的掰林小小的雙手，“要死你去死，別拉我。”
“風彥，我要與你同歸於盡。”林小小拉扯著他的衣服，想帶著他一起滾下山穀。
柯風彥的半個身子都被她拉了下去，也嚇得魂飛魄散，隻能用腳踹她，林小小畢竟是女人，力氣無法與他相比，本就累到虛脫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手漸漸鬆開了，她卻笑了，“風彥，我死了也不會原諒你。”
柯風彥一愣，感覺身子一輕，再低頭，看到林小小蒼白的臉漸漸的遠去，小小的身子如一片輕飄飄的落葉，緩緩掉下去，“小小……”
他的呼喚震動山穀，林間的鳥兒群起驚叫，嘎嘎的飛遠。
“小小……”
“林小小……”
柯風彥爬上來，對著山穀用盡全身力氣呼叫，回音在山穀間回**，淒婉，悲涼。
“小小，小小，你不要死，不要死啊。”柯風彥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轉身向著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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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我來接你了。”陸子信輕輕的敲門，他穿著帥氣的新郎裝，手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滿臉微笑，今天的他無比興奮，激動，等了七年，終於等到了今天。
屋裏一點反應也沒有，陸子信找出鑰匙打開門，“小小，還沒起床嗎？”
他笑嘻嘻的輕手輕腳走進屋，慢慢摸到主臥式，才發現**是空的，“小小？你在哪裏？”
掏出手機給小小撥了過去，卻是不在服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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