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闖莽,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

闖莽再次頷首一禮,向著林阿彩的方向做著自我介紹。

“闖莽......”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姓這個姓的,著實有些新奇。

“闖侍衛,前邊帶路吧。”話音剛落,林阿彩利落地鑽進馬車。

闖莽飛身,也跟著騎上馬車旁的那匹紅騮馬上。

旋即之間。

馬車調轉車頭,緩緩駛向了皇宮的方向。

......

大約小半個時辰。

林阿彩終於踏入了太子殿下所在的東宮。

眼下的李承策心情格外的忐忑,當翹首以盼的那道身影緩緩向著他走來的時候,他無處安放的雙手忍不住發抖地將手邊的畫軸握在掌心。

“臣女拜見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將民女宣進宮所為何事?”

林阿彩頷首垂目,連看都不看太子一眼。

這可急壞了對麵眼巴巴正看著她的太子:“林姑娘與本宮為何如此生疏,不必拘束,快快抬起頭來看本宮有東西要送你。”

“......”

千萬不能離這人太近。

一定要跟他保持距離。

要是一會兒,這人趁她不備對她亂來那可就完了。

她隻要盡可能地拖延住時間,等著小哥趕來救他便可。

“太子殿下,有什麽東西臣女在這裏一樣也是可以看的,不必過去......”

畢竟這裏是東宮,太子的地盤,林阿彩不想惹怒對方,所以努力克製著語氣,將一番婉拒之詞說得近乎於哀求。

太子見狀,忽然嗤笑著搖搖頭,既然林姑娘不肯來那他就自己過去。

握著手裏的畫軸,李承策轉眼間信步來到林阿彩跟前。

“林姑娘,這是本宮親自為你畫的畫像,看看可否喜歡?”

說著,太子慢慢將畫像兀自展開,抬起胳膊置於女人眼前。

“......”

什麽情況?

這不是之前她跟禦姐在禦花園給小糖心喂奶的那個地方嗎?

太子他為何會記得這個地方?

等等...

難道說,那一次他也在那附近,窺視著她?

林阿彩一時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記得那天她跟禦姐說了很多,不知道那些話他是否一並也給聽了去。

真是越想越覺得不安,林阿彩忽然忍不住抬頭看了太子一眼,想從他的目光中窺見一二。

卻不曾想,太子的話直接讓她破防:

“那日瞧見你跟你的丫鬟在假山前談心,本來想著跟你打聲招呼的,可聽到了你說的那番話後,本宮便無論如何也邁不開步子了……

我還是頭一次覺得有人竟會這般懂我,你那番話很是令本宮欣慰,仿佛找到了一位多年未見的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

這幾個字可不是亂用的。

林阿彩抬頭再次對麵的太子殿下。

怎麽覺得這人仿佛根本不是之前他所認識的那個太子。

這副麵孔,這番言論,讓她對眼前這人很是陌生。

“沒錯,紅顏知己,林姑娘,人這一輩子其實很短暫,若是能找尋到一位靈魂契合的紅顏知己乃是三生幸事,可遇而不可求,很明顯你就是我的可遇不可求一直在找的人。”

“......”

老天爺,她之前見到的那個見了她就兩眼拉絲的男人哪去了?

越說越離譜,簡直判若兩人。

這話她到底該怎麽接呀?

李承策:“林姑娘,這幅畫贈予你,就當做林姑娘第一次邁入東宮,本宮送你的見麵禮。”

盡管,太子前麵鋪墊的話讓林阿彩對他的印象有了不一樣的改觀,可這畫像她還是不想收的。

若收了別說小哥心裏會不好受,她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她這不就成了妥妥的腳踏兩條船的海女了嗎?

想想都晦氣。

算了,還是先敷衍過去,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將這畫像順理成章地再還給他。

“多謝太子殿下的好意。”

林阿彩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拉胯,被瞧出了心事,所以接過畫像時,盡量讓自己情緒控製得不悲不喜,不卑不亢。

主打的就是一個毫無波瀾。

看著,林姑娘接過了畫像,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太子不免有些失落。

他努力做著心理建設,一通自我洗腦。

不要操之過急,林姑娘她能收下你的畫像就已經說明了她對你對她的示好並不排斥。

大婚之日還有那麽多天,若每日都將人叫出來相處談心,相信用不了幾日,就真的會像母後說的那樣,林姑娘會主動投向他的懷抱的。

正這般想著,李承策忽然將手輕輕搭在了林阿彩的肩上,眼睛直直看向她,等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

不是,這太子怎麽就忽然對她動手動腳了?

林阿彩咬著唇,忽然身子向著一旁挪了挪,“太子...畫像臣女已經收到了,若無其他事,臣女也要回去了,小糖心還在家裏等著我,這孩子最近夜裏總睡不踏實,白日裏總要粘著我。”

沒辦法,到了這個時候,她唯有搬出小閨女這個擋箭牌才能讓太子不至於太過下不來台。

果然,太子雖心中不悅,卻不好發作遷怒於麵前的女人。

可他還是問出了心裏最想問的那句話,“林姑娘...我想知道,你這閨女的父親可是蕭世子?”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根刺,一直哽在他的喉嚨間,收集到的關於林阿彩的那些過往之中,他無意間得知,蕭世子曾在林姑娘所在的杏花村裏待過一個月的時間。

按照時間的推算,那孩子十有八九就是蕭世子的。

可他一直抱著一個幻想,隻要不是林姑娘親口告訴他的,他就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太子殿下,孩子的父親正是蕭世子,是他在杏花村養傷的時候,我跟他在一起時懷上的。

之後他為了北蒼國去了南邊,一去就是三年,他並沒有告訴我他靖遠侯世子的真實身份,我當時還以為他是負心漢根本不想對我跟孩子負責,所以對他產生了怨恨……

後來,在他回到京都城後,我一直對他沒有好臉色,更是下定了決心一輩子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直到後來才得知,原來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老天對我們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