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蘇家二當家脾氣再好,聽到這句話也有點不是滋味了,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隻是他不敢發火,至少現在的蘇家,是不敢衝著葉家開炮的。

夜梟,原名葉梟,葉家長子。

而葉家,又是開國功臣,蒼龍國第一將軍,如今鎮守邊疆,異族不敢踏足一步。

蘇家說白了,也就是在蘇門牛逼一些而已,和真正的開國元勳比起來,那自然是遠遠不如的。

更何況夜梟並非依靠家裏才有如今的名望,曾經的他在邊疆殺敵無數,戰功累累,那是用血與火書寫出來的戰歌。

就單憑這一點,蘇家麵對夜梟的時候,就得低著頭。

所欲蘇家二當家此刻心裏有脾氣,也隻能忍著。

他能忍,可是小輩年輕氣盛,忍不住了。

“你算個什麽東西,和我二爺爺這麽說話。我二爺爺親自來是給你麵子,蘇家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

話還沒說完,蘇家二當家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

看似和善的老頭,此刻忽然爆發出伶俐的氣勢,嗬斥道,“閉嘴!”

小輩原本想在他的二爺爺麵前表現一下,沒想到弄巧成拙了,此刻捂著臉,半句話不敢再說。

蘇家二當家趕忙道歉,“夜梟啊,小輩不懂事兒,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這句話,無疑將夜梟的身份抬高到了和自己平輩。

換句話說,剛剛說話的小輩,此刻得喊夜梟叫爺爺。

隻有這樣,蘇家二當家才能保住這個小輩的命。

夜梟擺擺手,笑了笑說,“行了,不用拿話點我,我還不至於和不懂事兒的小輩置氣。”

蘇家給了台階,他也願意下。

隻不過兩人三言兩語間,就幫那個小輩認了個爺爺出來。

對此在場的人誰也沒在意。

夜梟是什麽身份?

蒼龍國最年輕的大校,前途無量,能認他做爺爺,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蘇家二當家能把一件壞事兒,變成好事兒,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蘇家二當家索性開門見山了。

“夜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們蘇家的女兒,但這畢竟是上麵的安排,你不答應,她也打上了你的標簽,嫁不出去了。”

夜梟怕麻煩,不然也不會躲到這裏了。

他桀驁的反問了句,“那和我有什麽關係?”

蘇家二當家尷尬的回道,“能不能照顧家我們蘇家的麵子,我們好歹也是蘇門一把手。”

蘇家二當家原本以為夜梟會給個麵子的。

可是他沒想到夜梟態度這麽強硬,隻能退求其次,“要不然你們先相處相處,我給你安排一個蘇家客卿的身份,先和蘇洛培養培養感情,如果三個月後你還是拒絕,我們蘇家就不高攀了。“

蘇家,也是有脾氣的。

他低頭,是因為夜梟身上的赫赫戰功。

但不高攀三個字,是蘇家的態度。

就算被拒絕,那也得有尊嚴。

夜梟沒開口,他也在思量,因為和蘇家的政治聯姻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其中就包括了他從邊疆一線退下來的原因。

蘇家二當家適時的補充了句,“這也是葉老爺子的意思,我們蘇家也是被架在火上烤,不比你輕鬆。”

說話間,蘇家二當家已經將一部手機遞了過來。

夜梟眉毛一挑,拿起電話。

“梟兒啊,我是爺爺。”

夜梟沉默了一秒,開口道,“爺爺,我不想娶一個我都沒見過的女人。”

電話那邊的聲音蒼老,卻蘊含著一股力量感,用商量的勸說,“梟兒,就算你對上麵再不滿,那也得考慮到葉家的位置。你不娶她,就得娶別人,結果是一樣的。我們葉家的權勢太大了,上麵需要平衡,否則葉家再強大,也沒辦法扛得住內外圍攻啊。”

這句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

危險不僅來自於外域,還有內部。

夜梟沒說話。

抵擋外族,葉家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內部,卻還在為了權利爭鬥。

這些人,是民族的罪人,他們罪該萬死!

爺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兩年前為什麽離開邊疆,你的小隊全滅,你最喜歡的女人犧牲,這些事情爺爺都看在眼裏。這些年,葉家從來沒有放棄過調查,這件事兒,葉家會給你一個交代。你身為葉家長子,爺爺希望你能扛起葉家的責任。試著接觸一下,都是年輕人,如果能碰出火花最好,碰不出來,那其他人也說不出什麽。”

簡而言之,就是你要看上了,那就娶了,看不上,葉家對外也有個交代,不至於被人抓住小辮子。

夜梟沉思許久,聲音嘶啞的追問道,“有線索了嗎?”

爺爺很輕微的“嗯”了一聲。

夜梟明白了,這是電話裏不方便說。

“那明天我回去一趟,之後再去蘇家。”

“好,正好你爸媽也想你了,回來看看也好。”

掛斷電話,夜梟不等蘇家二當家說話,直接答應道,“三天後,我去蘇家。”

蘇家二當家知道這事兒成了,臉上也露出笑容。

“好,那我回去安排,到時候給你接風洗塵。”

夜梟抬起手,“我不喜歡太隆重,不用接風了,隨便給我安排一個簡單的身份,就三個月。”

蘇家二當家的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三個月的時間,幹柴烈火,他就不信發生不了什麽。

“哎,好,都聽你的。”

送別了蘇家的人,夜梟回到值班室。

獄長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了下來,推開門,“梟兒,你要走了?”

夜梟點頭,“是,明天早上出發,今晚我會值好最後一班崗。”

獄長的臉皺的好像個**,問了句廢話,“能不能不走,這裏不能沒有你,我們鎮不住這群王八蛋啊!”

夜梟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嗬嗬,我就離開三個月,我保證這三個月沒人敢鬧事兒。”

看到這個笑容,獄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知道,這群犯人又要倒黴了。

這天晚上,監獄裏的慘叫聲就沒停過。

聽聞接下來的三個月,監獄的活動大廳空無一人。

第二天清晨,夜梟已經坐上了回京都的火車。

兩年了,潛龍在淵,這次回去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