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門距離京都不算近,清晨出發,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了。

這其中還有夜梟不願意使用軍人特權的原因,否則以他的身份,走特殊通道,可以提前半天的時間。

不在職,他不願意使用特權,這也是葉家的祖訓。

正因為有規矩,葉家才能在亂世中安身立命,一步步走到今天。

葉家在京都也沒有住在特權區,而是在偏遠的郊區建了一座莊園。

用老爺子的話說,時刻準備著,如果有外敵打到京都,確保葉家第一個參戰。

“少爺回來了。”

門口的門衛見到夜梟時很驚訝,立正行了個軍禮。

夜梟的眉頭微微皺起。

少爺?

這種不良風氣是誰帶起來的?

以往的葉家隻會喊軍銜,級別優先,親情排在後麵。

看似缺少了柔情,但恰恰如此,葉家才能人才輩出。

畢竟沒有老子想在成為烈士之前就被兒子超越,自然也就更加拚命了。

進入莊園,裏麵種植著許多綠色的植被和鮮花,中間還矗立著一座假山,周圍按照風水格局挖了一條小河道用於灌溉。

在夜梟離家之前,莊園中隻有一座演練操場,練兵用的。

現在院子裏的兵看不到了,華而不實的東西反而多了起來。

越看,夜梟越覺得葉家被腐蝕的嚴重。

耳邊不時的傳來竊竊私語聲。

“他就是老爺子的長孫啊,真帥,真年輕。”

“嗬嗬,蘇家那個賤貨,也不知道哪裏好,為什麽就不能讓夜梟在族內選一個?”

“噓,小點聲,雖然現在老爺子不主事兒了,但是被聽見還是不好。”

老爺子不主事兒了?

短短兩年,葉家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這時,有一名和夜梟長相很相似的青年攔住了他的路。

相比較他的硬朗身材,青年看起來更加稚嫩,臉上也多了一些紈絝子弟的陰柔。

“你就是夜梟?”

“聽說你很拽?”

夜梟的嘴角忍不住**了一下。

如果這個人不是他叔叔家的表弟,自己可能忍不住一巴掌抽上去了。

葉家,現在都淪落到如此地步了嗎?

要知道,這可是葉家第二脈的準繼承人,竟然如此的不思進取。

夜梟冰冷的回了句,“葉家沒上過站場的男人,都沒卵子,不配說話,滾!”

青年的臉色陰晴不定。

要不是打不過夜梟,可能當場就動手了。

夜梟沒有在莊園裏浪費時間,他問到了爺爺的住所,接下來的三天都沒有離開過。

眼不見,心不煩。

三天後,夜梟從爺爺的住處離開,誰也不知道爺孫兩人聊了什麽。

但是夜梟的眼圈是紅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肅殺的氣息,流露出的殺意宛若實質,讓經過他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離開莊園,夜梟連夜訂了火車票,回到蘇門。

他的腦海中還回**著爺爺的話。

“小柔的死,和你叔叔的那一脈有關。”

“你父母也有參與,但我不知道他們扮演了什麽角色。”

“這次讓你和蘇家聯姻,是為了保護你,葉家,不比從前了。”

“葉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梟兒。”

“蘇家蘇正義一脈會全力幫助你,但是你要記得,蘇家不是一心的,邊疆的那次事件,也有蘇家的影子。”

“先有外憂,後有內患,我們葉家,難了。”

緊咬著牙齒,不知不覺,夜梟的口腔裏已經血腥味彌漫。

爺爺不是自己退位的,而是家族裏出了叛徒。

鐵板一塊的葉家,也墮落了嗎?

那麽整個蒼龍國,還有多少家族是清白的?

當年小柔的死,讓夜梟察覺到了蒼龍國內部的問題。

他的兵用自己的死,換了他的活。

可沒想到,剛從邊疆退下來,他就遭到了一係列的政治審查。

夜梟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肮髒交易,心灰意冷之下離開邊疆,躲到了蘇門,成了一個小小的獄警。

如果說他現在還能相信誰?

那可能隻剩下爺爺口中的蘇正義一脈,也就是蘇洛的父親。

爺爺肯定不會騙他。

不,還有一個地方!

夜梟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精光。

想不到蘇門監獄這個鬼地方,竟然成了他最後的底牌。

至少在蘇門監獄,他夜梟是一言九鼎,哪怕蘇家的手也伸不進來。

可能蘇家也沒想到吧,自己的多年布局,最終成全了一個外人。

下火車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了。

夜梟提前給蘇家打了電話。

剛下火車,他就見到一個人舉著牌子,站在火車站口。

走近後,夜梟發覺來的人一共有四個,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但此刻卻滿臉的不耐煩。

“你就是我的未婚夫?”

“嗬嗬,我真沒想到,我爹能把我嫁給一個獄警,他腦子沒問題吧?”

“你不會覺得自己長得帥一點就能讓我看上吧,我勸你現在哪來的回哪兒去,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如果沒有回去見爺爺,夜梟肯定扭頭就走了。

這種大小姐,他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必須先進入蘇家,得到蘇正義的支持,站穩腳跟才行。

他仿佛沒聽到蘇洛的嘲諷,自顧自的拉開車門,在後座坐下,淡淡的說,“走吧,去蘇家。”

好像他才是蘇家的主人,蘇洛等人是客人。

這種氣場的拿捏,讓蘇洛有一瞬間失了神。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氣的一跺腳,“你出來,我和我男閨蜜坐後座,你去後麵那輛車。”

畢竟是蘇家老爺子發話了,蘇洛最多隻敢在語言上譏諷一下,真讓她做點什麽過分的事兒,她也不敢。

夜梟這時才發現站在蘇洛身邊的陰柔男人,目光一凝,殺意湧現。

就算他不要,但打上他的標簽了,別人也不能染指。

不然把他夜梟當什麽了?

撿破爛的?

夜梟很紳士的從車裏鑽出來,“嗬嗬,男閨蜜嗎?”

抬起腳,一腳踹在陰柔男人的腿間。

“啊!”

陰柔男人疼的慘叫一聲,捂著襠部躺在地上打滾。

夜梟重新鑽到車裏,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冷著臉說道,“他現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