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包間很大,隻坐了我們三個人,顯得特別空曠。

看著這個年紀的七叔形單影隻的樣子,我不免有些納悶,想不通財叔、孫大仙、王渠以及這個七叔,好像都沒有媳婦一樣,不知道他們的媳婦都在忙,還是做這一行的都找不到媳婦。

席間,周茹初簡單的說明了我們的來意,希望七叔能幫我們聯係泰國最厲害的阿讚師父。

七叔聽周茹初這麽說,似乎有些為難,不停往其他方向轉移話題,周茹初引了幾回也沒能引回來。

後來周茹初衝我使了一個眼色,用手勢讓我將天骨域耶取出來。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按她的要求,將黑色小頭骨取了出來。

七叔看到我手裏的天骨域耶,雙眼中精光一閃,那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喜洋洋的灰太狼一樣,看得我立刻緊張了起來。

“這是?”七叔很快又恢複了原樣,故意不再看我手中的天骨域耶,麵帶微笑的問周茹初。

“七叔不認識?”估計周茹初和我的想法一樣,都認為七叔是在明知顧問。

他既然是做佛牌聲音的,怎麽可能連域耶都不認識?

七叔緩緩收起笑容,壓低聲音正色道:“我看它有點像域耶,但卻比正常的域耶要小上很多。大侄女,你這個東西是從哪弄的?”

周茹初似乎隨口就要將我們在雲南發生的事情講出來,但她剛要開口,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她想了想,編了一個半真半假的故事,是說我們之前在雲南的苗寨找過一個神婆,後來幫了神婆一個比較大的忙,神婆很感激我們,但她很貧窮,好一些的蠱蟲又都舍不得給,最後給了我們這個頭骨。

編完這個漏洞百出的故事,她為了轉移七叔的注意力,忙問他認沒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

七叔從我手裏借過去天骨域耶,仔細觀察片刻後,臉色一變,忙將天骨域耶放到轉桌上,又轉回到我的手裏。

“這是天骨域耶。”七叔過了好一會才恢複平靜,非常鄭重的說:“你們快把這東西放好。這還好是被我看到了,這要是被降頭師看到,今晚就會找你倆來搶,甚至可能為此要了你倆的命。”

聽他這麽說,我嚇了一跳,再看天骨域耶,更加感到恐怖,連忙將之塞進口袋裏。

七叔似乎仍處於震驚的狀態,他自顧自灌了一大口紅酒,很奢侈的直接吞掉,然後從桌子上捏起餐巾,隨手擦了擦嘴角和雙手,然後起身走到周茹初旁邊,低聲在周茹初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我聽不到他說的內容,但是可以看到周茹初的表情一直在變化,非常的複雜,時而皺眉,時而轉眼珠,時而點頭……

“陸舟,把天骨域耶給七叔吧,他答應幫咱們找一個厲害的阿讚師父,並且可以到廣州來幫咱們。”周茹初衝我大聲說道。

我聞言一喜,但內心又有點失落。

其實我還是挺想去泰國看看的,聽說那邊物價特別便宜,水果特別甜,人妖特別豔……

我取出天骨域耶起身遞給走過來的七叔,七叔讓我和周茹初繼續在這裏吃東西,他大概過一個小時就會回來,隨後就離開了包間。

待七叔離開,我有些不

安的問:“這個七叔到底是什麽來頭,不會把咱們的天骨域耶給騙走吧?”

周茹初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淡淡道:“他不會的,放心吧。”

我不知道周茹初哪來的自信,畢竟這個時代,信任是件非常奢侈的東西。

雖然周茹初那樣說,雖然她該吃吃該喝喝,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我依然心存忐忑。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包間的門忽然打開,七叔快步走了進來,並在裏麵將房門關好。

“找到了,泰國現在最出名的阿讚津度對這個天骨域耶很有興趣,而且巧合的是他過幾天正好要法駕廣州泰珍坊。泰珍坊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我是通過他和阿讚津度聯係上的。這樣吧,你倆這幾天就在廣州玩著,所有花銷我全負責。等阿讚津度到了,我會立刻聯係你倆。”

聽到七叔這番話,我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踏實落地。

七叔直接在這家酒店為我和周茹初安排了兩間客房,並且借給我倆一輛紅色的大眾寶來,讓我倆代步用。

不過考慮到廣州那擁擠到癱瘓的交通,周茹初謝絕了七叔的好意,沒有借用那輛車。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實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我和周茹初並沒有盯著大太陽出去遊玩的衝動,而是直接到客房去休息。

在往客房走的時候,我問周茹初,她為什麽會那麽相信七叔,在我看來,七叔是那種很典型的生意人,生意人都很狡猾,不能太過於相信才對。

周茹初沒回答我的問題,說她有些累了,然後便不再理我。

我回到房間之後,很有潔癖的將浴缸刷了一遍,然後接了一浴缸的熱水,將身體浸泡在溫熱的水中,讓自己全身心的放鬆,好好休息一下。

泡熱水澡是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如果不用抱著一麵銅鏡泡澡的話,那感覺應該是更好了。

蒸騰的水汽很快就彌漫在浴室裏,使一切看起來都變成了霧蒙蒙的一團。

我閉著雙眼,享受著熱水的溫柔,回想這一段時間所經曆的這些事,感覺就好像是在拍戲一樣,一切都變得非常不真實起來。

曾經我以為隻是在影視劇和小說裏才能看到的,居然一下子都成了現實。

道術、出馬仙、蠱術以及即將要迎來的我不知名字的南洋法術,這一場場走下來,使我的人生觀已經完全顛覆。

因為過度的放鬆,我感覺腦袋開始變得昏昏沉沉,困意襲來,很想睡覺。

在浴缸裏麵睡覺並不安全,於是我準備從裏麵爬出來到**好好休息一下。

可就在這時,我隱隱約約聽到好像有什麽人在呼喚著我的名字。

那呼喚聲虛無縹緲,一會在左,一會在右,一會好像在隔壁,一會又好像在耳邊,讓我無法確定聲音究竟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

這個發現驚得我立刻沒了睡意,縮在熱水裏麵,警惕的向四周查看。

被暖水包裹著的我,勉強建立起一絲安全感,我壯著膽子大聲問:“是誰?”

那呼喚聲仍然存在,並不回答我的問題,使我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在短暫的糾結之後,我決定先離開浴室,畢竟這裏麵滿滿的都是蒸汽,無法使我看清楚這裏麵的一

切,這讓我心中生出極大的不安。

可我還沒等起身,忽然聽到“噗通噗通”氣泡炸裂的聲音,隨後我就看到自我**有一連串的氣泡破出水麵。

難道是我自己放了屁卻不知道?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低,心立刻懸了起來,一時間忘記了接下來該做什麽。

氣泡冒出的越來越多,頻率越來越快,不多時,我就看到有一團黑影出現在氣泡之下。

緊接著,在我驚愕的注視中,一個被長頭發包裹著的人頭破開水麵冒了出來。

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我暗暗對自己這樣說,但看著那顆人頭逐漸從水中升出,我無法再說服自己眼前所見的是幻覺,尤其當頭發上的水珠落在水中將微涼的水滴濺到我的臉上,我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如果這是幻覺,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

在大腦短路片刻之後,我終於驚恐的大聲喊了出來,本能的抬腿將那人頭踹到一邊,然後掙紮著抱著懷裏的銅鏡從浴缸內衝了出來。

但我腳剛落地,就一下子腳底打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頭撞上浴缸的邊緣,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當場昏過去。

因為極度的恐懼,我爆發出了令自己震驚的力量和毅力,帶著渾身的劇痛,掙紮著從地上爬起。

再回頭看時,我驚訝的發現那顆被黑頭發緊緊包裹著的人頭已經不知去向,浴缸裏麵浮著的,居然是我之前搭在肩膀上的白色毛巾。

我整個人驚呆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過不多時,我頭上剛剛撞到的位置傳來鑽心的疼痛,我伸手去揉,發現那裏已經鼓起了一個大包,而我的身上多處淤青,應該是剛剛那一跤摔出來的。

果然是幻覺嗎?

我意識到,那個詛咒對我的影響又升級了,以前隻是從聽覺上刺激我,現在連視覺都受影響了。之前出問題都是在晚上十一點之後,而現在卻是傍晚啊,太陽還沒有落山呢!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關鍵,連忙抬起手去看自己的手,發現自己手心和手背都已經暴皮。蹭掉那層死皮之後,我看到手心中的那條生命線已經恢複到了原樣,手背上的那兩條黑線也已經徹底消失。

明明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問題,那為什麽我卻還要受到這樣的影響?

我渾渾噩噩的擦幹了身體,一步一晃的捂著頭上那個包走出衛生間,緩緩的躺到柔軟的大**,就算再疲憊,也無法再睡著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我隻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走出房門。

周茹初看到我鼻青臉腫的樣子,問我原因,我告訴她之後,她沉默了許久,安慰道:“再堅持幾天,等到泰國的那位阿讚師父法駕到了廣州,就都會好起來的。”

這幾天,我過得無比煎熬,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各種各樣的幻視幻聽輪番上演,害得我幾天都沒能踏實睡上一覺,總擔心會有人在我熟睡的時候把我給掐死在**。

終於,在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中,七叔聯係到了周茹初,告訴我們,阿讚津度已經法駕到廣州泰珍坊,讓我倆準備一下,他馬上開車過來接我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