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已經被放空了血,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公雞,居然活了,並且被割破咽喉的它,還能發出正常的雞叫聲。
更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它此時正像一個索命的鬼,兩隻雞爪在雞血中劃著圈向前走,一步步向廖羽逼近,並已經將瑟瑟發抖的廖羽逼到了牆角。
“這……這是什麽情況?”我壓低聲音微微顫抖的問周茹初。
周茹初這時已經恢複了冷靜,站起身,盯著屋裏那隻死而複生的公雞說:“這你還看不出來嗎?公雞詐屍了。”
“詐……屍?”我被這個詞嚇了一跳。
以前隻聽說過死人詐屍,但我一直都以為那是古人胡編濫造的,哪想到今天居然能親眼看到詐屍,而且還是一隻死雞詐屍。
“那怎麽辦?能不能再殺一次?”我焦急詢問。
周茹初皺眉想了想,連忙掏出手機跑到一旁打電話找人求助,似乎是給一個叫師爺的人,而且好像還提到了朱砂什麽的東西。
她並沒有聊很久電話,隻聊了十幾秒就跑了回來,焦急的問我有沒有朱砂。
我又不是道士,怎麽可能隨身帶著朱砂?
周茹初這時也反應過來問我也是白問,於是急忙衝進屋裏,也不顧滿地的雞血,衝著縮在牆角的廖羽大聲問:“你家有沒有朱砂?”
廖羽此時說話都已經帶了哭腔,聲音劇烈顫抖的說:“我家哪可能會有那玩意?”
周茹初有些惱火的說:“吃土生意的不備著朱砂,活該你這樣。”
廖羽已經一改之前對我們的不客氣,急得五官都快擠到了一起:“姑奶奶啊,你可別說風涼話了,快來救我啊。你們不就是要學我那探穴的本事嗎,我教你們還不行嗎?求求你們別這麽玩我了。”
周茹初怒道:“這又不是我們殺的雞,也不是我們讓雞詐屍的,你跟我這麽說話有用嗎?”
我這時也已經衝到了屋裏,擔心那隻詐屍的雞會傷害到周茹初,用身體擋在了周茹初的身前。
說來奇怪,周茹初和廖羽在這邊爭吵,那隻詐屍的雞居然始終沒有向我們這邊看一眼,依然保持這僵硬而別扭的姿勢,向著牆角的廖羽一步步的靠近。
因為離的距離夠近,我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一雙雞爪在抬起來的時候,已經不像正常的雞會縮在一起,而是依然保持著指頭分開的樣子,這讓我想起了電視裏那些隻能蹦不能走的僵屍。
周茹初惱道:“我問過師爺了,他說對付僵屍,必須要用朱砂,而且一定不能被僵屍咬到,否則身體會被屍氣入侵,也會變成僵屍。哎呀,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確實,這種時候,我們上哪去找朱砂?
忽然,我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東西,忙問廖羽:“你家有沒有溫度計?”
周茹初氣道:“你要幹嘛?還想給那隻雞量體溫?”
我連忙解釋道:“溫度計裏麵不是有水銀嗎?水銀就是從朱砂裏麵提煉出來的。這種時候咱們找不到朱砂,為什麽不用水銀試試?”
周茹初雙眼一亮,
也跟著追問廖羽家裏是否有水銀。
廖羽指著床邊一個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的立櫃說:“在第二層抽屜裏麵有一個……哎呀,你們快點,它已經到我腳邊了!”
我當下毫不遲疑的快速做出反應,三步並作兩步,瞬間衝到那個立櫃的旁邊,抬手抽出第二層抽屜,在裏麵一堆雜物中果然翻出來一根溫度計。
見到溫度計之前,我還擔心他家的這支是酒精溫度計,但當我看到裏麵那銀色的水銀柱之後,我忍不住激動的大喊:“就是它了!”
周茹初急道:“你還在那鬼叫個什麽,趕緊用啊!”
我拎著水銀溫度計,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壯著膽子衝到那隻僵屍雞旁邊,對準僵屍雞的腦袋,“哢嚓”一聲掰斷了溫度計。
水銀在碎玻璃的帶動下,掉落到僵屍雞的頭上,一點沒有浪費。
僵屍雞這時已經到了廖羽的腳邊,正昂著腦袋要用尖喙向廖羽的腳踝上啄。
忽然,我看到它渾身一顫,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隨後它搖晃了兩下,腦袋一歪,僵硬的摔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周茹初見狀,長長鬆出一口氣,快步走了過來,抬腳將死雞遠遠踢開,指著廖羽怒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那東西都到你腳邊了,你就不知道踹它?”
廖羽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對周茹初的怒罵置若罔聞,隻瞪大眼睛盯著那隻死雞,似乎猶自心驚。
周茹初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誇我“真不錯”,隨後她皺起眉頭,在空氣中嗅了嗅:“怎麽這麽臭?”
我以為她說的是雞血的腥臭味兒,但很快我也聞到一股很怪的臭味兒,完全與雞血那種腥臭不一樣,有點類似於尿騷的臭味兒。
廖羽哆哆嗦嗦的說:“我……我尿了。”
我和周茹初互視一眼,哭笑不得。
隨後,我被安排清理掉了那隻死雞,並幫助廖羽擦洗身體,為他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
雖然在我的努力下,他家地上的雞血我已經用清水衝刷的差不多幹淨了,但是他屋裏那股味兒實在是太難聞,甚至有些嗆人,根本沒法讓我們在屋裏待著,於是我找到板凳,張羅著坐到院門口。
村裏的人看到廖羽,眼神都非常古怪,不僅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甚至連忙扭頭看其他地方,假裝沒看到廖羽,似乎已經把他當成了掃把星。
確實,廖羽中邪的事,已經被全村的人知道,大家本能的就對他有避諱的心裏,有這樣的表現並沒有什麽奇怪的。
不過,除了我們坐在院門口這三個人,沒有人知道廖羽身上的邪根本就沒有解,更不會知道剛剛廖羽家中發生了死雞詐屍的詭異事件。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估計廖羽是真的沒有辦法繼續在自己的家鄉待下去了。
“這回你相信我們的話了吧?”周茹初在一旁沒好氣的問道。
廖羽歎了口氣,低頭不說話,估計鬱悶到了極點,真不知道再鬧幾出這樣的事,他會不會直接崩潰掉。
我問周茹初:“你之前打電話找的那個師爺,好像知道不少,能不能
向他再求助一下,看看怎麽能幫廖羽把中的邪給趕走。”
周茹初瞥了一眼廖羽,沒好氣的說:“那就要先問問這個尿褲子精了,他說的話算數不算數。”
廖羽聞言愣了愣,問周茹初他說的什麽話算數不算數。
周茹初說:“就剛才在屋子裏,你說我們如果救了你,你就將你那探穴的本事教給我們。”
廖羽苦著臉說:“別說這個,就算是讓我當牛做馬我也願意啊,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周茹初看向我,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著問:“他這話你是不是也說過?”
我鬱悶道:“我的原話肯定不是這樣的。”
周茹初似乎心情好了不少,開心的笑了笑,起身掏出手機走到一邊打電話。這一次她走出很遠,似乎是刻意要避開我和廖羽,不想我倆聽到對話內容。
這一次,她聊了很久,再回來的時候臉上已經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師爺說了一個辦法,或許有用。不過在那之前,咱們還要再去那個地方一次,有些事要驗證。”周茹初說道。
我一聽有辦法,長長鬆出一口氣,急忙起身說:“那還等什麽,咱們現在就去啊。”
周茹初白了我一眼道:“你急什麽?師爺說了,白天去看不出來,必須要晚上去。可是……”
她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眼神落到了廖羽的身上,好像有很大的顧慮。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廖羽現在這狀況,一到了晚上就不受自己控製,幾乎和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並且很有可能到時候會不顧一切的往那個盜洞裏麵衝。
晚上再去那盜洞附近,我和周茹初無論帶不帶廖羽,都沒法放心,生怕出現不可控製的局麵。
這個問題讓我們都有些犯愁,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一個辦法。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晌午,我們都餓的肚子“咕咕”亂叫。
於是,廖羽動用了周茹初之前給他的那兩千塊錢,找車帶我倆去鳳翔縣城,找了一家當地最出名的餐館,請我們吃了一頓羊肉泡饃。
在回村的路上,周茹初始終盯著窗外不說話,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著今晚要麵對的問題。
我和廖羽不敢打擾她,坐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下午,我們曬著太陽在廖羽家的院子裏鋪上稻草,很將就的睡了一大覺,一直到天黑才醒來。養足精神,為的就是保證晚上以最好的狀態做事。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和周茹初商量,要不要帶著廖羽一同過去。
周茹初忽然低聲對我說:“肯定不能帶著他,不過為了防止他再往外跑,咱們得把他給綁起來,讓他想動也不能動。”
“他能同意嗎?”我有些擔心。
“那還由得他了?他要是非要想死,那咱們這次絕對不攔著他了。”
我倆雖然聲音不大,但因為距離不遠,廖羽將我倆的對話內容聽得清清楚楚。
他在一旁忽然語氣堅定的說:“就按你們說的,把我綁起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