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周茹初轉述,她從師爺那裏聽說,我們沒有進入的那座古墓的主人可能生前得罪了某位奇人異士,所以在他死後,那位奇人找到了他的墓,並布下了兩個凶煞的風水局。
第一個風水局是大局,直接在臨近墓地封土堆的旁邊,堆起一個和封土堆一樣大小的土山,不僅反客為主,搶占原墓地的運勢,還與遠處群山合成龍爪形,構成假龍骨,以此來壓製與墓主人有關係的所有人的運勢。
“假如來龍骨不真,從此誤千人。”說的就是,如果陰宅被安置在假龍骨中,必然會至此使葬者的子孫後代倒黴運。
周茹初說,我們和墓主人非親非故,自然不需要冒險去破這個局。
真正對我們造成威脅的,是另一個局,也就是“四邊盡是逃亡穴,下後令人絕。”這個局。
緊鄰著古墓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被人設置了四個逃亡穴,其中藏有四個陰煞氣極重的東西,那口紅棺材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局設下的目的,是要讓墓主人絕後。真難以想象,墓主人和那個奇人之間,究竟有著怎樣大的仇恨,居然會逼得人家動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墓主人最終是不是真的絕後了,我們無從得知,但是就目前情況來看,之前一定有過幾夥盜墓賊出現過,並確定了那座矮山之中藏有古墓。
被挖的這口棺材位於古墓正東,是太陽升起的方向。
古人堅信人死後,肉身雖然腐壞,但靈魂仍在,可以脫離肉身,離開陰宅,通向仙人生活的世界,而那傳說中所謂的仙境,正是太陽升起的方向。
所以,墓主人腳的朝向和墓道的朝向應該都是朝著正東。
那些盜墓賊可能打不開夯土層,所以計劃從墓道開墓門進入古墓;也可能,他們是受了某種影響,最後才選擇在那個地方開挖盜洞。
可這一挖,卻把自己挖進了萬劫不複之地,最終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悲慘下場。
當時我看到那裏麵上下左右四個方向都鋪有石磚,是因為那個地方,正是已經被後來人封閉起來的墓道,為了就是使其單獨成為一個墳墓,來擺放那口紅棺材。
如果不管廖羽死活的話,其實我們最好的做法就是把那個盜洞給埋起來,不讓其他人進入,就可以了。
這樣做風險最低,完全不需要去動那“四方逃亡穴”的局。
隻是,我們不能這樣做。為了保住廖羽的命,我和周茹初兩個人恐怕必須要冒險去破掉那“四方逃亡穴”的局。
周茹初這些話講了很久,涉及到一些我不是很懂的問題,非常有耐心的做出了講解,讓我可以很清楚廖羽攤上了多大的事,而我們又將要麵對怎樣的危險。
我問周茹初:“說到破局,這個你會嗎?”
周茹初搖頭說:“這我怎麽可能會呢?咱倆今天就是去那裏印證一下師爺的猜測,明天白天我再給師爺打電話,他應該會教給我方法。”
等待,總是煎熬的。
雖然我和周茹初都已經非常的疲憊,但因為守著旁邊那麽一個昏睡得如同死豬一樣的廖羽,我倆都是強打精神沒
敢睡,最困的時候也隻是用手撐著下巴打那麽幾分鍾的盹。
終於熬到了天亮,我看到周茹初已經生出了一對熊貓眼,眼白裏布滿了血絲。
由她的樣子,我可以想到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副德行。
周茹初讓我自己現在屋裏盯著點廖羽,隨後她出門給師爺打電話詢問辦法。
在周茹初剛剛出屋後不長時間,廖羽表情略帶痛苦的醒了過來。
“你怎麽樣了?”我急忙起身來到廖羽身邊詢問。
廖羽試著想動一下,但是因為全身被捆得結實,根本就動不了。
“快幫我把繩子解開,我全身疼。”
確實,被這樣捆了一晚上,換誰都不會好受。
原本昨晚我係的是活結,但因為廖羽昨晚中邪滿地亂蹦,不知怎麽弄的,活結變成了死結,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繩子解開。
廖羽很艱難的從**坐起,擼起衣袖,看到胳膊上都是一道道的淤紫;他拉起褲管,看到自己的那條傷腿上,原本結的痂已經多處裂開,正向外流著濃水。
我看著他那樣子,也覺得渾身疼。
廖羽此時可憐巴巴的,看那樣子都快要哭了。他問我:“你們昨晚去看的怎麽樣了?我什麽時候能好?我真的受不了這罪了,再這麽下去,要不了幾天肯定要死。”
我心虛的安慰道:“你別說這麽喪氣的話,肯定有辦法的。”
廖羽苦笑著搖頭,那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可以看出他此時的內心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誒?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你老婆呢?”廖羽左右看了看,不見周茹初,急忙問道。
他這話把我問的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時,周茹初走進了屋子裏,非常不高興的說:“誰是他老婆,你要是再亂說,我可就不管你了。”
廖羽愣了愣,扭頭問我:“撓別扭了?”
我急忙解釋道:“我倆真不是那種關係,隻是……朋友。”
除了“朋友”這個詞,我一時間還真想不到更適合的解釋。
廖羽連忙向周茹初道歉,隨後轉移話題問:“你們跟我說實話,我到底有沒有救?”
我也看向周茹初,等待她的回答。
周茹初表情非常凝重的說:“好消息是,有救;壞消息是,非常難辦。你先自己在屋裏待會兒,我和陸舟有話要說。”
說完,她向我招了招手,隨後轉身當先走出了房門,回到了院子裏。
我又很無力的勸了廖羽幾句,然後急忙出門來到院中,看到周茹初正站在門口向我這邊看,並用眼神示意我跟她出去。
她這樣子讓我有些納悶,很不理解她有什麽話要避開廖羽那麽遠說,在院子裏說話,隻要聲音小一點,屋裏的廖羽應該聽不到才對。
我快步跟了過去,與周茹初一同出了院子,來到門外的鄉間土道上。
遠處,村裏麵一些小孩正在愉快的嬉戲著,一些老人搬出小凳坐在門前湊在一起抽煙閑聊,有幾個青壯男子扛著鋤頭向著農田方向去,應是去幹農活,女人們則拎
著筐嘰嘰喳喳的往村外走,好像是要去縣城購物。
周茹初就站在院門口,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昂著滿是疲憊的麵孔,看著村中這一幕幕場景,似乎有些失神。
我來到她的身邊問:“那個師爺怎麽說?”
周茹初緩緩回過頭,盯著我看了幾秒後,長長歎了口氣說:“他說讓我趕緊回家,不要什麽事都跟著參合,這件事我擺不平。”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周茹初走了,憑我自己的半斤八兩,根本就沒有可能解決廖羽中邪的問題。
雖然古曼麗在這幾天救了我很多次,但我真心不確定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更何況,隻憑我一人,在沒有方法的情況下,就算是古曼麗幫我,我也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廖羽的狀況一天比一天糟,隻能在他被活活折磨死之後,為他料理後事。
這樣的結果,是我真心不想看到的。
我沒有說話,也不敢看周茹初,不知道她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決定,隻能低頭沉默。
過了好一會,周茹初歎氣說:“我爸真的挺寵我的,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都喜歡和他對著幹,很少聽他的話。陸舟你說,我是不是又刁蠻,又任性?”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由愣了愣,然後急忙說:“因為身份不一樣,所以角度也不同。在我看來,你真的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孩。”
周茹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好氣的說:“是啊,我要是不善良,你早死了,怎麽還能像現在這麽活蹦亂跳的。”
“是是是。”我一口氣說了三個是,非常認同她的話。
可是,這番對話之後,我倆又都沉默了下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我此時在擔心,她真的會兩手一甩,拍拍屁股走人,把我自己丟下來麵對這一切我完全無法解決的問題。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好一會,周茹初忽然開口說:“我爸幫我和師爺說了,師爺現在正在往這邊趕,估計最快中午就能到。陸舟,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挺喜歡助人為樂的,但是我真的沒想到,幫助你,成本要這麽高。”
看樣子,那個師爺一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為了請動師爺來幫我們,周父可能欠下了不小的人情,這讓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欠他們真的是越來越多了,真不知道,這份恩情,我以後要拿什麽來還。
這個消息對於廖羽來說,應該是非常大的好消息了,我不理解為什麽周茹初非要刻意避開廖羽和我說。
女孩的心思,太讓人難以琢磨和理解了。
半天的煎熬等待之後,周茹初接到了一通電話。
她看過電話號碼之後,雙眼一亮,衝我點了點頭,然後接通電話,離開廖羽家,向村口方向走去。
我和廖羽站在院門口,焦急向遠處看,正看到遠遠有一個陌生的身影,正向著我們這邊走來,並很快與周茹初會合到了一起。
“師爺到了。”我說著,長長鬆出一口氣。
此時的廖羽,雙眼放光,好似又一次看到了生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