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濃狠狠盯著阮廷羽的背影,心想: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年級第一,我也年級第一,看看咱們誰厲害?

接下來就開始了月考,真心奇怪,這阮廷羽一上來就選擇月考這天轉校,難道他喜歡考試?顧予濃一邊快筆如飛,一邊不屑的瞥了一眼前排那個同樣漠然的背影。

晚上放學時,顧予濃揉著越發跳痛的太陽穴,走在回家的路上,靠,那阮廷羽是人嗎?每科考試都是提前半小時就交卷,她那時還有四分之一的卷子還是空白,想到這些,她就開始嘔血。

“艾瑪,這個阮廷羽居然會轉到我們班上,那我以後豈不是近水樓台了?哇卡卡卡,真是太幸福了!”杜莎莎根本無視顧予濃的頭痛,自顧自的發著花癡,顯然對阮廷羽已經一見傾心了。

顧予濃輕歎一聲,一巴掌拍在杜莎莎的後腦勺上,“老莎,你不知道,越是長得好看的男生,就越是花心的道理嗎?這個阮廷羽一看就不是好鳥,你最好還是遠離比較好!”

一想起那些個為了愛尋死覓活的女孩子,她就頭疼,什麽時候這些人都能像她一樣心如止水,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上吊投河的女孩子了。

“哇哦!濃濃,連你都覺得他長得好看麽?哇哢哢,看樣子他還真是名符其實的美男子啊,連我們一向尼姑心的濃濃都覺得他長得好看了!”說著杜莎莎已經原地跳了起來,美顛美顛的,氣得顧予濃一口老血噴出來,“喂!老莎,你能不能不要誤解我的重點啊?我真是無語了!”

她甩下杜莎莎,氣呼呼的快步走向前,經過巷子口時,卻聽到裏麵貌似有人在嚶嚶哭泣,頓時停住了腳步。

顧予濃循聲而至,竟在巷子深處見到一個蜷縮在角落裏哭泣的女孩,她穿著禦翔一中的校服,長發垂肩,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為什麽哭啊?”顧予濃慢慢走近她,並且在她身旁蹲了下來。

女孩慢慢抬起一張淚眼婆娑的臉,神情傷心欲絕,“沒......沒事......我沒事......”

可還沒說到一半,就又哭了起來,“可他為什麽不要我了?我們明明還好好的,就因為要轉學就不要我了嗎?嗚嗚嗚......”

“他?是誰?”顧予濃生平最討厭聽到的事就是男生又欺負了女孩子,這次顯然比欺負還嚴重。

“他不要我了......他轉學了......也不肯再見我了......嗚嗚嗚.......”

“你哭什麽啊!我問你話呢!到底是哪個混蛋?......”還沒等女孩回答她的問題,就看到這女孩的手上正握著一把扇子,上麵竟印著阮廷羽的照片,“你就為了他哭成這樣?”她嫌棄的撇撇嘴,卻被女孩一把奪回扇子,語氣惡劣的說,“你懂什麽?不懂就別亂說!”

說完,那女孩便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奔出巷子,弄得顧予濃一頭霧水,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肩頭突然一沉,扭頭,竟是杜莎莎一張訝異的大臉,“突然就找不到你了,原來是跑這來了,那女孩怎麽了?”

顧予濃聳聳肩,“就是被你喜歡的那個花花公子給甩了唄,你啊,不信我的話,早晚和她一個下場!”

“什麽嘛!我隻不過是花癡一下,和我有半毛錢關係啊!”杜莎莎撅起一張豐滿的俏唇,深表不屑,然後忽然一拍腦門說道,“對了,濃濃,今天可是周三,難道你不用去塵風道館嗎?”

顧予濃神色一緊,對啊,今天是去塵風的日子,她考試都考暈了頭,居然忘了,可她還是慢慢走著,“沒事,先送你回家,我再去也行,現在我可是大師姐了,那些小毛頭也不敢說我什麽!”

“嘿嘿,濃濃,這才幾點鍾啊,你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回家就好!”

“不行!”顧予濃卻眸光一黯,眉頭緊蹙,異常嚴肅的喊道,“難道你想像我那樣嗎?”

杜莎莎立刻就紅了眼睛,“對不起,濃濃,我隻是怕你師父罵你!”

顧予濃卻眉開眼笑的摟住杜莎莎的肩膀,“嘿嘿,小樣,你瞧,你都到家了,快進去吧,你再這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可就把你收進後宮了!”

杜莎莎抹了抹眼淚,點點頭,“嗯,濃濃,別再想以前的事了,都過去了,不是嗎?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純潔的女孩!”

“嗯,你少婆婆媽媽的!快點進去!老子去塵風了!”說著她瀟灑轉身,朝背後的杜莎莎擺了擺手,向塵風道館走去。

塵風道館是Y城富人區旁的跆拳道館,25歲的館主歐陽淮南專門招收這些富家小姐公子做徒弟,本來隻是為了孤兒院的孩子賺點零花錢,可兩年前遇上顧予濃,發現她是練武的潛質,便收了她做入室弟子,予濃從小就滿懷心事,個性卻堅韌不催,這更讓他對這個愛徒另眼相待。

當顧予濃換好道服,準備偷偷溜進道場時,卻聽到正在迷眼打瞌睡的歐陽淮南一聲嚴厲的嗬斥,“小東西,現在敢遲到了是不?我看你是皮子癢了!”

顧予濃登時直起腰板,抓了抓自己的假發,一臉賠笑的窘態,“嘿嘿,師父,我今天考試了,所以放學晚了,我今晚負責打掃道場還不成嗎?”

歐陽淮南走到顧予濃身前,“少跟我來這套,打掃道場當然就是你的活,罰你做一百個俯臥撐再開始練習!今天的練習你一個也不許少做!懂嗎?”

“嗯嗯!放心吧!師父,我這就去做!”顧予濃俏皮的吐吐自己的小舌頭,看得歐陽淮南喉嚨一緊,這孩子什麽時候長得這樣大了?卸去濃妝的臉變得清秀可人,他無奈的轉過身,不打算再去看這丫頭。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顧予濃終於做完了最後一個回旋踢,踢得她大腿根都開始發麻了,她無力的收回腿,一條雪白的毛巾就伸到麵前,她嬉笑著接過師父手中的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嘿嘿,謝謝師父,還是師父對我最好了!”

兩年來,歐陽淮南是她唯一願意親近的異性,就連自己的父親,都讓她覺得排斥,可唯有歐陽淮南能讓她安心不已,歐陽淮南平時雖然嚴厲,可也是真的視她為自己的得意門生,對她關懷備至,多少次,她感到孤獨惶恐時,都是師父給了她一份溫暖。

歐陽淮南一張俊臉掛著笑意,“濃濃,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師父不生氣了?”“我要是真生你的氣,你就是做一萬個回旋踢和俯臥撐都不管用!走吧,去換衣服,然後我送你回家!”

“嘻嘻,師父!沒事,以我現在的功夫,誰敢招惹我,我就劈死誰!”顧予濃露出難得的稚氣,對著歐陽淮南嘻嘻的笑起來。

“你啊!回去好好準備一下,還有幾天就該比賽了,要是真疼我,就去捧回一個冠軍獎杯給我,我死也就瞑目了!”

“切!師父,你倚老賣老,什麽死也瞑目了?呸呸呸!你是我心中最帥氣的師父!”

歐陽淮南口中所說的比賽,正是全國少年跆拳道大賽,要是顧予濃能贏得一個獎杯,那便是對塵風道館最好的廣告,顧予濃乖巧的點點頭,便跑去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數日後,是華陽中學高中部月考放榜的日子,大家都擠在學校的公告欄處,抻著脖子,找自己的成績,予濃看了一眼自己的排位,第二名,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成績,居然比第一名的阮廷羽整整低了五十五分。

那人還是人類嗎?數理化全部為滿分,語外政也全部為95分以上,她不覺暗歎不已。

卻聽前排有兩個男生說,“咦,咱們那個流氓學霸居然被新來的轉校生打壓下去了,瞧瞧人家這成績!”

“嗬嗬,就是嘛!咱們男生也有揚眉吐氣的時候,這個阮廷羽真是名不虛傳啊,以後看那個顧予濃還能囂張多久?”

她有這麽霸道嗎?雖然學校裏的那些壞男生都被她打遍了,可一般老實孩子她還是從來沒去欺負過一下的,顧予濃頭上登時布滿黑線,這些臭男生原來早就哼夯一氣了。

她還在鬱悶,卻聽到又有一個女生加入了他們的對話,“對嘛!像顧予濃那種匪裏匪氣的女人,也配成為我們年級的學霸嗎?笑話,瞧瞧她那副傲慢的樣子!哪點能和我們的高富帥殷大帥哥媲美,這個世界也該變變了!”

靠!現在居然連女生都在抨擊她,那女孩不是......對了,正是前不久被自己勸阻過不要再和一個花花公子談戀愛的女生,沒想到......還真是好人難做!顧予濃甩甩發梢,轉身離去,隻覺得無趣,算了,她顧予濃從來就不是為了別人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