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重的身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胸口窒息得讓她想要喊叫,可偏就喊不出聲來,黑夜中,她感到一雙大手粗暴的揉搓著她的身體,“不!不!放開我!放開我!”
她還是啞著聲音從噩夢中驚醒,滿頭是汗,打開台燈,擦!才淩晨兩點鍾!她注定此夜無眠,顧予濃輕輕歎息一聲,這個夢她有多久沒夢到了?這是老天爺在告誡她那顆蠢蠢欲動的春心嗎?
整整兩年過去了,每每想起,還是那麽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坐起身,從抽屜最深處掏出那包一直沒抽完的七星,也隻有這樣的夜晚,她才會偷偷抽上一根,否則她要如何平複自己的疼痛?
煙霧繚繞在橘黃色暗啞的台燈下,飄渺了她的思緒,像她這種人還怎麽可能再被人愛?要是讓阮廷羽知道她曾經被人......他會怎麽想她?
應該會鄙夷蔑視吧!男人不是都有一種處女情結嗎?她早已不是處女,哪還有資格再愛?徹骨的寒冷一點點吞噬了她的思潮,一顆清淚滑落,心底終究還是做出了抉擇。
翌日早讀課上,金曼芝噠噠噠的踩著九寸高跟鞋走進了教室,一進來臉色就黑成了鍋底,“昨天我們班最新一次的月考成績出來了,全年級排行榜中,咱們班居然有三分之二都掉在白榜上,你們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華陽中學高中部一向采用紅白榜來公示學生的成績,全年級排名分成兩半,上半部分為紅榜,下半部分為白榜,三分之二掉在白榜上,這對一向好勝的金曼芝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看著金曼芝鐵青的臉色,全班上下登時變得鴉雀無聲,隻聽金大殺手使出了殺手鐧,“既然你們都不肯好好給我複習功課,那你們也別怪我不支持你們參加學校的課餘活動,這個月的全校卡拉OK大賽你們報名的都別參加了,都給我留下來開小灶!
“啊?不行啊!金老師,這個比賽學校要求每個班至少有一男一女參加,不允許棄權,您這樣,文體部的黃老師就該叫囂了!”文娛委員第一個哀怨道。
黃老師?艾瑪,那個老處女確實不好惹!金曼芝眼珠一轉,立刻做出了決定,“那咱班就派阮廷羽和顧予濃去參加,咱們班隻有他們兩個人穩穩占據全年級第一和第二的榜單,你們瞧瞧咱班第三名都排到全年級二十幾名了,你們叫我這張老臉往哪放啊!好了!都給我少說廢話!這事就這麽定了!誰也不許反對!”
還沒等阮廷羽和顧予濃舉手,狡猾的金曼芝早已逃之夭夭,隻留下大家的一片唏噓聲,顧予濃氣得直運氣,什麽嘛!金大殺手也太霸道了!卡拉OK大賽?開什麽國際玩笑?
她忍不住瞅了一眼阮廷羽,那廝卻毫無反應的繼續自己的事,完全沒把金曼芝的話放在眼裏。
文娛委員正是蘇曉菲,自從學校組織卡拉OK大賽,她就一直幻想著能和阮廷羽合唱,可被金曼芝一攪和,算是徹底化為了泡影。
蘇曉菲噘著一張粉唇,氣哼哼的將一張A4紙拍在顧予濃的桌子上,“這是排練表,黃老師說,每組選手至少參加五次以上排練,請按時參加,否則會給我們班抹黑的!”
顧予濃望著那張陰森森的A4紙,她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從今天起,她居然每天都要和阮廷羽混上一整晚才能回家,他......會願意嗎?不不不!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終於挨到下課,予濃快步趕上前麵的阮廷羽,低聲問道,“阮廷羽,你難道願意參加這麽無聊的唱歌比賽?”
沒想到他的唇角竟挑起一彎絕美的弧度,燦若桃李,“為什麽不願意?關鍵是能和誰一起參加,不是嗎?”
語落,阮廷羽已轉身而去,徒留下予濃一顆狂跳不已的心髒。
這一點都不像她!一點都不像!予濃懊惱的搖了搖頭,快步離開了校園。
為組織好這次卡拉OK大賽,黃老師非常認真的將所有參賽學生約到學校附近的一間練歌房,要求每對選手都必須唱完三遍才準離開,顧予濃和阮廷羽被迫在黃老師的歌單中選了一首歌,就開始練習,《相思風雨中》,顧予濃盯著屏幕上的字幕直發呆,這真的是中學生卡拉OK大賽的參賽曲目嗎?
悠揚悅耳的音樂響起,阮廷羽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猶如大提琴傾瀉的音符,緩緩而來,立刻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可予濃卻一句也唱不出,隻聽阮廷羽一句接一句的一直唱下去,深情而醉人,予濃的手心一直冒著冷汗,她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第二天阮廷羽依舊早早就到了練歌房,所有人都來了,唯獨顧予濃沒有出現,他的劍眉微微一蹙,輕聲問道,“黃老師,顧予濃怎麽沒來?”
“嗨!別提了,她說她得了咽炎,不能參加比賽了!我看你一個能頂兩個,就答應了!”黃老師一邊忙乎著,一邊抱怨著,聽在阮廷羽耳中,卻是充滿澀意。
她是真的得了咽炎,還是刻意躲開他?白天她明明好得很!難道她真的不是女人?
練完歌,阮廷羽氣惱的回到家,一進家門,隻見陶啟正坐在客廳的吧台邊等他。
阮廷羽將自己的書包狠狠摔在沙發上,“怎麽啦?廷羽?你不是去和那個熊貓眼約會去了嗎?”陶啟走到阮廷羽身側,將一杯馬爾蒂尼遞到他手上。
阮廷羽舉起那杯晶瑩透徹的紅色**,一飲而盡,“什麽嘛!那個顧予濃分明就不正常!我懷疑她一定是個蕾絲邊!”
陶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廷羽,你說說看,她到底怎麽啦?讓你這麽火大!”
“怎麽啦?她今天居然和老師提出退出比賽,你說她不是蕾絲邊是什麽?”一提起這事,阮廷羽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也太傷害他的自尊心了,這麽多女人哪一個不是圍著他轉,怎麽偏偏這個顧予濃這麽傲慢?
陶啟忍不住揚起唇角,眉眼笑成了彎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她這哪是蕾絲邊啊,分明是對你心動了!恭喜恭喜!小魚兒終於上鉤了!”
“心動了?怎麽可能?這麽難得獨處的機會她居然放棄了!你還說她上鉤了?我看她對歐莎一點反應都沒有。”阮廷羽不禁苦笑,唇畔間滿是自嘲。
歐莎是黃奕旗下最得力的舵手之一,那天顧予濃在校門口看到的美女便是歐莎。
“哦?”這一點連陶啟都有些訝然,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這倒是有些奇怪!按道理說,女人都會對情敵有點反應的,總要有點試探才對!”
“沒有,什麽反應都沒有!完全無視,所以我說,阿啟,你那招什麽美男計根本不管用!你還是饒了我吧!最近被這個顧予濃弄得精疲力竭的!我要趕緊上樓補眠!哎!好累!”
阮廷羽甩下陶啟,獨自上樓而去。顧予濃?他真是瘋了,怎麽會聽了陶啟的鬼話?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再去勾引這個女悍匪!
“濃濃!昨晚你和殷大帥哥合唱的咋樣?有沒有來電?”
一大清早,顧予濃就被杜莎莎魔音灌耳了,顧予濃無語的搖了搖頭,“老莎,你好煩,我都說過了,我和阮廷羽沒關係!我們哪來的電流啊?昨晚的練唱我都沒去,還有,我已經和黃老師請求退出比賽了,記住我喉嚨發炎了,到了學校,你可不能勾搭我說話,我要當幾天啞巴。”
“納尼?為毛你要退出?這麽好的機會你卻不想參加?”杜莎莎的雙眸閃爍著異常的光芒,顧予濃選擇退出,莫非針對阮廷羽不感興趣?
“什麽好機會啊?我是被金曼芝逼迫上陣的好嗎!我是真的對唱歌不感興趣,對阮廷羽更是避之不及,求你別總問我這麽無聊的問題了!”予濃煩躁的快步向前走,將杜莎莎甩在身後,沒想到杜莎莎突然歡騰著叫了起來,“噢耶!太棒了,既然你對阮廷羽不感冒,那我可就不客氣咯!嘎嘎!”
顧予濃回頭看去,望著杜莎莎那副花癡神往的神情,她隻覺頭疼,心底湧進一絲酸澀。
放學時,杜莎莎果然蹦蹦跳跳的跑到阮廷羽麵前,“阮廷羽,晚上我能去聽你唱歌嗎?”“你不需要參加金老師的集中營?”阮廷羽對杜莎莎倒是沒什麽反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杜莎莎頓時心花怒放的咧開一雙粉唇,“不用不用!我已經和金老師請過假了......”她突然壓低聲音小聲說,“千萬別說出去,我告訴老金同誌我家今晚有事必須請假。”
“哦?這樣啊!”阮廷羽的眼尾似有若無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顧予濃,“那好吧,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們可以先去吃個飯再去練歌房。”
“真的嗎?還要去吃飯啊?”杜莎莎羞赧的表情下是一顆快要飛起來的小心髒。
阮廷羽挑了挑眉梢,淺笑著說,“怎麽?不想和我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