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隻覺得天旋地轉,她看著佐藤芳子的嘴唇還在開合,卻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求你,不要再說了!”她兩腿發軟,一點點跪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耳朵,痛苦不堪。

佐藤芳子看著她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她昂起頭,終於踩著恨天高離開了病房。

甜心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覺得胸口悶得快炸裂開來,誰來解救她?她真的好痛,原來這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覺,佐藤芳子,她終於做到了,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推入地獄。

原來這就是他口口聲聲的愛和守護,她前腳走,他後腳就和佐藤芳子上了床,現在還有了孩子,怪不得他會如此迅速的和她結了婚,怪不得他要說抱歉,原來這都隻是她的鏡花水月,一場虛幻一場空。

她花盡氣力愛了十八年的人,就這麽簡單而輕易的背棄了諾言,她是該哭還是該笑?此刻她隻覺心口撕裂般的劇痛,一點點將她的神智吞噬,如果活著這麽痛苦,不如死了算了,她這麽想著,卻連動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靠在床邊,默默的忍受著天光一點點明亮起來。

而此刻,就在東京羽田機場,一個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正快步走下飛機,他身形矯健,步履急促,可見他的焦急,昨天晚上,蘇藥就將甜心的情況告訴給華逸飛,聽說了整件事的經過,他甚至沒有給自己痛罵秦景添的時間,就連夜趕來,現在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一直最疼甜心的蘇藥,他一分一秒也等不及,一定要盡快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

當蘇藥愕然的看著華逸飛數秒後,還是很快帶著他去了醫院,可讓蘇藥大吃一驚的是,甜心並不如前一晚那樣的病情好轉,而是極度惡化。

她不僅發起了高燒,整個人都沉浸在夢魘中,蒼白的額頭上不停滲出細密的汗珠,幹裂的唇瓣更是一直咿咿呀呀的說著支離破碎的語言。

華逸飛一見甜心的模樣,更是爆躁不安,他忍不住衝著蘇藥大吼,“這就是你說的甜心的幸福嗎?你兒子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的女兒?”

“逸飛!請你冷靜一點!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都蒼白無力,可我還是想告訴你,你口中的你兒子不是別人,是你一直看著長大的添添,如果別人不了解他,你還會不了解他嗎?”

蘇藥心中雖然愧疚,卻更堅信自己兒子的為人,他這麽做一定還有苦衷。

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被傷害成這樣,憤怒早已衝破了他的理智,華逸飛一把揮開蘇藥的手,狠狠的說,“蘇藥,別跟我說他媽的這些,我永遠也不會再相信你了!”

這一幕剛好讓推門進來的秦衍看到,他上來就要給華逸飛一拳,卻被蘇藥生生擋在身前,他的手險些就傷到了蘇藥,秦衍急忙住手,隻聽蘇藥喊道,“阿衍,不要這麽衝動,是我們對不起逸飛,對不起甜心!”

就連華逸飛也微微一顫,秦衍終於斂了怒氣,將手插入褲袋,無奈的別開臉,華逸飛終於平靜下來,可終究還是低聲說道,“請你們理解一個做父親的心情,不管怎樣,我今晚都會帶甜心回國的,如果錯,最錯的那個人是我!”

他的聲線裏含著一絲幾不可聞的顫抖,蘇藥知道,他是用多大的克製,才將他對添添的憤怒化解為自我檢討,他說的每一個字都代表著決絕。

蘇藥的心不覺一沉,以她對華逸飛的了解,將來即便甜心原諒了添添,華逸飛也不可能原諒他,沒有任何一個理由可以足夠強大到能傷害他的女兒。

即便甜心現在的狀況再怎麽不好,也無法撼動華逸飛要立刻帶她回國的決心,秦衍握住蘇藥的肩頭,輕聲安慰道,“這裏其實並不安全,我想添添一直拚命刺激甜心的目的,也是想讓她趕快離開,現在華逸飛能安全帶走她,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蘇藥點點頭,秦衍分析的沒錯,最近俞成天每隔幾個小時的報告,她都是有聽到的,原來佐藤芳子果然不是普通女人,佐藤家族更不是個普通的人家,為此她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她的兒子竟然也走了他父親的老路,被迫卷入黑色地帶。

“阿衍,你說我們的兒子不會有事吧?”她含著淚光,灼灼的望著秦衍,這麽多年了,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她這幅模樣,時光仿佛回到了二十三年前,那時添添還隻是個六歲的孩子,他罹患血癌,為了救他,蘇藥曾一次又一次將他送上手術台,那時的她就像現在一樣殫精竭慮,痛苦不堪。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事!”一句話就足以讓她懸著的心安穩下來,這就是她一生摯愛的男人,總是能在她最彷徨無措的時候,給她安全感。

翌日,俞成天又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大江孝準備退出京東地區的勢力範圍,佐藤芳子終於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取得最後的勝利,而勝利的原因竟然隻是因為佐藤芳子將秦衍的背景告知了大江孝,這足以令大江孝聞風喪膽。

“好厲害的女人!竟然連這一點都利用上,她還真是一箭三雕!竟然連我們傾城集團也利用的淋漓盡致。”連俞成天都忍不住發了一次牢騷。

“如果我沒猜錯,當初她追求添添時,就早已將他的背景調查的一清二楚,我隻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可以用這麽卑劣的手段欺騙他!”這個“他”當然是指的秦景添,秦衍微微閉上星眸,深吸了一口氣,略作思索才道,“嗯,看樣子,我不出手,這事是無法解決了,你幫我聯係一下日本黑 道勢力的首腦吧,我要和他們談談。”

秦衍的氣勢,連俞成天都是一驚,果然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傾城大佬,“是!”俞成天立刻恭敬的頜首,幹淨利落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