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當黃昏的最後一抹霞光也偷偷從秦衍的腳下溜走時,俞天成突然匆匆走上天台的這個小花園。

此刻,秦衍正優哉遊哉的欣賞著晚霞,他輕輕戳了一口英國紅茶,就聽俞天成報告,“董事長,佐藤芳子來了,她要見您。”

這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秦衍點了點頭,然後怡然的看向天際,或許今天一切就會結束。

遠遠的,就見佐藤芳子走了上來,她看上去,雖然依舊精致時尚,可卻臉色發青,雙眼暗淡。

一見麵,佐藤芳子就淚如雨下,哀求道,“公公,求你……求你幫幫我們佐藤家族吧!”

“佐藤小姐,我不太明白,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一、我不是你的公公,二、我隻是個普通的商人,又有什麽能力去拯救日本赫赫有名的佐藤家族呢?”

秦衍眸光掃過佐藤芳子的臉,然後仍然定格在遠山的景色中。

“景添君是您的兒子,而我是他的妻子,您怎麽會不是我的公公呢?”佐藤芳子淒楚的神情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而且您曾經是叱吒風雲的傾城大佬,現在能挽救我們佐藤家族的人隻有您了啊!公公,佐藤集團是我父親生前唯一記掛的事,我不能讓它在我手上毀了,否則我父親會死不瞑目的!”說到此處,她又是泣不成聲,倒真真是將一個孝女演繹的淋漓盡致。

秦衍情不自禁的冷笑一聲,“嗬……佐藤小姐似乎還沒有弄明白狀況!就在前兩天,我已經發表了聲明,我兒子要是不與你離婚,那我就隻好和他斷絕父子關係,我想報紙你已經看到了,不需要我再重複了是不是?”

想起這些就使佐藤芳子就恨得牙根癢癢,這秦衍寧願將自己的兒子推入四麵楚歌的絕境,也不肯救他?

也正是由於秦衍那一封不鹹不淡的聲明一出,日本幾個黑 道勢力都蠢蠢欲動,對他們佐藤財團的生意開始封殺,就連一向黑白勾結的警方都開始對佐藤家族的生意展開掃**,這不僅讓佐藤家族的事業嚴重受創,更讓他們許多骨幹人物都紛紛落入法網。

目前佐藤家族已經陷入危機,現在要對付她的人不僅是大江孝那家夥,幾乎所有曾經對他們佐藤家族忌憚的勢力都已經開始聯手,這怎能不讓她頭痛欲裂?

“可……可是,我和景添君是真愛,您這樣做,就不怕毀了他一生的幸福?”她咬著牙,努力克製自己的恨意,強裝委屈的說道。

“是嗎?那就沒有辦法了,不肯離婚,那你們就守著真愛過日子吧!”秦衍的笑意不斷擴大,讓佐藤芳子一驚,莫非自己押錯底牌?

她一心一意想要借助外力想稱霸日本,當初看上秦景添,也是因為他的家世背景,要不是她將秦衍的真實身份挖出來,佐藤一雄也不會這麽支持她的決定,讓她去千方百計的嫁給一個中國醫生。

可現如今,她分明是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不明白,難道您就不在乎你的親生兒子?就不怕黑道紛爭,會讓他受到傷害?”她終於斂起剛才的慌張,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畢竟他現在可是佐藤財團的會長,要是佐藤家族出事,他也脫不了幹係!哼,警察第一個要抓的就是他!”到了最後關頭,她再也演不下去,終於將自己手中最後的底牌扔了出來,這也是她當初為何要在父親剛一去世,就將會長的職務強加在秦景添頭上的原因。

秦衍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冰冷懾人,不禁讓她心神一顫,她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秦衍可不會想秦景添那般善良心軟,當年叱吒東南亞黑 幫勢力的傾城大佬可不是吃素的。

“佐藤小姐,我剛才說了那麽多話,你似乎是一句沒有聽進去,既然添添選擇了你,放棄了我好朋友的女兒,那他勢必要受到應有的懲罰!你既然是她的妻子,就應該同她一起受到懲罰,正所謂同甘共苦,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拿起茶杯,眸光再一次放向遠處,聲線清冷若冰,“怎麽?佐藤小姐還不走嗎?老俞,送客!”

佐藤芳子將掌心緊緊攥成了拳,指甲刺得她生疼,她咬了咬牙,還是狠狠的轉身離去。

回家的路上,她又接到手下的電話,又有幾個提供澀情分部被警方掃**,好端端的夜總會也被迫停業關門,而大阪那邊的毒品渠道也被大江孝的人阻斷,再這樣下去,她的生意都會破產,難道這招棋,她真的下錯了嗎?

看著車窗外突然下起的瓢潑大雨,她突然感到疲憊不堪,她伸出手來,輕輕揉了揉眉心,突然就在心底做了一個決定,看樣子,她真的要放棄秦景添了。

車子終於抵達她的宅邸,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腳步走進大廳,隻見秦景添正坐在沙發上,像一尊雕像一般,麵無表情,似乎在想什麽出神。

她“啪”的一下就將自己的皮包扔在秦景添對麵的沙發上,自己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麵色陰鶩不明。

秦景添眼球驀地轉動了一下,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站起身來,正當他欲要轉身時,隻聽佐藤芳子哭著說,“你爸爸逼我們離婚呢!都快把我們家的生意毀了,你就不能去幫我求求你爸爸放過我們?”

從他的背影傳出一聲冷嗤,“嗬……我背信棄義,傷害了他最好朋友的女兒,這勢必讓他在朋友麵前丟了臉,他現在殺我的心都有,你覺得我求他管用嗎?”

他的冷漠讓佐藤芳子心下一寒,眼淚更是撲簌撲簌的往下掉,“你難道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嗎?你爸爸這麽逼迫我們離婚,你現在終於如意了?你告訴我,你對我究竟有沒有過半點感情?”

他背對著她,立在那裏,巋然不動,隻是漠然的回答,“你當初利用騙局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利用我,難道還期待我對你會有半點感情嗎?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和你結婚隻是你一廂情願,現在既然連你自己都覺得沒有了利用價值,那我會樂的成全你,隻求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糾纏我的家人!”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已動,大步朝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