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和他們一起坐在馬車裏往東宮趕去,雖然是答應了去,可越往前走心頭越是覺得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在等著自己。

這種警覺讓他不想再向前了,因為多次死亡的邊緣磨練出來地感覺,總是能讓他有著神奇地判斷。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風羽準備叫停馬車,掉頭回去,不過這時,就在這大街上,一群蒙麵人直接殺了出來,他們並沒有攻擊風羽,而是奔著幾個正沿路亂竄的人追去。

聽見周圍有老百姓,小心翼翼地說道:“這都好像好幾天了,還沒抓到呢,這些賊都殺了好多人了,真怕明天就到我頭上了。”

賊?還是殺人如麻地賊?被追地還是追人地?怎麽看上去有些別扭呢?

風羽看著他們從自己身邊經過,卻沒有半點衝著自己來的意思,也是心裏覺得奇怪。

“來人,抓一個人去問一下發生什麽事了?”

一個侍衛從馬背上一躍而過,很快就超越了那群黑衣人抓住了一個逃跑的男人。這男人半身是血,看樣子傷得不輕,估計已經沒得救了,隻怕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支撐著他繼續走下去的吧。

“他們為何追你?你是賊?”

那人被拉到一邊,奄奄一息,“你,你,你是誰?快去稟報陛下,他們是敵國的探子,被我們發現了,一直追殺我們,一定不能讓他們活著!快!”

說完,這人就已經暈了過去,估計是醒不過來了。

侍衛趕緊跑回去告訴風羽,“殿下,此人說發現了敵探,現在被追殺,讓人立刻稟報陛下。”

風羽眉頭蹙起,“敵探?這麽猖狂的敵探嗎?在這京城裏就敢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為?那人呢?”

“已經沒氣了,說話很急促,像是打聽到了什麽秘密一樣。”

訣明坐在一旁,也是有些好奇,“抓幾個蒙麵人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風羽剛剛點頭,徐白已經衝了出去,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街道上不少看戲逃竄的人,幾乎就是看見了一道影子,一個落在最後的蒙麵人已經被丟在了馬車前。

“大膽,你們是什麽人?竟敢阻撓我們抓賊?”

“抓賊?你確定你們這樣是在抓賊?”

“放肆,這是機密,豈容你胡言亂語!”說著,這人就要再追過去,不過卻是又被人丟了回來。風羽也是不相信他說的話,大白天的,賊穿的挺正常,這抓賊的倒是遮掩的嚴嚴實實的,說出去誰會信?

“你,不認識我?”

“我管你是誰?放開我,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侍衛聽見他對風羽出言不遜,直接一腳踹翻了他。

就在這時,又是一群普通農民打扮的人拿著砍刀就從街角衝了出來,看上去是和那氣絕男人一夥兒的。

“都給我上,殺了他們!”

這群人貌似也把風羽他們當成了這蒙麵人的同夥,同樣地不問清楚遇人就上。

侍衛攔住了他們,“馬車上是我們懷王殿下,你們是要造反嗎!”

他們好像壓根就沒聽見,幾個人衝上去一人一刀就把那爬起來的蒙麵人結果了性命,然後就是朝著馬車過來。

“殿下,這下怎麽辦,他們把街道都圍了起來,我們沒辦法出去。需要先對付他們嗎?”

“先不用,盡力擋住就好,避免誤傷。”

“是。”

雖然風羽是想等著他們清醒過來,但似乎還是高估了這群人,尤其是在後麵又衝出來了一群武功稍牆的侍衛打扮之人。

“殿下,看穿著應該是侍衛,隻是不清楚哪家府上的。”

此時,風羽已經有了些猜測,但也隻是猜測而已。

“小心這些侍衛前後夾擊。”

果然,這些侍衛打扮的人與那些農民並無二致,看見風羽的馬車也是不管不顧就是亂殺。

要不是都提防著,估計就能被偷襲好幾個了。

“所有人退出去,不用再觀望了,我想他們就是衝著我來的。”

“喲,萬一不是,回頭你把自己人殺了,上頭怎麽解釋啊?”

“我還在這兒,就是最好的解釋!殺出去。”

“是。”

七八個人亮出武器,那些衝過來的人都堆在了腳下,人也越來越多。

本想從上麵走,但一個黑衣人的出現,打斷了風羽的想法。

“原來是你,看樣子今日沒什麽賊不賊的,都是一夥兒的了。”

“真正的官兵已到,難不成你能不顧他們死活,也把他們都殺了嗎?”

“為了自保,未嚐不可?”

“那你就不會還在這兒了,都給我上!”

一個厚實巨大的黑色掌印遮蓋了小半邊天空,壓迫感十足,讓人不敢靠近這威力覆蓋之地。

古琴聲響起,丹青色的浪紋在虛空中跳躍,匯聚在那半空形成了一道複雜的紋路,像是字也不是字。

強大的對衝中,地麵都被壓上了一個掌印,旁邊的嘍囉們都被震飛了出去。

“謫仙穀的禦字訣,你很不錯。”

來救場的官兵們也不認識風羽是誰,隻是看見了侍衛和他們給的假令牌,就已經相信了風羽也是賊子,不斷地衝了過來。

身邊的幾個侍衛都被派了出去,“記住,能衝出一條路最好,不要胡亂殺人。”

三波人馬的身份的確讓風羽摸不清誰是誰?一時之間不好動手,頭頂上一個閻絕實力超凡,訣明叔眼看著似乎也不是他的對手。

閻絕不斷地消耗著訣明的體力,但卻沒有下重手,否則以他接近洞玄境的修為,怎麽可能半天拿不下訣明,風羽一邊擋著底下的人,一邊在想著,他的目的似乎不是要自己的命。

“天魔掌!”

背後一道勁風,風羽回身一看,秦君學的天魔掌已經快到了背後,急忙撤劍回防,二人分立而視。

“老七啊老七,怪不得我,誰叫你非要調查我的背景呢?真以為我什麽都察覺不到嗎?”

“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問你為什麽知道了,我很好奇,為什麽?”

“為什麽?什麽為什麽?”

“哼,在眾目睽睽之下刺殺,你的打算在哪裏?”

“哈哈哈,這裏是京城,能夠帶給我最大助力的,不是我手上的人,而是你們手上的人。你猜後麵的這些人哪兒來的?”

風羽嘴角冷笑一聲,“看來不是大哥要見我,而是你要見我們倆。”

“哈哈哈,真聰明!他不想你有事,自然會派人鼎力相助,但偏偏他的人也攔住了朝廷兵馬,這狹小的街道,你逃不掉的了!去死吧!”

“噌!”

君邪劍出鞘,白中泛著微微藍光的模糊,劍光有些晃眼,風羽再一次和秦君學交手了。

“你的劍法我已經領略過了,你是不可能贏我的!”

手掌上黑色的詭異氣息覆蓋,風羽的長劍和那黑氣摩擦竟然能出現點點火花,這人的功力比在南楚見到時又精進了幾分。

利用人多的優勢,環境不似單打獨鬥那般自由,很是被限製,劍畢竟是兵器,風羽知道了大哥派來的人,也是手下留情,沒有下死手。原本就是通脈境對聞道境,更何況還處處被限製,風羽打得有些畏手畏腳。

“追風逐影!”

想要以快來占據優勢,風羽將劍術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不斷地消耗著秦君學的力量。可是這一次卻是想岔了。秦君學身邊的黑氣愈發濃重,追風逐影的速度很快,但殺傷力不足,很難對他造成傷害,拳腳功夫在近身戰中,也是具有極大的好處。

“天魔掌!”

風羽不經意間,被秦君學一掌打在了左肩膀上,劍影也被迫斷了,倒退了幾步盯著他。

“看樣子,你今日是沒機會再躲一次了,受死吧!”

訣明覺察到風羽很不利,想要去幫他,但自己卻是分身乏術,“喂,你們兩個快幫他啊!”

徐白和徐墨正在邊上對付著很多人,他們的隱匿和輕功身法很強,但那是更擅長與刺殺和逃跑,而不是在人堆裏能有用的。

一杆金色長槍從天而降,破空聲中,那縈繞在眾人頭頂上的黑色身影被震退了很遠,凝實的黑霧也散了開來。

並肩王秦毅冷冷地盯著閻絕,“藏在京城這麽多年,今日終於見麵了。”

“哼,我原以為我會比你先死,現在看來,好像不一定了。”

秦毅握槍一跺地,陣陣金色的真氣浪綻放開來,一群人都被壓製地趴到在地上沒能起來。

不認識風羽的人多了去了,但不認識秦毅的,那可是全國都沒幾個!

他站在這兒,那就沒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彈。這就是威懾力!

“今日,就讓我替雲崇報了這世仇吧!”

閻絕也是絲毫不害怕,反而比剛才戰意更盛,周邊黑氣更加凝重。蓄力之下,兩人流光一樣衝在了一起。就是短短呼吸之間,已經攻了不下十來招。

“地獄天魔爪!”

“斷情!”

金色長槍仿佛一瞬間渲染了整片天空,宛如那夕陽時的火燒雲,格外地絢爛,隻是那絢爛並非紅色,而是有些慘淡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