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江慕雲的行動,江槿雲什麽都不知道,他對於未知的事情,有很大的恐懼。
最讓他焦灼的是,三天之後的萬壽節,他也就再也拖不下去,一定要把權力交還給皇上了。
到那個時候,皇上絕不可能立他為儲,他也丟了權力,什麽都沒了!
江槿雲的焦躁不安,是非常明顯的。
這幾天,他的脾氣都暴躁起來。
花文博讓他做一件什麽事,他心神不定,就煩躁了起來。
好在花文博是個老江湖,便跟江槿雲說:“王爺,如果你自亂陣腳,慕王豈不是更不費吹灰之力?現在大局未定,花落誰家還未可知,我們得先打探打探,慕王想做什麽,知己知彼,心裏也好有個防備。”
這幾次變故,全都是花文博在這裏穩著大局,江槿雲這才鎮定下來。
就連花望舒也聽進去了,不過她心裏也擔憂著急,這便想到了一個人——林知晚。
未來的妯娌回來了,她這個槿王妃想去郡主府拜訪一下,算是合情合理吧!
想到了這個由頭,花望舒便迫不及待的踏上馬車,去郡主府探聽底細。
走進郡主府,花望舒在心中驚歎一下,嫉妒很快吞噬了她坦然大方的心。
那府門就已經很氣派了,走進郡主府,這裏的一花一草一石,花望舒這個慣是能瞧見好東西的人,看了都豔羨。
花府和槿王府已經足夠低調奢華了,可郡主府是乍一看樸素無華,識貨的人卻知道,這裏寸土寸金。
當初林知晚離京前,就把她所有的財產,包括母親的嫁妝、皇宮所有的賞賜,全都交給了采蝶,讓她看著好好裝扮郡主府。
因為,這是林知晚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她想弄得好些。
采蝶從小長在丞相府,也是個見過大世麵的丫鬟,她很會花錢。
饒是如此,林知晚還讓采蝶買什麽東西,都去跟馮淳和季梓薇商量。
一個是見多了名貴好物的富商老板,一個是品格風雅的名門小姐,他們倆加在一起,林知晚是信得過的。
季梓薇當然是傾盡全力,每天都跟采蝶待在一起,時不時的往丞相府添置點什麽。
而馮淳更不用說,碰到什麽古董字畫,不聲不響的派人送來郡主府,完全不在乎錢財多少。
沒有主人的郡主府,誰也沒有理睬過,誰能想到裏麵竟然有這樣的乾坤?
“槿王妃娘娘,郡主正在見客,真的不太方便……”
門衛攔了好幾次都攔不住,花望舒隻溫柔笑著說:“沒事,我們都是老相識了。”這便一路前行。
走到院子裏,花望舒才瞧清楚,林知晚的客人都是誰。
很大的庭院有幾塊花圃,月季、海棠、牡丹全都盛放著,穿著一身白玉蘭散花紗裙的林知晚就站在花圃旁邊恬然微笑,像極了花中仙子。
而她身側,還有兩個妙齡女子,全都笑得燦爛。
其中一個身穿藍裙、身材高挑的女子拿著澆花的水桶,說話更是大大咧咧:“你們兩個再敢開我玩笑,小心我不澆花了,改澆你們!”
花望舒皺了皺眉,這麽沒規矩的做派,不是那個野丫頭馮瀅又是誰?
另一個身穿粉色碎花長裙的女子還大笑,露出貝齒來:“馮瀅,你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敢這麽放肆!”
林知晚佯裝擺譜似的癟了癟嘴,大有小女兒的嬌憨:“梓薇說得對,瀅姐你要是敢亂來,我就讓王爺對你軍法處置!”
看這三人逗悶子格外開心,花望舒心中冒出一股邪火來。
她就差站在院子正中央了,這三人都眼瞎了嗎?怎麽還旁若無人的!
“哼,你們當我不敢?”
馮瀅直接提起了水桶,林知晚、季梓薇和周圍的丫鬟們全都又叫又笑的跑開。
還沒反應過來的花望舒,眼前一陣模糊,緊接著聽到嘩啦啦的水聲,胸前一陣涼意,讓她驚叫著打了哆嗦。
已是初秋時節,一桶冷水迎麵潑來,化了精致妝容的花望舒如同一個落湯雞,渾身都在打哆嗦,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丫鬟嚇傻了,好半天才回神,指著馮瀅大罵:“大膽刁民,膽敢衝撞槿王妃娘娘,你不想要命了!”
花望舒渾身發冷,這時候火氣都被澆沒了,打著哆嗦瞪丫鬟,“衣服,衣服……”
“哦,是!”兩個丫鬟這才脫下外衣,把差點春光外泄的花望舒裹了個緊。
幸好是午後不久,太陽還高懸於頂,花望舒抖了好一會兒,緩過來了,冷冷的望著眼前的馮瀅。
馮瀅慢悠悠地放下水桶,好半天才露出驚訝的表情:“呀,我要澆她們倆的,你怎麽衝上來了?”
隨即,馮瀅笑嘻嘻的,對花望舒行了一禮,“給槿王妃請安!”
馮瀅望向一旁站著的林知晚和季梓薇,眉飛色舞的:“槿王妃姓花,我這桶水不算浪費,也是澆花了!”
“你、滿口狂言!”丫鬟氣得不知道該怎麽罵,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花望舒更不可能失了身份,和馮瀅對罵。
為了要打聽的事,花望舒忍下了。
待馮瀅好一通奚落,林知晚和季梓薇才慢步走來,仔細看了看花望舒之後,林知晚這才驚訝道:“槿王妃,真的是你啊!”
林知晚和季梓薇淺淺行了一禮,季梓薇棱了馮瀅一眼,幸災樂禍道:“馬大哈,闖禍了吧!”
轉過頭來,季梓薇對花望舒抱歉地笑:“王妃娘娘,實在抱歉,我們三個正玩得興起,您這衣裳和郡主府的丫鬟衣裳顏色太近,我們還以為是哪個丫鬟進來了,否則馮瀅也不可能這麽瞎,您多原諒……”
“季梓薇!你給我等著!”馮瀅怒瞪回去。
花望舒抬眼望去,郡主府的丫鬟們穿的粉紅粉紅的,正和她身上這件昂貴的粉紅衫裙的顏色很像,那一桶冷水終究是沒壓下她的火氣,怒火噌地燒起來。
“郡主,聽說你回來了,我備了好禮專程來探望,你們就是這樣來對待我的?傳出去了,以郡主的德行,又怎麽配嫁入皇室?”花望舒壓了好幾次,還是沒壓住,打著哆嗦諷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