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避開林知晚在家的時候了,怎麽這個祖宗還回來了?

“母親,你隻有這一處過敏嗎?”林知晚很是認真,看她問診的樣子,真像是個有十足經驗的大夫。

張如棠打著哈哈的點頭,“嗯,是啊,是啊……”

“那麽,衣料貼身穿著,應該是身上很大一部分會起蘚,為什麽隻有手腕處紅腫呢?”

林知晚的這個問題,讓張如棠啞口無言。

林知晚抿嘴一笑:“我知道母親一時間很難理解,那麽都放心地交給我吧,我們先去母親院子裏看看,我瞧瞧究竟是怎麽個情況。”

有老夫人帶頭前去,張如棠不敢阻攔,硬著頭皮去了。

哼,房間裏什麽都沒有,倒是要看看林知晚能變出來什麽戲法!

林知晚也沒有翻箱倒櫃的查,隻是打開了張如棠的衣櫃,拿出了好幾件衣裳。

“大姐,你隨便翻母親的衣裳,這不好吧!”林知弦壓著火氣,客氣的說著。

林知晚將那些衣裳都擺在**,隨後抬眼:“母親,這些是你上一季穿的衣料,還有去年的,和你身上那件的料子一模一樣,怎麽從前不見你起蘚呢?”

這話可把張如棠問住了,臉上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要知道,寧國公夫人是個八麵玲瓏的人啊,她反應快,“我都說過了,很多衣料做的很真,其實是以次充好。”

林知晚捧著那些衣料,對著陽光看看,嘖聲歎道:”做的這樣細致,這個以次充好的成本也太高了!”

還以為這樣就算完了,沒想到林知晚還繞著房間走了一圈,那一雙柔嫩的手一一劃過窗台、盆栽、桌麵、椅背,最終落在了梳妝台上。

銅鏡中反射出林知晚那張美麗的臉,還有她正在移動的左手。

每動一下,張如棠的心就揪得更緊一點。

然而,在張如棠從銅鏡中看林知晚時,林知晚也眼含笑意,從銅鏡中望著身後的張如棠,細細看著她表情的變化。

最後,林知晚的左手落在了梳妝台上第二個抽屜上,頓住。

在此時,張如棠是最為緊張的,她緊扣的雙手就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林知晚緩緩轉頭,唇角漾起笑容,歪頭:“母親,真的是衣裳過敏嗎?我得好好找找證據,讓柳姨娘受到懲罰,到時候她也能服服氣氣的!”

這時候,張如棠的眼睛就盯著林知晚的手,見那雙白白嫩嫩的手就放在抽屜上,食指在木製的抽屜上有意無意的點著,隻要她勾一勾小指頭,那抽屜裏的秘密便會暴露在陽光之下。

在林知晚還沒動手之前,張如棠忙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應該不是衣裳!”

事情突然有轉機,眾人紛紛露出奇怪的神情,看向張如棠。

張如棠的眼珠一轉,指著窗台上那盆花,不好意思地笑說著:“瞧我這記性,昨天啊,我給花兒澆水,手腕不小心碰了那梔子花,我快忘了,我和知弦一樣,碰不得那些花粉。”

“這麽說來,母親手腕上的蘚,是梔子花弄的?”林知晚將手放下來,笑吟吟發問。

張如棠稍稍鬆了一口氣,認命地點頭:“是啊,是梔子花弄的,不是衣裳。”

林知晚輕輕拍了一下手掌,少許歡快,“我就說嘛,母親這麽多衣裳都是一樣的麵料,怎麽可能有問題?更何況柳姨娘最近的細心和努力,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原來,又是誤會一場啊!”

折騰了這麽一圈,張如棠的小九九又被林知晚揭發了?

老夫人沒好氣地瞪著張如棠,還捎帶著掃了眼寧國公夫人,冷哼一聲:“寧國公夫人,你們姐妹聊吧,老身就不在這裏礙眼了!”

畢竟是自己理虧,張如棠和寧國公夫人訕訕笑著,目送老夫人離開。

“母親,那我們也先走了,不打擾您和寧國公夫人了!”林知晚衝著她們笑了笑,維持著表麵的客套。

柳青青剛才被嚇得腿軟,此刻都動不了了。

林知晚好笑的看著她,隨即叫上趙玉荷,一起攙著柳青青離開了。

鳥獸盡散,張如棠渾身無力地坐在那裏,後背也濕透了。

不光是柳青青緊張,張如棠也害怕林知晚會當眾拆穿,那麽就太尷尬了。

走了一批人,卻還留下一個厲害人物。

寧國公夫人黑著一張臉,說話都泛酸起來:“如棠,我說你,你也別生氣啊。今天都說得好好的,我來配合你演一出戲,好好整一整你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妾,怎麽搞的我在林老夫人麵前,變得裏外不是人了?”

此刻,張如棠也疲於應付,擺擺手道:“阿芙,我都準備的好好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誰知道……林知晚回來了……"

“你是說,榮安郡主嗎?”寧國公夫人深思地點頭,想到林知晚對她的誇獎,卻又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長歎一聲:“唉,如棠啊,能成為慕王妃的女子,果然不可以小看啊!”

表揚林知晚?林知弦沉著臉,不想和這個無知婦人多說話。

見張如棠母女都像是鬥敗的母雞,寧國公夫人雙手環胸,高高在上,突然一笑:“如棠,話又說回來了,你現在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榮安郡主拆你的台也就罷了,人家背後有慕王爺撐腰,可是那個什麽小妾呢?連她都敢壓著你一頭,嘖嘖……我看你這日子啊,是真的沒法過了!”

好一番奚落,張如棠才把這尊菩薩送走。

越想越氣不過,林知弦將水杯往桌上狠狠一磕,氣道:“母親,不都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了嗎?為什麽你在最後一刻,要鬆口啊?林知晚她能威脅到你什麽?”

林知弦也隻是聽張如棠說,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誰也不會發現的。

然而,卻漏掉了一個懂醫術的林知晚。

張如棠靠在床頭,抬起自己的手腕,哀歎一聲:“這個啊,我用了一種會起蘚的藥,所以手腕才會紅腫,林知晚師承於於院長,應該是能看得出來的。”

“但是,林知晚什麽證據都沒有,她想說什麽讓她說唄,能把我們怎麽樣?”林知弦就是遺憾,錯過了這次好機會,她們什麽時候才能把柳青青拉下來,好好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