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敢斷定,米卡奇知道很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畢竟警局和E國情報九處的資源不是蓋地,無論是警局還是E國情報九處,對於靈馬出版社來說都是一個難以比較地大塊頭,他們可以考慮要怎麽整你、把你碾壓得多慘,而你隻能佝僂著身子,問自己信心有多堅定,經不經受的住風雨。

米卡奇能說出“有些事還是不知道地好”,那已經是人性地光輝在閃爍,強過“你死定了,夥計”千百倍;薑飛看了一眼米卡奇說:“我現在可以打電話了嗎?我很識相地。”

米卡奇啞然失笑,薑飛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家夥,但是遵守遊戲規則,絕不會做一些讓彼此下不了台的事,所以才一直掩飾得這麽好;所有人都沒想到,薑飛會把衛氏百年慶典,變成自己獨特的舞台。米卡奇耐心地說:“你是自由的,無論出院還是打電話都沒有問題,我隻是有些好奇,衛家為什麽讓你坐進貴賓席,預先排演好的劇本?”

不光米卡奇好奇,太多的平台和媒體人在無節製地猜想,從薑飛拿到請柬的那一刻開始,衛家的每一個舉動在放大鏡下麵都顯得那麽耐人尋味;在所有人的眼裏,薑飛隻是一個幸運兒,連暴發戶都談不上,怎麽會在衛家眼裏如此另眼相看。但是,薑飛要是在替衛家做事,那麽一切都是合理的解釋。

女警朱佳音豎起了耳朵,手中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薑飛直視米卡奇的眼睛,憂心忡忡地說:“這個假設很可能成為我事業上的絆腳石,米卡奇,我真的想把心掏給你看一下,沒有這回事。如果衛家和我胡說八道,一定要想方設法不讓謊言被揭穿,你不是一直在保護我嗎?出事前後,看到過我們聯係嗎?”

朱佳音挪動鼠標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瀏覽資料;米卡奇不為所動地說:“你們有太多的人傳遞消息,至於掩蓋謊言,薑飛,你做的很好,包括警方,對你都束手無策,查不出你在那一分鍾內到底做了什麽。你知道的,我們必須對大眾有個交代,我們不想你出去以後,一個又一個的人,或者是機器人,找上你。”

薑飛笑得很燦爛:“米卡奇,要不是傷還沒好,我恐怕忍不住要鼓掌,你的演說棒極了,真的,棒極了。我原來以為你在關心古拉斯和西迪大夫的情況,沒想到你對我重視到了這個地步,朱警官,查到什麽沒有?“

朱佳音嘴一撇說:“這不是你們兩個動動嘴皮子那麽快,這裏有很多工作需要做。薑飛,你如果想結束和警方的談話就明說,我想米卡奇警官不會在意。”

談話進入死胡同,結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米卡奇聳聳肩說:“我同意。”

薑飛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眼前這位漂亮的女警在電腦裏找到了一點什麽,等著米卡奇過去確認,薑飛什麽也沒說,隻是靠在了**,閉上了眼睛。房間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隻剩下鍵盤的敲擊聲,薑飛的傷還沒好,很快地就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才過去二十分鍾。

薑飛明白,自己還是年輕了,傷勢在減弱,身體逐漸康複,要不然自己也是需要成天睡覺的;病房裏隻剩下米卡奇一個人,朱佳音已經不知去向。薑飛感覺有些奇怪,如果有線索,應該是米卡奇去行動,再說,朱佳音恐怕比米卡奇更擅長計算機這種東西。米卡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那種難以自製的笑意,走到牆邊,按了一下呼叫鈴。

病房的門開了,亞特醫生抱著一個精美的金屬盒子走進來,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盒子發出淡藍色的光,非常朦朧,加上那種海嘯的圖案,薑飛怎麽看覺得不協調。亞特醫生把盒子放在薑飛的床頭櫃上,薑飛看得更加清楚了,是諾亞方舟的一款紀念品,盒子上的圖案,薑飛在網上看過不下百次。

“住得還愉快嗎?”亞特醫生問,他隻是想打破此刻尷尬的沉默,原以為可以呆在方舟上不下來,但是在警方與管理方舟的公司協商後,格布船長帶著四名保鏢很客氣地把亞特醫生送下了船,交到了多芬的手上。薑飛微笑著點點頭說:“非常愉快。前麵剛剛和米卡奇一起看了下麵的花壇,鮮花漂亮極了,透過玻璃窗看過去平靜安詳。”

“那就太好了。”亞特醫生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盒子,盒子裏麵是一把電子鑰匙,很精美,甚至有一截是金的,上麵也有諾亞方舟的標記,亞特醫生介紹說:“薑先生,格布船長在諾亞方舟上免費贈送了一個保險箱,這是你的鑰匙,夾層下麵是有關保險箱的全部資料,你現在看看嗎?”

“不需要了,真是謝謝格布船長和你的好意,請問你是?”很明顯薑飛不認識亞特醫生,米卡奇抬起頭看看薑飛說:“你的意思是從來沒過亞特醫生?”

“亞特醫生。”薑飛突然恢複了一個記憶,一動不動地打量著亞特醫生,回憶著說:“我們似乎很熟悉,應該交談過,好像是在夜裏,當時我沒看清楚你的臉,不對,是在夢裏,你是給我催眠的那個人,你的聲音已經改變,但是你的手指我記得,右手中指有一個刀疤,月牙形狀的刀疤。”

米卡奇大喜,原來警方的設想是讓薑飛詐一詐亞特醫生,現在薑飛自己說出來,免除了釣魚執法的嫌疑;米卡奇輕鬆地說:“亞特醫生,我保證,從你上次離開到現在,監聽監控都沒有出現過問題,我們每過一個小時就拷貝一份,沒有告訴過薑飛你這個人,也沒有給薑飛看過你的照片,在警方的保護下,薑飛一直沒上過網。”

亞特醫生緊張得屏住呼吸,胸口突然一陣刺痛,自己施展的瞬間催眠手法,被催眠的人能記住催眠前的細節,是一個萬分之幾的概率,但是真走運,被自己遇上了。可是亞特醫生不能夠承認,因為裏麵牽扯的事情太多,不是一個催眠就可以應付過去的;要是說出那些心底的秘密,亞特醫生沒有這個膽子,自己不是病**的那個薑飛,多次被人暗殺都躲過去了,那是逆天的運氣,自己沒有。

米卡奇和薑飛都注意到亞特醫生的表情並沒什麽明顯的變化,隻不過有些微小的異樣,這種異樣可以用上百種理由解釋;米卡奇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有足夠的準備,足以打擊亞特醫生的心理防線,但現在米卡奇覺得,自己顯然高估了自己亞特醫生或許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震驚,但是一個催眠大師的心理本身就是堅不可摧的。

米卡奇見過一個案例,有一位催眠大師在長時間的工作中得了心理疾病,但是一連三次,包括警方專門做的一次心理測試,都因為這位大師淵博的知識麵,被考核通過。病房的內部電話響了,連響了三聲,米卡奇抓起了聽筒,是朱佳音的報告,古拉斯在給西迪大夫重新編寫程序的時候被逮住了,古拉斯一停住輸入,西迪大夫就瘋了。

“不敢相信,那個機器人醫生瘋了,手術刀一揚,就殺了古拉斯,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為了保證病人能聽到每一個關於自己病情的內容,內部電話是故意調的聲音很大,相當於手機的免提,房間裏的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米卡奇反問:“行動小組怎麽樣?”

朱佳音快速地說:“已經開槍,現場擊斃了西迪大夫,恐怕要回工廠重新加工,我們才能看到西迪大夫恢複風采。場麵有些失控,畢竟死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穩住!要是正常人,就不會這麽做作地到醫院來改寫一個外科機器人大夫的程序,其中一定有貓膩,是古拉斯在遠程解決不了的問題。”米卡奇對著電話大聲說:“馬上告訴多芬,查清楚古拉斯的目的,古拉斯不是在大腦芯片中記錄了那段程序,就一定有優盤之類的東西。”

電話那頭傳來多芬的聲音:“米卡奇,情況很糟糕,我們慢了一步,古拉斯大腦裏的芯片是生物電控製的,隨著古拉斯的死亡,沒有了熱量,程序自動銷毀了。隻有拿回警局裏再試試,看能不能起死回生。”

“你們弄錯了。”亞特醫生很沉著地說:“醫院的機器人係統是雙軌的,除了廠家,西迪大夫在醫院裏有專門的程序師,從法律上來說,那個古拉斯的行為就是搶劫,一旦西迪的程序被共享,西迪自己,還有醫院的資料就會源源不斷地流出去。古拉斯應該是有醫院內部的人幫助,在西迪身上留下了一個缺口,才能把優盤插上去,否則一接觸外部未知的設備,西迪和醫院的係統都會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