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有些明白了,嘴朝窗外努努問:“E國情報九局?”

米卡奇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米卡奇和薑飛的目光再次轉向花壇,Teresa已經走到老牧師的身邊,伸手接過老人遞過去地一頁宣傳頁,兩人看不清老人地正麵,但是都相信那一麵看上去一定沒有任何問題;Teresa的笑容很平淡,就像是做了一件善事,大部分地年輕人,都會這樣對待路邊一個宣傳某樣東西地老人。

Teresa繼續向前走,慢慢地走過教堂,從斑馬線過了馬路,那張宣傳頁一直在她地手中,沒有觀看,也沒有扔掉,直到倩麗的身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裏。一輛緩緩開過的公共汽車擋住了兩人的視線,等公共汽車過去後,Teresa已經不在窗口可以看見的角度裏;老牧師終於又等到了一個行人,遞上了一張宣傳單,才慢慢地站起來回去。

專業,米卡奇在心裏做了一個評語,現在飛行器、攝像頭滿天飛,誰知道那個動作會被無心的人拍到,老牧師沒有急著回去,正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行為有一個延續性。要不然與Teresa見麵就會變成一個故意行為,萬一撞大運被人發現,很容易對兩人後麵的生活造成影響。

兩輛轎車在斑馬線附近撞了起來,在自動駕駛轎車橫行的年代,撞車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薑飛穿越以來,這一類的交通事故隻是在網上看過,往往說是因為某個設備或者軟件出了問題造成的,親眼所見,還真是第一次,薑飛覺得自己病床的這個窗口,有點像電影,看到的內容比顯示器裏的精彩。

一個交通警察在三分鍾內開著摩托車到了現場,兩邊人行道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很顯然,和薑飛一樣,沒怎麽看過這樣一個場麵,滿足一下好奇心。機器人車隊到了,交警已經清出一條通道,乘客下了車,兩輛轎車都被吊上了事故處理車;救護車帶著尖銳刺耳的警笛聲過來,原來車上還有一名受傷的乘客。

米卡奇和薑飛都是一臉古怪,這個時代的轎車裏有著足夠轎車降落用的自動安全裝置,兩輛車雖然撞了一下,但是撞擊的震動並不大,竟然產生了需要送醫院的傷員,真的是有點不可思議。薑飛望著救護車,不置可否地說:“好像是我們這家醫院的標誌。”

米卡奇懂了,薑飛是委婉地在說,應該去看一下;救護車從另一個方向繞回來,不會超過五分鍾,米卡奇按了一下病房的呼叫鈴,喊來一個護士陪薑飛,才步伐匆匆地走了出去。米卡奇下了電梯,穿過一樓的三道門,從走廊來到了急救中心,就看見傷者被抬下了救護車,躺在運輸車上被送了進來。

急救大廳的大門是一整排寬闊的玻璃門,忙碌的工作人員,將外麵送來的病人,送進一個個準備好的急救室,動作嚴謹而有條理;米卡奇看了一眼傷者,是一個戴細金絲框眼鏡的男人,穿著一件半新的格子純棉襯衫,呼吸急迫,麵色慘淡。運輸車過去後,米卡奇問落後了幾步的一位護士:“他就是交通事故的傷者?”

“是的。”護士疲倦地笑了笑說:“總算能在自己的案例中記上交通事故這一筆,不過他傷得有些想不到,就在撞車的一秒前,他感覺有些胸悶,正好解開了安全帶準備重係。肋骨斷了兩根,估計保險公司不會賠償這筆醫療費,他隻有自己認。”

米卡奇善意地笑笑,紅十字醫院不是公費醫院,更不是平民醫院,醫療設備好,但是價格有些貴;喇叭裏傳來通知西迪大夫去七號手術室的通知,米卡奇回頭望望,交通事故的傷者被送去的就是七號手術室。米卡奇正要離開,突然間,他停下腳步,因為牆壁上的一個顯示屏上顯示,西迪大夫是一個機器人大夫。

米卡奇調整了一下呼吸,慢慢走到七號手術室,點開手術室外的一台直播電腦,輸入自己警方的密碼,從電腦顯示器裏可以看到,西迪大夫是米卡奇見過的一款機器人,和原先警局的一個機器人頭型一樣,隻是為了突出在醫院工作的身份,和其他醫生一樣穿著白大褂,隻是兩隻鋼鐵胳膊上,共有四隻手十八個手指。

米卡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西迪大夫正是因為手指眾多,在做手術的時候,不僅比人類的速度快,而且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完成,護士在一旁更多的是做遞工具的工作。米卡奇搖搖頭,一般這樣的病人送進來,都需要先經過各種儀器的測試,然後才決定能不能做手術,但是現在預先把大夫都準備好,連麻藥是否過敏都沒有試。米卡奇有了興趣,是因為現場搶救的那名醫生做了檢查,還是醫院疏忽了。

醫院裏有嚴格的流程,應該不是疏忽,米卡奇走出大樓,看救護車還停在醫院大門口側麵的小停車場,就走過去查看了一遍救護車,車上隻有急救的設備,沒有任何檢測的設備,說明傷者沒有經過檢查就被送進了手術室。米卡奇快步走到醫院辦公室,向值班的醫生谘詢這個情況,值班醫生調查急救大廳的視頻和手術申請流程說:“確實很快,十分鍾前才批準的手術,興許護士中有熟人,了解病人的情況,所以以急救為主。”

這個理由說服不了米卡奇,他來到了投訴科,反應了這個問題;米卡奇的身份特殊,這件事關係到醫院的聲譽,等米卡奇回到薑飛病房的時候,醫院已經展開了調查,不過五分鍾就有人跟上來向米卡奇解釋,患者叫古拉斯,是西迪大夫的老病人,醫院裏正是查到這些資料,所以對於能省的程序就省了。

巧,太巧,正好是西迪大夫的病人,正好在醫院附近出車禍,米卡奇不相信這種巧合,直接在薑飛的病房就打開電腦,顯示屏被投放在牆上;薑飛抗議:“我和這位護士小姐是一般老百姓,不適合知道太多的情況,請你換一個地方工作。”

米卡奇無所謂地說:“不是警察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機密,這位護士朱佳音小姐是警校的實習生,我的同事;至於你薑飛,我知道你身體不好,急需睡覺,朱佳音,幫助薑先生入睡。”

朱佳音笑著說:“警官,學校裏沒有教這些,要不然注射安眠液?”

“我抗議。”薑飛義憤填膺地說:“米卡奇,這件事是你做錯了,徹徹底底地錯了。我不打算跟你爭辯,從某個方麵來說,我應該換一個病房。”

朱佳音停止了掛鹽水瓶的動作,像盯著一個人渣那樣看著薑飛;可是薑飛毫無退卻的意思,依舊鬥誌昂揚地直視朱佳音的目光。米卡奇擺擺手,努力裝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說:“薑飛,你也做過演員,難道不知道朱佳音的舉動隻是一個暗示的小手段,非要和這麽漂亮的姑娘怒目相視。”

“漂亮跟這沒關係,你剛才也說了,這位護士是警察,你的同事,怎麽能用這種目光來看一個紳士。”薑飛開始反擊了,絲毫不在乎兩名警察的感受:“如果你們覺得我說話不夠好聽,抱歉,我是一個誠實的人,不想以後因為今天可能看到的資料,被你們警方反複地調查,米卡奇,我相信這也不是你的本意。”

米卡奇猛地一吸氣說:“隻要你不加以利用,看到一些陌生人的資料又有什麽關係,你是靈馬出版社的老板,那是一個什麽樣的企業,你比我更清楚。那裏麵陌生人的資料還少嗎?薑飛,我承認,顧局他們沒給過你什麽好臉色,在很多事情上對你也不公平,但是生活就是這樣,你可以記在心上,也可以視而不見。”

米卡奇說話間,手裏的動作始終就沒有停止過,已經在牆上打出了古拉斯和西迪大夫的名字,開始類似於普通人的人物搜索;兩個很普通的名字,幾乎沒有怎麽上過網,姓名的搜索毫無作用,反而是照片的搜索,還能看到兩個人工作的痕跡。西迪大夫是這家醫院有名的一把手術刀,很多人慕名而來,機器人開刀的穩定性高於人類,隻要技術達到一個層麵,不會有疲勞情緒等影響。

古拉斯是一個心理學博士和高級程序員,屬於讀書天才的那一種,在微林電氣工作,高級研究員,在公司的信條是不知道什麽叫失敗;微林電氣的職員,米卡奇往沙發上一靠,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而得意。薑飛的眼睛睜得有點累,微林電氣在元望市有這樣厲害的人物自己竟然不知道,古拉斯的辦公室在哪裏,具體是做什麽研究的?

薑飛直接提出了要求:“我要和外麵聯係,給員工打電話。”

米卡奇坐直了身子問:“薑飛,你是認真的嗎?你要知道,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